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黄的李家成不用多说。广州肥皂厂可是轻工委的下属企业,属于广州市的。宝洁即便是再强大,再想独资,它能跟当地政府过不去?
所以,他们认为梁欢这是在臆断,同时也是在变相地拒绝他们。
‘我不需要什么人脉,也不想和金家有任何亲属往来。’
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
金老爷子听后眼神闪过一丝不快,接着笑道:“刚才说这世界变化太快,还是你们年轻人看得透彻。梁总,喝茶。”
“谢谢老爷子。”梁欢举杯致谢。
喝着茶,一晃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已经接近十一点了。搁北方,这个点都休息了,但在广州这边,还一顿宵夜等着呢。
“梁总,天不早了,你的司机在外面也等得很辛苦,早点回去吧,有空咱们再聊。”金老爷子笑眯眯道。
梁欢这才想起来,自己交代刘岚和小李,十一点要是自己不出来,立刻报警的。
“那好,金老爷子,金总,我告辞了,您们留步。”他赶紧起身。
“佑安,送梁总。”金老爷子喊着金隅南的小命道。
金隅南点头答应,亲自送梁欢出来。
一路上梁欢走得特别急,他怕刘岚真报警了,警察要是上门来,那可就糗大发了。
“梁总,不急,你的司机就在外面。”金隅南提醒道。
梁欢还不好意思说实话,嘴里应着,脚上却丝毫不松懈。
金隅南纳闷了,我们没打算杀你,害怕成这样吗?
终于到了大门口了,梁欢打个招呼赶紧往外走。
金隅南叫住他,笑着道:“梁总,广州的天气不太好,你要注意点。有时候,打伞都不管用。”
梁欢一愣,背后一阵寒意掠过。
“再会,外汇配额的事儿有进展,我再通知你。”在梁欢愣神的功夫,金隅南的管家关上了大门,那座辉煌的庄园在梁欢面前,戛然消失。
这老小子威胁我?
梁欢眉头紧皱,出了大门,来到大街上,对面黑暗处,正停着自己的那台大奔,他抬脚就要走过去。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回身看了眼金家庄园的大门。
在门楼上,有一个这年代比较稀有的摄像头!
怪不得金老爷子知道我的司机在附近。
倒吸口冷气,他跑到车旁,刘岚已经打开车门下车了。
“你们报警了吗?”
“没有!您要是再不出来,我们估计真的会报警。”刘岚带着哭腔道。
“那就好、那就好。”梁欢放下心来。
“走,回去。”
“您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
“事儿都谈妥了吗?老金答不答应?”刘岚问道。
“口头上答应了,具体行不行,还得看后续。”梁欢道。
金家,金隅南回来向金老爷子复命。
“佑安,关于医疗产业的事儿,你怎么看?”金老爷子道。
金隅南想了下,慎重道:“父亲,我觉得梁欢说得挺客观的,民营医院竞争力小,利润大。而且民营医院没有外资的强力干预,市场需求大,比我们单纯经营表面活性剂要好多了。”
金老爷子点点头,又问道:“你跟梁欢接触多,对他印象如何?不要带任何的情绪,中州金鹿是我们输了,输了就要认。”
金隅南思考了会儿,道:“梁欢是个人才,心思缜密,既有奸诈的一面,也有坦诚的一面。而且眼光看得很远,做事滴水不漏。
“中州金鹿的失败,是我们太过急于求成了。如果按部就班的发展,或许还有机会。最差的结果,我们也能收回在金鹿这些年的投资。”
金老爷子嗯了一声,道:“佑安,我们这一脉是轮值家族产业。现在我们手里的产业没了,要如何继续延续我们的产业,得好好考虑才行。你叔叔那边的事业发展起来了,我们要是没落了,家族产业的大权,就要拱手让人了。”
金隅南表情凝重的点点头。
金氏家族,远不止金老爷子这一支,还有金老爷子堂兄弟那一支。
整个金氏家族是从金老太爷开始的,金老太爷立了祖训,家族里的主要产业和经济大权,是在金老爷子和堂兄弟之间轮换经营的。
谁经营的家族产业更好,那家族里的经济大权就归哪一家所掌握。
现在进出口的业务彻底停止了,那就意味着家族的经济大权要改朝换代了!
经济大权谁也不想放弃。
“尽快了解一下民营医院的手续,看看有什么条件,评估一下投资金额。跟梁欢呢,也多接触一下,他能给出一些正确的建议,这很重要。”金老爷子道。
“是,父亲。”
“对了,也让青青跟梁欢多接触,我相信,在广州这块地界上,以梁欢的性格,麻烦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他就知道有一个本地的靠山,是非常重要的。”
金隅南听后没有说话。
“怎么,想不通?”金老爷子道。
“是,父亲。梁欢已经结婚,而且是二婚,即便愿意离婚,跟我们金家也不是门当户对。我觉得委屈青青了……”
“佑安,你最大的缺点,就是生在这个家族里。”
金老爷子用手杖指着金隅南,接着训斥道:“记住,家族是你的人生资本,也是负担!不要目中无人,会吃亏的。老太爷说过,海纳百川,为我所用才是王道。”
“梁欢现在或许配不上我们金家,但如果能为我们所用,那青青下嫁给他,又有什么关系?”
金隅南被训得不敢抬头,道:“父亲教诲的是。”
“梁欢要求的外汇配额的事儿,要认真给他办。至于那三家工厂的价格,可以往上谈一谈。不要藏着掖着,还有,见到盛安的时候,让他不要对梁欢抱有敌意,有必要的话,把他支开。”
“好的,父亲。”
“青青那边……”
“我会去跟她谈谈的,哥嫂那边我也会去说,您放心。”金隅南道。
“嗯。”金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起身拄着手杖,回后堂去了。
金隅南心情有些烦闷。他知道梁欢是个人才,但总结对方所做过的,他认为金家没有收拾梁欢已经是够开恩的了,把他纳入金氏家族,他实在是有些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