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总觉得秦蒹葭在故意捧他。


    毕竟小妮子道家的关系这么雄厚，搞间实验室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直说吧，需要多少启动资金？”周岩问。


    秦蒹葭意外了一下，“这么爽快？”


    “我对实验室这块不太懂，你和粥粥看着来吧，如果需要专门负责开公司的，我来搞定，还是说你和粥粥只是借用实验室，如果是这样的话，洪大医学院那边我可以去帮忙协调一下。”周岩说。


    “如果能有自己的肯定更好，而且发明药物的话要注册专利，开家中医药公司也不是不行，周岩我也不拐弯抹角，你能拿出多少钱？”秦蒹葭说话的语气颇为老成，笑呵呵地问。


    又是一个套。


    周岩心里腹黑，“你直接说需要多少吧。”


    “这个数。”秦蒹葭倒也不磨叽，竖起两根手指。


    “两百万？”周岩问。


    “两百万哪够，两千万。”秦蒹葭没好气地说。


    “用这么多钱？”周岩扯了扯嘴角。


    “对呀，这可是粥粥一直以来的愿望，她想研究药方，正好借着这次眼疾的配药入手，所以周岩，能送粥粥一个实验室吗？”秦蒹葭眨了眨眼睛。


    林粥粥拉了拉秦蒹葭：“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他是你哥，不对你好对谁好。”秦蒹葭说。


    “借用。”林粥粥说。


    周岩听出了粥粥话里的意思，看来二女原本是打算借用一下洪大医学院的实验室，结果秦蒹葭给他来了个猛的。


    “两千万够吗？”周岩问。


    “前期应该是够的。”秦蒹葭说。


    周岩估算了一下，自己现在差不多有三千万的可用资金，如果把股票回一部分的话，一千万的资金也能腾出来。


    其实帮粥粥开一家医药公司是早就说好的，只是因为比赛一直耽搁，比起混学分，小粥粥显然更喜欢在医学上做研究，这是当时粥粥拒绝去医学院时候周岩给她的承诺。


    周岩看向秦蒹葭：“你能帮粥粥处理好？”


    秦蒹葭一听不乐意了：“你小瞧我？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从我这个辈分里随便拉出来一个记名弟子都比你厉害。”


    “你这么厉害还用得上我？”周岩回呛。


    “人力有时而穷，就允许你有钱，不允许本道清贫？要不是我无心赚钱，资产都不是你能比的。”秦蒹葭哼了一声。


    “两千万我转粥粥卡里，你如果要用和粥粥商量着来。”周岩说。


    “哥。”林粥粥拉了拉周岩的衣袖。


    她又不蠢，怎么可能不知道两千万意味着什么。


    “借个实验室就好。”林粥粥说。


    周岩摸了摸林粥粥的脑袋，笑着说：“当时答应了我就不能食言，这段时间有点疏忽粥粥了，你和蒹葭放心干吧，哥是你的后盾。”


    “对的，粥粥你放心吧，咱们开家医药公司耍耍，到时候有自己的实验室不香吗？”秦蒹葭觉得周岩真的上道，笑着说。


    林粥粥想说什么，周岩直接说道：“两千万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


    林粥粥有些沉默。


    其实周岩这话多少有点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


    目前逐浪进入快速发展期，钱可就不如之前那么好分，甚至这个月到手能有三四百万周岩都觉得不错了。


    不过支援一下粥粥的梦想怎么了，而且他也有发展医药公司的打算，也算是为未来做一些准备。


    “就这么定了吧，不过实验室的话，最好就在学校附近建，或者就在医学院搞一个，作为创业项目向学校申请，之后发展好了再转出去。”周岩说。


    “可以可以，先把实验室开起来。”秦蒹葭笑着说。


    小妮子有点儿兴奋。


    ...


