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溟归狼狈的摔在地上,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宁清颜。
不是都转世重修了吗?
不是都已经是一个脆弱的玄修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把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痛?
溟归倒不觉得身上有多痛,只是觉得很震撼。
“可以好好说话了么?如果再继续阴阳怪气,那我会再替你爹,揍你一顿。”宁清颜转动了一下手腕,神情冷漠无比。
赑屃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在心中腹诽:‘溟华,看看你养的好儿子。’
溟归瞪着双眼,怒意滔天。
宁清颜向他走近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敌意,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并未欠过你什么,更没有欠过溟华。”23sk.
溟归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中依旧带着嘲讽。
宁清颜皱了皱眉,就连赑屃也眼神不善的看了过来。
“你是不欠我们,是我们欠了你。”溟归嘴角轻扯了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指尖魔力一转,就将他身上的衣服整理干净。
宁清颜眉间的褶皱加深,双唇也渐渐抿了起来。
溟归道:“我出生在九百七十年前,我的父尊,并不爱我的母亲,他只是因为需要一个继承人,所以才迎娶了我母亲,也从而有了我。而我的名字,是我父尊对你的期盼。”
赑屃悄然走到宁清颜身侧,眼神示意。
宁清颜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让他不必轻举妄动。
“你是不是很奇怪,进入魔域的那个结界?还有如今魔域的样子?”溟归突然问道。
宁清颜的确很奇怪,但依然没有开口。
溟归也不需要她开口,自顾的继续道:“因为,父尊说过,这是你想要的魔域样子。”
这一句话,瞬间把宁清颜封存已久的记忆唤醒——
千年前,魔域和玄门大战,那一场大战一开始,就经历了上百年之久,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到了后面,谁都不知道魔域到底死了多少魔人,又杀了多少玄修。
有一次,在一次修整的夜里,她无心睡眠,与溟华一起对月饮酒。
两人说了很多,如同老友闲谈般,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说到了大战结束后,魔域该如何休养生息。
那个时候,宁清颜也有些醉了,说了许多都已经记不清,但如今想来,她当时期望得魔域就是如今这般吧。
只是,她没想到,她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话,溟华却将它实现了。
“我未出生前,玄界灵气就越发稀薄,也影响到了魔域的魔气。父尊寻遍了各种方法,想要保全魔域,最后寻到了一种结界,可以在天道下偷得一席之地,保存现有的魔气,让魔域不消失。”
溟归的话,让宁清颜的眼皮跳了跳。
“但是,这样做,无疑是违背天道的,所以施法的人必然会受罚。首先,会影响的就是寿元。父尊担心,只靠自己无法实现你心中的魔域,于是生下了我,培养我。”
溟归说完,看向宁清颜,比她还高的魔族青年,竟然委屈得红了眼。
宁清颜沉默不语。
赑屃大概了解了他的心情。
任谁也不希望,自己一出生就是工具人,是为了实现别人的梦想。
而且,他的至亲还为此,付出太多。
只为了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的人,牺牲了父子二人的人生。
但赑屃同时也很了解,当初追随宁清颜的那些人中,每一个的忠诚都是无法撼动的,溟华身为她的副手,只会比一般人还要忠诚。
尤其是,在得知他的主子,为了保全他们,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恐怕若没有当初主子随口说的那句话,作为信念,他也撑不到那么久。
如今的魔域,也会成为初生的玄界一样。
“父尊的身体越来越脆弱,也越来越苍老,早在五百年前,他就撑不住了。”
“可是,他为了等你,还是在强撑着。为了避开天道,他自愿进了葬神沙漠。”
“也幸亏你回来了,没有让父尊这一生都白等。”
说完,溟归的语气都变得复杂起来。
他对宁清颜,有埋怨,有敬佩,也有期待,不光是为自己,也是为了溟华。
“当年那些人,只剩下溟华了吗?”宁清颜突然问。
溟归一怔,点头道:“没错。那么大的结界,光凭父尊是布不出来的,所以当年那些叔伯们便自愿融入结界之中,永远的守护魔域。”
嗡!
宁清颜的身体微微晃了晃。
“宁主!”赑屃忙扶住她。
宁清颜站稳身子,推开赑屃,脸色有些苍白。
怪不得!
怪不得当时她穿过结界时,不仅感受到了溟华的气息,还感受到了很多熟悉的气息。
那个时候,她还在想,结界这么好过的吗?
她只是分神就能过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那个笼罩在魔域外禁制出入的结界,之所以那么容易就让她和赑屃通过,不是因为她是分神期修为,而是因为她是魔祖,是魔域众生之祖!
她当年那些属下们,早就知道有一天她会再回来,所以她不受任何阻碍的就穿过了结界。
赑屃因为和她在一起,且本身也被他们熟悉,所以才会同样轻易通过。
她的那些属下们,跨越千年,用这样的方式在告诉她,魔域永远都是她的家,他们永远都在等候着魔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