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
萧笑的回答的非常果断。
学校的图书馆里还有很多珍藏的孤本他没有看过,学校里还有很多有趣的人与事情值得他观察记录,更不要提司马还在学校当老师,他提前毕业离开学校算怎么回事?
他可不想当郑清那样的渣男!
显然,男生的这个回答并未出乎教授的预料。
他没有任何迟疑的给了萧笑另外一个选择:「——学校不能无视学生家长的意见,但同时,学校也会尊重学生本人的意愿。所以,我有另外一个建议,希望你考虑一下:我认为你与你父亲的态度可以互相妥协一点,比如,你同意提前毕业,但可以申请留校……」
这确实是个解决方法。
而且,如果留校的话,自己与司马之间的身份差别就彻底消失,属于一举多得。
「您的意思,我现在要开始考虑下一学年的课表了,对吗?」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因为提前一个学年准备提前毕业的事情,所以他的安排完全可以比郑清更宽松一些,不需要每周高强度的上三十来节课。
「不,我希望你这个学期就毕业。」易教授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男生目瞪口呆。
甚至眼镜滑落鼻尖都没让他回过神。
「但是,但是,」他结结巴巴着,在心底飞快的计算了一下时间,失声叫道:「这个学期还有两周就要期末考试了啊?!」
「直接参考期末考试有困难吗?」易教授笑眯眯的反问:「或者说,以你的水平,拿到足以毕业的学分有难度吗?」
萧笑抿了抿嘴,把眼镜重新推了回去。
如果说类似星象占卜这种需要记录连续几个月星图作为最终考核成绩一部分的课程没有办法拿到满分外,其他诸如血族纹章学、狼人图腾学之类的课程,他闭着眼都能拿满学分。
就像他父亲给教授的信里说的那样,学校的大部分课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但我这个学期的课表……」他迟疑着,提出了一个很无力的反对理由。
「补交一份课表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我相信,教授联席会议的同僚们会很愉快的接受你的申请。」
占卜课教授把"愉快"两个字咬的稍稍重了一些,停了停,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觉得合规更重要的话,我相信学校也不会介意开辟一条"专线",让你回到三个月前,补足这个学期的课时……只不过,如果选择这个方式,你在回去的这三个月时间里必须做到全程隐身,同时严格遵守校工委安排的动线,不能有丝毫逾越,免得对时间线造成任何不必要影响……」
萧笑嘴巴张了张,然后又闭上。
又是教授联席会议,又是校工委,还有什么专线!只听这个安排,说不定回去后三个月他都会被关在一个小黑屋,被几十个老师轮流上课。
想到那种可怕的场景,他不由打了个寒战。
「但只剩下两个星期了,我的毕业论……」"文"字还没有出口,萧笑就非常明智的把它吞回了肚子里。
他想起来易教授稍早前聊到的那篇与小精灵有关的论文。
果不其然,易教授轻飘飘的帮他解决了又一个***烦:「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同时兼任你的论文指导老师。」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男生苦笑一下。
「你还可以选择听爸爸的话。」教授颇为幽默的答道。
……
……
晚上。
当萧笑愁眉苦脸的回到403宿舍后,意外
发现宿舍里有人的脸色比自己还愁苦。
「你在干嘛?」
他来到书桌前,翻了翻郑清面前那沓厚厚的、几乎把他身影淹没的工具书,眉毛不由扬了起来:「——这不是你课表里的书吧?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毕业,你还有心思研究这些?格鲁特巨人?这种濒临灭族的边缘巨人氏族,你研究它干嘛?」
郑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瞄了一眼被萧笑拿在手里的《格鲁特巨人现状概论》,又叹了一口气,把视线挪回自己正在研究的《阿图·格鲁特传》上,嘟囔道:「——你以为我是你?如果有的选,谁会把宝贵的休息时间浪费在这些书里!」
萧笑放下手中那本《概论》,依次捡起后面几本:「嚯,《姆巴瓦树人繁殖与生态习性调查》?这么偏门的书你从哪里找来的?还有这本,《树人的树状神经网络——卡巴拉生命魔法实验室(机密)》,竟然是机密?」
他试着翻了翻封面,果然没有翻开。
下面还有一本《一种基于crispr技术改造的太岁——蒙特利亚高阶魔文与血脉研究实验室(机密)》,估计也打不开,年轻的占卜师明智的放弃了继续翻看。
「老姚安排的。」
郑清脑袋砸在那本《阿图·格鲁特传》的书页间,插图上,自认为受到袭击的巨人立刻暴跳如雷,叫骂着,挥舞着粗大的木棍,疯狂砸向男生的脑袋,只可惜隔着一个维度,那根木棍始终只能砸在空气中。
「老姚找你谈话了?说了什么?」
萧笑敏锐的判断,易教授找自己谈话,肯定跟今天老姚与郑清的谈话有关——说不定老姚与郑清聊的内容,就是易教授口中所谓"确定的事情"。
郑清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老姚安排他看这些工具书,是为了提高他对"太一"的认识与了解——与边缘一型不同,特殊构型因为阶位更高,对驾驭者的侵蚀性更强,所以必须加强对整个构型的了解,才能避免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侵蚀。
「不能说。」
他在嘴边做了一个拉锁的动作:「不仅仅是沉默契约那么简单……跟边缘学院的项目有关,你还是别掺和了。」
萧笑张了张嘴——他有点不确定这是今晚他第几次欲言又止了——他很想告诉自己这位舍友,自己似乎已经被卷进去了,但考虑到学校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年轻的占卜师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祝好运。」他拍了拍郑清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怜悯。
连他这个擦边的"受害者"都被迫提前两年毕业,他很难想象身处漩涡中心的某人,到底在面对些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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