    周岩帮着秦蒹葭和粥粥注册了一个账户，然后往账户里直接打了两千万。


    最后实验室确定落在医学院里，三人没有直接找学校，而是秦蒹葭利用自己的社会关系进行沟通，倒是避免了和之前几个因为粥粥起冲突的医学院老师们正面接触。


    而很快批复下来，医学院方面同意租出一间药学实验室，年租金是五百万，主要受让人是秦蒹葭，使用人加上了林粥粥，实验室还配有三个助理，负责处理一些琐事。


    差不多搞定以后，周岩也就没有继续管着，索性让秦蒹葭带着粥粥放飞一下自我。


    背靠道家的关系，周岩也不怕这一桩投资失败。


    而且如果真的能配出治疗叶安宁的药来，到时候也可以用这药注册专利卖钱。


    实验室里，


    药学院主任李云倩陪同着几个中医学方面的专家参观着，林粥粥、秦蒹葭和周岩则跟在后面。


    专家自然是秦蒹葭一个电话请来的，据说是师承一脉，这几个专家来站台的同时也受秦蒹葭之托带来了数十本古籍和相关药材，都已经做好封存。


    总体来讲秦蒹葭还是比较满意的，在参观完以后也偷偷打了个招呼让几位师兄名分的专家带主任离开，只剩下她和周岩、林粥粥在这个非常宽敞的实验室里。


    光是租金就是五百万，可以想见其规模。


    秦蒹葭也直说周岩的两千万是对公司的投资，可以占40%的股份。


    股份不股份无所谓，只要两个女孩玩的开心就好。


    偌大的实验室，周岩也是第一次进来参观，里面的一些器皿、瓶瓶罐罐什么的，吸引着他的注意。


    当然周岩也只是参观了一下，就被秦蒹葭安排了苦力工作，负责把需要的中医药材分门别类地放进药柜里，方便随取随用。


    药材就有几百种了，其中多有折磨。


    而搞定之后，周岩也就离开，让两个女孩折腾去吧。


    ...


    咖啡厅，


    周岩和叶安梦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前面都有一杯热咖。


    “粥粥和蒹葭已经在研究配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头绪。”周岩说。


    “谢谢你了周岩，如果她们需要什么钱，可以跟我说。”叶安梦说。


    原本她对妹妹的病不抱希望了，可秦蒹葭和林粥粥给她带来了希望。


    “一定，这次也恭喜叶学姐出线国赛，到时候一起冲金。”周岩笑着说。


    “智创杯的难度非同小可，需要好好准备，如果她们需要帮忙，完全可以找我。”叶安梦轻声说。


    “嗯，创业基地我给学姐申请了办公室，到时候带团队入驻吧，也好歹多个落脚点。”周岩说。


    “谢谢。”


    叶安梦的声音很轻，却不冷，带着温度。


    周岩还想随便寒暄什么，电话就响了。


    发现是张龙打来的。


    “那学姐我先走了。”周岩说。


    “你忙吧。”叶安梦给了周岩一个微笑。


    周岩点点头，出了咖啡厅接了电话。


    “怎么了师兄？”


    张龙的声音有点严肃：“周岩你来公司一趟，联通的找上门来了。”


    “联通？”


    “对，和微信有关。”


    周岩皱了皱眉毛，意识到了什么：“等我。”


    “行。”


    ...


    逐浪科技接待室，


    周岩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眼镜男，正品着茶。


    眼镜男这个时候也瞧见了周岩，微笑着站起身，伸出手：“您就是周老板吧，张总已经跟我介绍了，当真是年轻有为啊。”


    周岩伸出手握了握：“你好。”


    联通来找，指名道姓要见负责人，而事情已经达到了张龙决策不了的范畴，周岩只能亲自出马。


    而眼前这个人，确实够份量。


    “我是联通南方大区的负责人，刘童，不介意我喊你一声周老弟吧。”


    刘童一直很谦和，露着职业性的微笑，介绍了自己。


    一个人的微笑可以看出很多东西，区别于高速公路上站姐的僵硬笑容，刘童的笑容不会显得假，反而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在里面。


    有这种笑容的人，说出来的话，也会让别人更信任一些。


    “刘经理，你好。”周岩再次和刘童握了握手。


    接待室有两个女专员，专门负责端茶倒水，随着周岩和刘童落座，两杯用上好龙井泡发的热茶呈了上来。


    “周总，我看咱们就直入正题吧。”刘童翘着二郎腿，开门见山地说道。


    如果刚才的他是谦和，现在的话多了一些精明和市侩，又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您说。”


    刘童可以说是周岩目前见到的国企规格较高的人之一，他也给出了该有的尊重。


    “是这样。”刘童微微往前倾了一下，微笑着说道：“我们联通打算开展即时通讯业务，但缺少一个像样的产品，所以我们有意向收购逐浪科技的微信产品，这个已经和张总讨论过了，他说只有周老弟才能做主，因此也想和你见上一面。”


    一开口就是收购。


    周岩：“刘经理打算开出什么样的价格？”


    刘童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想开出什么样的价格，而是周老弟你觉得微信这款产品卖多少价格合适？”


    周岩不知道刘童究竟是不是来打秋风的，他低声说道：“微信的发展前景很大，如果我真要估计的话，至少得五个亿。”


    “五...”刘童这回喝起了龙井，听到了周岩的话差点被呛到。


    “周总别开玩笑了，我们联通抱着很大的诚意过来的。”刘童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据我所知，即时通讯产品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我想知道周老弟为什么有自信出价五个亿。”


    周岩笑着摇摇头：“五个亿不是出价，而是我对微信的估值。”


    “哦？”刘童笑了笑：“价值体现在什么方面？”


    “目前、阿里都有合作，电子商务、悬赏、校园社群、移动支付都做的不错。”


