李大庆在办公室里有些坐立难安,不时到窗户处向保卫科的方向张望。
他自从张忠华带着人出去之后就异常的烦躁,他是一刻也坐不住。
一是因为于大爷完成对自己二叔的承诺。
二是因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李大庆很后悔当初让张忠华接手保卫科。
虽然张忠华接手保卫科后出了不少的成绩,但是也让轧钢厂出了一个巨大的不可控因素。
正当李大庆准备再次从起来走到窗口时,办公室的门响了。
“进来!”
李大庆立刻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坐好,然后就让门外的人进来。
他安排的盯梢保卫科的人推门走进李大庆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大庆先说话了。
“张忠华带人回来了?”
“是的,主任,张忠华已经回来了,我亲眼看到他坐着汽车队的卡车进了保卫科的小院。”
这人非常恭敬的对李大庆说到。
“好!”
李大庆站起身来,在办公室内来回走了几圈,显然还是有些犹豫。
不过他并没有犹豫多久,就冲门口走去。
“走,跟我去保卫科!”
说完李大庆带着人出了办公室就向着保卫科走去,沿途遇到的人纷纷向他问好。
但是在他走过去以后,这些打招呼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今天上午李大庆带着保安队去保卫科带走了一个被抓来的人,这事儿经过半上午已经传的满厂都是了。
而中午来到轧钢厂的张忠华,没多久就带着带着一队人坐着卡车出了厂区,想来是去抓被李主任带走的人了。
李大庆从保卫科带走了人,张忠华带人去抓被李大庆带走的人,两人针锋相对,不少人都知道有热闹看了。
轧钢厂的两个强人真正意义的第一次正面冲突,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但是一定很热闹。
反正闹得再大,影响不到他们这些普通的工人,所以一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李大庆一路来到保卫科的小院儿,刚走进保卫科的院内,就立刻有一名保卫员迎了上来。
“主任,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李大庆没好气的看着一眼这人,然后问到:“你们科长张忠华在吗?”
“我们科长正在办公室呢!请您跟我来。”
说完这人就领着李大庆往办公室走去。
距离张忠华办公室还有很远的时候这人直接大声喊道:“科长,李主任来。”
没错,这个人正是张忠华安排的。
自从张忠华把李平安抓回来以后,就知到李大庆肯定是要来的,于是就安排人在门口等着,也算是让自己提前走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门外声音的张忠华立刻就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看到李大庆立刻迎了上去。
“主任啊,您怎么有空来我这保卫科了,有事儿你叫人喊我过去不就行了?”
“我...….”
李大庆正准备说话,突然想起地方不太对,就左右看了一下,然后说:“咱们进去说。”
说完李大庆率先走进了张忠华的办公室内。
张忠华一摆手让其他人都该干嘛干嘛去,然后自己也跟着李大庆进了办公室。
等张忠华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李大庆已经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了,于是他给李大庆倒了一杯茶,然后就走到坐到李大庆边上的椅子也坐下了。
“主任啊,有什么事儿您直说就行。”
张忠华也没绕圈子,直接就开口问李大庆的来意。
他知道李大庆是来干嘛的,李大庆也知道张忠华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所以这个时候绕圈子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而且自从张忠华带人去把李平安抓回的时候,双方就已经算是撕破脸了,干脆就直来直去了,省的再浪费脑细胞。
“我是来干嘛的,张科长你心里不清楚吗?”
李大庆往椅子的靠背上一靠,把二郎腿一翘,点起一根烟然后慢悠悠的冲着张忠华说道。
“我想主任您应该是为了那个李平安来的吧?我听说这个李平安是您的侄子?”
张忠华也毫不客气的把腿一跷,歪着头对李大庆说到。
“没错,李平安是我亲二叔的孙子,你既然知道他是我侄子,我把人带走以后,你为什么还要再把人给抓回来?你这是对我有所不满啊?”
“李主任,您这是什么话啊!我抓他,跟他是不是您的侄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无论对您还是对咱们轧钢厂的其他厂领导也都没有任何不满!
李平安是我抓的盗窃咱们轧钢厂钢材的团伙主犯之一,不能因为他是您的侄子,我就不抓他吧?”
