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戏精学院出身吗?”郑清嘴唇蠕动着,略感无语的吐槽道:“怎么一个两个表现的都像神经病似的。”
“不是像……它们就是一群神经病。”旁边传来辛胖子低声的反驳。
“闭嘴,你们两个!”萧大博士咬着牙闷哼一声:“难道你们打算给天花板上那棵大嘴咕噜加餐吗?!”
喂,你也开口了好伐!要加餐一起加喽!
郑清轻轻吸了口气,努力压制了自己继续吐槽的冲动。
“咳咳,咳咳咳。”
主席台上,抱着脑袋的木偶人轻咳几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之后,竖起一根指头补充道:“就像我们可爱的密园精灵刚刚提到的,园子里隐藏着我们的宝藏!”
“一份无价的宝藏。”
“可以令你们终身受益,即便你们成为大巫师,也妙用无穷的宝藏。”
“一份只有胜利者才能得到的宝藏……”
“但是,夜?幻の影?傀儡师?木偶殿下,我们怎么知道胜利者能够安全离开您的猎场呢?”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小礼堂中响起,打断了木偶人的表演。
台下,所有人的脑袋哗啦啦一齐转向说话的人。
好奇的、恶意的、担忧的、疑惑的,等等,各式各样的目光夹杂在一起,令人为之窒息,一个穿着亚特拉斯学院的矮个子男生甚至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法书,将他身前的一张椅子炸的粉碎。
郑清感受着四面八方含义不同的目光,心头狂奔过一万头羊驼驼,脑海中反复回荡着mmp这几个字。
他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开口提问的萧笑。
“默默皮,你特么刚刚还让我们闭嘴呢,魂淡!”他无声的瞪着萧大博士,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萧笑没有理会伙伴们震惊的目光,也没有在意四周各异的表情,而是皱着眉,神态严肃的看着主席台上的那位木偶主持人,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们对您一无所知。”
木偶人看上去也有些吃惊。
它似乎没有料到发生了之前种种事情之后,竟然还有人大着胆子开口——它甚至重新拿开挂在脖子上的高帽,把脑袋重新塞了回去,以便用更稳定的视野来瞅瞅开口的人。
“瞧瞧,瞧瞧,一个呆气十足的红袍子!”木偶人的脑袋上,那个披着银色长袍的小老头大声嚷嚷着,语气中充满了欢快:“送上门来的美味……”
“啪!”木偶人啪叽一下盖上了自己的高帽,将密园精灵后面的话都堵在了帽筒中。
“有礼貌的孩子,在哪里都会受到奖励的。”木偶人咧开嘴,僵硬的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作为奖励,我的回答是——不,你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我会不会安全的放你们离开我的猎场!”
“你们也不知道我们的真正身份!”
“你们一无所知!”
它收敛笑容,压了压鼻子,轻声说道:“但,这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台下一片蓦然。
郑清思索片刻,最终沮丧的承认,木偶人说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
留在小礼堂,要面对实力深不可测的神经质木偶人、侏儒怪物、以及天花板上的食人花,而且学校的救援遥遥无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安全的选择。而听从它们的要求前往猎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木偶先生!”另一个声音在角落里急切的响起:“梅林在上!我可以给您一大笔金子……如果您需要,我还会签署一份最严格的保密契约!求求您……”
木偶人嘴角一撇,举起手,一脸不耐的打了个响指。
“啪!”
“啊呜……”天花板上蓦然弹下一道阴影,那张噩梦般的大嘴重新出现,一口将刚刚出声的男巫吞进嘴里,嚼了两下。
从它牙缝与嘴角流出的碎肉与血滴再一次稀稀拉拉的落了下来。
这一次,台下的年轻巫师们表现的相对镇静了许多,但仍旧有一些巫师忍不住惊叫出声。
“你们可以称呼我‘夜?幻の影?傀儡师?木偶殿下’,也可以称呼我‘木偶殿下’或者‘主持人阁下’,”木偶人扯着嗓子叫道:“我的话难道这么难理解吗?一大笔金子?我要金子做什么?!给脑袋上那个小可爱做一把更沉的椅子吗?”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细长的法杖从帽檐下探了出来,挑起一条宽大的缝隙,露出密园精灵乱糟糟的胡子。
老精灵肆无忌惮的抬起一个毛茸茸的脚丫,搭在另一个膝盖上,一边用戴满各种宝石戒指的手抓着痒,一边再次露出那种阴森森的笑声:“纯金的椅子,听上去是个不错的想法哟,嗬嗬嗬嗬……”
“不,绝对不可能!”木偶人坚定的压了压帽檐,把那只老精灵重新压了进去:“一把纯金的椅子……会把我细长的脖子压断的!”
“一把椅子都不给我!!还关我小黑屋!!”木偶人帽子里响起巨大的木头撞击的声音,那只老精灵气急败坏的声音顺着木偶人的两个耳朵传了出来,仿佛两个扬声喇叭,响彻整个小礼堂:“那你能不能加快点速度,不要跟这些食物废话了!!”
“如果五分钟之内还不开场,我就在你耳朵里养两条弗洛伯毛虫!!”
木偶人顿时打了个寒颤。
“你们听到了。”它捏了捏自己细长的鼻子,叹口气,伸手招了招,把那根丢弃很久的文明棍重新招会手中,顺手一甩,抖出几朵奇妙的棍花:
“留下足够的灵魂!”
“你们才能买到剩下的命。”
“流下足够的鲜血!”
“你们才能洗净自己的罪。”
“放弃了所有规则,无视一切荣耀!”
“这里是我——”
“木偶殿下的猎场!”
一道道乳白色的光柱从天花板上垂落,随着这段诅咒荡漾开,笼罩在所有参赛选手的身上。
郑清只感到眼前一片白光,浑身一轻,便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
当那片白光褪去,视线重新黯淡下来之后,年轻的公费生便敏锐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巨大变化。
他摸索着,从灰布袋里抽出一张明目符,拍在身上。
眼前的一切瞬间清晰了起来。
脚下是厚厚的腐殖层,周围是一片阴暗的树林,耳畔可以听到许多虫豸窸窸窣窣的叫声,目之所及,宥罪的另外四位猎手七零八落的站在他身旁不远处。
而其他猎队的猎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