    “但也仅仅是不错吧。”刘童说：“目前手机qq据我所知做的比微信还要好一些。”


    “但能和qq比肩的也只有微信。”周岩说。


    “周老弟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市场这么大，怎么可能只有你和企鹅在争。”刘童笑了笑，不以为意。


    “那刘大哥认为我的产品可以卖多少钱？”周岩问。


    “三千万。”刘童说。


    “光投入成本就不止三千万。”周岩笑着说。


    “如果没有一个营销方向，在我看来再多的投资也是打水漂，而微信显然就是营销概念较模糊的那一种，三千万已经是看在微信的内容方面做的不错的份上。”刘童平静地说。


    “刘总看我像傻子吗？”周岩突然问。


    “为什么这么说？”


    “360目前收购了yy，刘总想想，他们会用什么样的价格，把微信收购了？”


    刘童明白了周岩的意思，笑了笑：“一个亿...两个亿..甚至更多。”


    “联通出不起这个价格，不过我只想告诉周老弟，除了把微信卖给联通，你没什么其他的选择。”


    “为什么这么说？”周岩笑着问。


    “这块蛋糕很大，不是哪一家公司能轻易吃下的，就连企鹅也没办法做到，而目前市场上，已经流出了多款移动即时通讯软件，移动的飞信暂且不说，网易也即将和电信合作，易信，更不要说还没算上百度、阿里等，周老弟有自信赢得过他们吗？”刘童笑着问。


    刘童的意思，无非是这块蛋糕已经站满了人，轮不到你逐浪的份。


    “我想周总还没有认清楚现状，等和电信的服务器通讯协议到期，到时候逐浪又能和谁合作？”


    “移动，估计不行，毕竟有飞信在。港城的通讯商吗？倒是可以，不过需要支付昂贵的服务器租赁费用，不知道逐浪科技是否承担得起？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逐浪科技目前光是在服务器租赁上的花费就已经突破了两千万，如果和电信的合作中断，而我们联通又不跟逐浪合作的话，你们逐浪又能上哪找服务商做即时通讯的业务？”刘童笑着问，一直表现得都十分镇定自若，显然有点稳稳拿捏逐浪的意思。


    刘童的意思很明白。


    三大服务商全部不和逐浪合作，而港城的服务器价格又是三大服务商的好几倍，而微信这款产品，本身的运作根本离不开服务商，等和电信的服务终止，其他服务商要么高价租赁，要么拒绝租赁的话，逐浪科技的微信产品，绝对是死路一条。


    如果之前还是简单陈述利害的话，现在多少有点图穷匕见。


    他就是看准自己没得选择。


    要么卖掉微信，要么因为缺少资金维护和服务商支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项目破产。


    逐浪科技未尝没有在学校里架设服务器，但哪怕服务器质量再好，面对庞大的通讯市场，也只是杯水车薪。


    反噬这个词，同样也可以应用在这个行业。


    如果没办法控制好服务器的开销，微信绝对会被自己庞大的用户基础反噬。


    就像当年疯狂限号的企鹅一样，一切手段不过是挣扎而已。


    三大运营商的联合动作，既针对逐浪，又不是针对逐浪，即时通讯这款盘子本身就是从他们的蛋糕中剥离出来，现在眼红了想收回去也合理，只需要用上那么一点点的手段，就能让你被迫选择一个阵营站台，或者打包转卖。


    算盘打的那是一个叮当响。


    可你就是拿他们没办法。


    谁让人家是老大。


    世界上钱能解决很多问题，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也许只是因为钱不够。


    别看逐浪现在风光，渠道费赚的盆满钵满，但一旦开支和收益不成正比，巨额的开支绝对会拖死逐浪。


    逐浪发展的很好，但在国内这盘大鱼塘里，依然很穷。


    现在仅仅是跳出来三两只大猫，要是等逐浪真正探索出一条盈利体系，那引来的，可不就是这些用猫粮饲养的社畜，而是真正的金融巨头。


    金融危机刚过去不久，那些嗜血的资本巨兽并没有就此蛰伏，要是引来一波大的，那绝对不是逐浪能够抵挡的。


    周岩也清楚，是资本的积累太少，少的可以让别人随意欺负。


    如果能在共享单车彻底运营成功以后，他不会担心这个问题。


    可现在却是在创业大赛之前的节骨眼上，出现这个问题。


    周岩知道联通不会轻易地出王炸，寻常时候派出一个城市的经理来谈业务就差不多了，现在南方大区的总经理亲自过来，显然是有必胜的把握。


    换句话说，就是吃定他了。


    联通这哪是来寻求共赢，这是要提刀杀猪啊。


    关键他还没站在风口上。


    “考虑考虑吧，三千万收购微信，联通可以保留周老弟你30%的股份，或者以公司的形式持股也可以。”刘童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