听到张忠华的话,李大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看来张科长这是不准备给我李某人这个面子了,是非要跟我过不去了吗?”
“李主任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敢跟您过不去呢,您可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的一把手,大主任啊。
只不过这防盗反特是我们保卫科的职责,是贼我就要抓。
该放的我自然会放,该判的那我就交到治安局去判,徇私枉法的事情,恕忠华难以从命啊!”
李大庆一排椅子边的茶几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张忠华问道:“张忠华,我再问你一句,李平安是放还是不放?”
张忠华不紧不慢的从椅子上起身,毫不示弱的盯着李大庆。
“你就是再问我一百遍,我也还是那句话,恕难从命!
!”
“好!好!好!你张忠华可真是个称职的保卫科长啊!”
“主任您过奖了!我称职不称职不好说,但是您,身为红星轧钢厂主任,自己的侄子在咱们轧钢厂盗窃被抓,你就算不去大义灭亲,也总该懂得避嫌吧?
可您到好啊!竟然想着利用轧钢厂主任的身份徇私枉法,直接把你的侄子李平安给放了。
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李大庆见张忠华不到不准备放人,还敢指责自己徇私枉法,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你个张忠华,你以为你不放人我就没办法了吗?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说完李大庆愤愤的直接摔门而去,直接回去了。
等李大庆走了以后,赵小东还有戴贵兵从外面走了进来。
“科长,李主任怎么说?“
“还能怎么样?姐大主任来找我要人的呗,想让我饿放人,他简直是白日做梦!”
听了张忠华的话赵小东跟戴贵兵明白,这是张忠华跟李大庆正面刚了一波。
“科长,牛x!”
“科长,了不起!”
两人直接冲张忠华竖起了大拇指,在他们看来张忠华跟李大庆正面刚的行为,是个爷们儿!
而张忠华这时候想的却是李大庆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就话!
我不放人他也有办法?
看来李大庆是想从治安局直接捞人?
从治安局捞人,问过我张忠华没有?
“一会儿,你们不要把人送到区治安局去,直接给我送到四九城治安总局去!”
张忠华向赵小东还有戴贵兵交代了一句。
赵小东还有戴贵兵明白张忠华这么干的意思,就是不想让李大庆把李平安给捞出来,一但李平安进了四九城治安局,李大庆就算只是想办法让李平安被从轻处罚,也能让他好好出出血。
“对了,被抓的人里有个张富贵的,还有一个叫白福来的,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张忠华突然想到贾张氏的娘家侄子张富贵,还有闫埠贵说的同事的外甥百福来,于是就开口询问。
听到张忠华问起张富贵还有白福来的情况,戴贵兵回到道:
“科长,这个张富贵吧,虽然不能算是主犯,但是也是个积极分子,对于他们团伙的几次盗窃行动那都是积极参与,估计得去支援大西北建设了。
白福来倒没什么,纯粹是跟着混点钱,也就干点搬搬东西的活,连轧钢厂都没进来过,说他是从犯都有点勉强,送到治安局最多也就关几天就放了。
科长,这个张富贵还有白福来跟您?”
戴贵兵以为这个张富贵还有白福来跟张忠华有什么关系。
尤其是张富贵跟张忠华都姓张,万一有什么亲戚关系呢。
要是让张忠华知道他的想法,非得直接一脚上去,你踏马骂谁呢,谁跟张富贵有亲戚关系,跟张富贵有亲戚关系不就跟贾张氏有亲戚?
呸,恶心!
“跟我没什么关系,张富贵既然是积极分子,那就该从严从重处理,把这个张富贵给我放到从犯名单的第一个!
至于白福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戴贵兵瞬间懂了,这不是有亲戚关系,这是有仇啊!
虽然从犯第一个还是从犯,但是一般来说越靠前的判的越重。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个张富贵本来就是从犯第一档的,在从犯名单里可以说是遥遥领先,把他挪到第一个也判的也重不了多少。
“我明白,科长!”
接受了命令的赵小东还有戴贵兵向张忠华敬了个礼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不多时一个车队拉着一众被抓犯人就从轧钢厂保卫科开了出去,直奔四九城治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