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叶灿非常清楚，龙阳真人想要听到的结果是什么。
可是扪心自问，他并没有那么高的追求。
他不是蜘蛛侠，也不是蝙蝠侠。
他只是一个任闲职的千户锦衣卫，能把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管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邦平天下？
这对叶灿来说，还有些遥远。
那难道，他要为了传承，撒谎吗？
恐怕，在龙阳真人面前，撒谎就是找死吧。
“我不敢保证什么，或许只是用来解决一些麻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我绝不会用这力量，来做坏事。”
龙阳真人挑了挑眉毛，“解决麻烦？你是指，从漠北一路追杀你过来的那中原人，还有现在包围精绝古城的苗疆人？”
叶灿点了点头，“他们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龙阳真人板着脸说道：“这些，都只是你的私人恩怨。你用我引动天地的力量，去解决自己的私人恩怨，这，合适吗？”
叶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晚辈知道这不合适，但奈何，晚辈就是这样一个胸无大志的普通人。”
叶灿心里十分明白，在他觉醒了龙脉之后，他也没有做过几件什么为国为民的惊天大事。
越是强大，叶灿反而愈发意识到，一个人力量的渺小。
他无法去保证什么，更不能确定，自己可以承担什么。
保证别人的幸福和安宁，是一件太过沉重，也太过困难的事情。
面对叶灿摆烂一般的坦然和诚实，龙阳真人却没有急着给予回复和评价，反而是意味深长地反问了叶灿一句，“叶灿，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吗？”
叶灿一愣，顿时紧张起来，“对啊，龙阳真人您成神了！那我现在，不是在什么仙界之类的地方吧？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等我醒过来，不会精绝古城都被苗疆人平推了吧？不行不行，我得……”
说到这里，看着龙阳真人脸上姨母笑一般的表情，叶灿有些绷不住了。
“龙阳前辈，您别笑。我和瓦西族人承诺过，会带领他们渡过难关，在苗疆人围城的时刻，我怎么能苟且在这样一个地方呢？”
龙阳真人笑着说道：“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所处的地方，只不过是我这缕残魂，构筑出的一个精神世界而已。你的躯体，现在还在洞穴里平躺着呢。”
叶灿松了口气，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这样就好…….”
龙阳真人看着叶灿如释重负的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
“前辈，笑什么？”
“我笑你，已然将天地、将大义置于心中，却不自知。”
叶灿连连摆手，苦笑着说道：“龙阳前辈，您这么说，可真是折煞晚辈了。我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就已经烧高香了。说什么天下，什么大义，这距离我，还是太遥远了。”
“那是你之前，没有足够的力量。”
龙阳真人笃定地对叶灿说道。
叶灿也愣在了原地。
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
“以一敌百的勇气，远远胜过以一敌百的力量。叶灿，最重要的品质，你已经拥有了。至于之后的路要怎么走，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叶灿心里一颤，心念微动之间，身边的浮云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围绕着他旋转的金色龙鳞，而原本龙阳真人所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虚影。
“前辈，我还有些不明白，您先别走.....”
金色的龙鳞形成了一阵金色的风暴，将叶灿包裹在其中。
叶灿隐隐感觉到，这风暴就如同一个滋养绿芽的温室一般，翻涌的力量、霸道的真气，一点一点从五脏六腑汇聚而出。
就如同百川归位一般，无数的力量，在叶灿的体内迸发而出，就像是，这些力量，原本就属于叶灿本人一般。
“叶灿，私心与大义，从来都不是对立的。你我皆出身于凡人，哪怕是神，也有着私心。私心并不肮脏，私心也并不会让大义沾染尘埃。”
龙阳真人最后神秘一笑，声音回荡在叶灿的耳边，“有些时候，你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走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连你自己都会被蒙蔽。要是想知道真实的答案，看看未来的方向通往哪里，就明白了。”
巨大的能量，仿佛要撑爆叶灿的身体。
此刻的他已经无暇再去思索龙阳真人深奥的话语，只能尽全力，去体悟、炼化这上古真神的传承。
原本稚嫩的龙脉渐渐成熟，阵阵龙吟声，在叶灿的耳边回响。
新一代至尊龙王，要出世了。
……
古城之中，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日。
叶灿虽然已经没有了危险，身上的伤口也几近愈合，但他却始终眉头紧锁，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两女这段时间始终陪在他的身边，不眠不休。
“轰隆！”
地下城传来一阵剧烈的震荡声，若不是龙阳真人打造的地基稳固，恐怕这种级别的震荡，已经足够让地下城坍塌了。
“这声音，似乎是从地面上传来的。啊！莫不是那群苗疆人，已经开始了对瓦西族人的进攻？”
司寇诗画紧张地站了起来，可是她却迟迟得不到花木琼的回应。
此刻的铁娘子显得格外的憔悴，陪在叶灿的身边，有些倔强，又有些冒傻气地给叶灿擦着脸。
又是一声震荡，地下城不断地渗透出沙粒，把花木琼刚才的成果尽数破坏。
看着花木琼有些空洞的眼神，司寇诗画也是陷入到沉默之中。
理性告诉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让叶灿一个人消化传承，她们两个出去应战。
可是情感上又让她根本开不了口。
她清楚花木琼和叶灿的关系有多好，两人一起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
在叶灿恢复意识之前，把花木琼从他的身边叫走。
这对花木琼来说，太过于残忍。
更何况，司寇诗画自己，同样也担心着叶灿。
就在小妮子纠结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