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娶媳妇儿？此话怎讲？”


    杨厂长没有接触过反特工作，所以对这方面并不是十分了解。


    “如果他真是一名特务，他通过谨小慎微的伪装，可以瞒得过他的父母兄弟，朋友同事，但是绝对瞒不过一个被窝睡觉的媳妇儿！”


    “这......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导致他没有结婚呢？”


    看着杨厂长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平日里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胡万会是一名特务，于是对杨厂长说：


    “厂长，那咱们就来分析分析，胡万还有没有可能存在其他的可能，让他一直没有结婚。”


    张忠华接着说道：“首先又穷又丑这个首先就可以排除，胡万作为七级车工，工资收入属于最高的那一小撮人，长得不说多么好看但也算是五官端正，别说是他年轻的时候，就算是现在已经快四十岁，也会有不少黄花大闺女愿意嫁给他！您说是不是？”


    “没错，只要胡万透露出一点这方面的意思，以他的条件，一些年龄稍微大一点的老姑娘怕是会上赶着嫁给他！更不要说一些年轻的小寡妇了！”


    杨厂长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找不到了结婚对象这种可能排除了。那另一种就是他是用情至深，非某个女人不娶，但那个女人死了或者嫁给了其他人而导致他终身不娶，这也勉强算的上是一个理由，但这个可能实在不太现实，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相信，现实不是戏文话本，哪有那么多海枯石烂，非君不娶非君不嫁的！”


    张忠华不屑的撇了撇嘴，对杨厂长说道。


    杨厂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排除了所有可能，剩下最大的可能是他是一个潜伏下来白党特务，因为他有太多的不能位置外人所知的秘密，所以才一直不敢娶媳妇。


    要知道人是会说梦话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梦话会不会说出什么，面对一个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或许一个不自觉说出梦话就会把他隐藏最深处的秘密泄露出去。


    如果他是一名特务这件事被泄露出去，那他面对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送去吃花生米，所以他不敢赌，他不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


    当然了，没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也没有敢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所以这才是他一直没有结婚的最大可能。杨厂长，您觉得呢？”


    杨厂长闻言沉默半晌，然后点点头道：“你说的确实非常有道理，但那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或许胡师傅还有其他迫不得已的苦衷呢，或许他真的跟话本里一样有一个非娶不可的女人呢？咱们还是不要观察观察的好。”


    张忠华听了杨厂长的话并没有觉得他优柔寡断，主要是胡万这个人太具有迷惑性了，工作认真、技术高超、待人和气可以说是一个典范了，不相信他是特务才是正常反应。


    “没错，厂长你说的有道理，这目前只是我的猜测，胡万究竟是不是特务还有待调查。”


    张忠华大方的承认道：“不过大胆猜测，小心求证，还是要有勇于怀疑敢于怀疑的态度，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同样也不能放走一个坏人。但是在我看来胡万确实不太正常，我准备一边继续按照之前的策略继续进行，另外再派人把胡万盯住。”


    “行，胡万就交给张厂长你亲自带人盯着了，不过其他方面的事情也不能放松。”


    张忠华一进把事情分析到这一步了，杨厂长再不相信胡万是特务也不能阻拦张忠华的计划了，毕竟张忠华是分管保卫科的，保卫科是他的的基本盘，杨厂长想阻拦也阻拦不住。


    不过经过张忠华的一番深入浅出的分析之后，杨厂长心中也开始微微的有些怀疑起了胡万了，毕竟张忠华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条件这么好却这么多年一直不结婚确实比较奇怪。


    至于杨厂长说的‘胡万或许真的话本里一样有一个非娶不可的女人呢’，其实杨厂长他自己都不太信。


    得到了杨厂长的首肯以后，张忠华就开始了对胡万的调查。


    胡万是一个年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从不到二十岁就来到了轧钢厂厂，这一干就是将近快二十年了，人际关系简单，偶尔与工友喝点小酒但是比较快克制，从未喝多过，他的一切一切实在是太完美，完美的不像一个正常人，也就是因为这点让张忠华关注到了他。


    胡万个子不高，甚至于有些矮小，张忠华见到他的的时候，他正在车间认真的完成着一个的生产任务，看上去确实是一个勤勤恳恳且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


    张忠华没事儿就跟着保卫科还有保安队的巡逻队到处转悠，慢慢厂里的工人们也都对到处跑的张忠华习以为常了。


    张忠华每次跟着巡逻队路过胡万所在的车工车间时，就会偷偷的观察着这个男人。


    每次张忠华来到车工车间，胡万都会自觉或者不自觉的侧身或者背对着张忠华，这种行为让张忠华就更加的确信了自己的怀疑了。


    于是张忠华借着和车间主任聊天的机会偷偷观察了一下胡万，发现胡万看似与世无争，但张忠华还是在他的看似憨厚淳朴的眼神深处隐藏的一丝精光，这种精光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老实巴交人身上的。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张忠华也不敢一直盯着他看，跟车间主任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车工车间。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张忠华，背靠着椅子仰着头大脑开始分析了起来。


    现在是不是胡万破坏机器设备这一点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揪出他特务的身份。


    可是一个在轧钢厂潜伏近二十年的老特务，这次要不是机器设备遭到破坏，让自己把全厂的人都快捋了一遍，自己也不会注意到他。


    潜伏的这么好的一个老特务，他的特务身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证实？


    张忠华这次彻底被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