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方嬉皮笑脸的进来，梁欢就知道没好事儿。


    “可以啊，只要是不作为证供，或者是非正式询问，我都可以说。”他笑道。


    路少安听完，脸色一变，他觉得自己低估了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从对方的言谈中，他知道，对方不仅懂香江法律，而且还似乎很精通。


    不做证供，非正式询问，那还有什么意思。


    梁欢看着对方脸上阴晴不定，笑道：“路瑟儿，想好了吗？”


    路少安微微一笑，缓解了下刚才的尴尬，换了个姿势道：“这有什么可想的，咱们就是简单聊聊。”


    “好。请您先表明接下来谈话的立场。否则，我有必要不回答。”梁欢同样笑道。


    跟老子玩文字游戏，你还太嫩！


    路少安没想到对方不上当，也不正面回答，而是直入主题道：“靓仔，你是哪儿人，来香江做什么？在警员拒绝为你办理身份证明之后，袁涣之为什么给你开绿灯？”


    “路瑟儿，请声明你的态度，这是正式询问。”梁欢正色道。


    路少安绕了几次，依旧没有绕过去，沉下一口气道：“好吧。我声明，这是官方正式询问。”


    “没问题。我的回答是，请为我找律师，一切等我律师来了再回答。”梁欢笑道。


    路少安又吃一瘪，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冷冷一笑，起身拉起椅子坐在梁欢身旁，弯腰问道：“靓仔，看你的穿戴，不像是偷渡过来的。偷渡的人，可穿不起卡玛氏的皮鞋……”


    梁欢瞅了眼自己的皮鞋，没有说话。


    “你是从关口那边过来的吧？”路少安道。


    梁欢依旧没说话。


    “不说话？可以。我让人去查你的通关记录，然后就能知道你是谁了。你不说，那肯定在那边犯事儿了。我们会联系当局，把你直接遣送回去，你说好不好？”路少安微笑道。


    梁欢冷笑一声，依旧没说话。


    “以你的穿戴，犯的事儿一定不小。如果遣送回去，估计下辈子只能在牢里渡过了。这花花世界，还有你转移过来的资金，都会被充公。自由、金钱，你都会失去。”


    梁欢越听越好笑，歪头看着路少安。


    路少安被看得有些心虚，他感觉有些玩脱了，但又不能不继续下去，道：“咱们谈个合作。你做我们的污点证人，指认袁涣之滥用权力，违规为你办理拘留证明。”


    “只要你同意，你的身份证明不用求袁涣之，我就可以给你办理。你将会有一个新身份，还会获得这个地方的居留许可。毕竟，咱们这里是没有引渡协议的。你的钱，你的自由以及你的后半生，都可以安枕无忧，怎么样？”


    “谢谢，我就是香江人，居留许可对我来说没用。”梁欢道。


    路瑟儿不知道，梁欢可是要出国的，居留许可对他来说，一点吸引力没有。


    “哼哼，你是香江人？你以为我好糊弄？你虽然会讲粤语，但你没有这边的烟火气，你更像是北方人！”


    “说完了吗？没说完的话，你留着对我的律师说。”梁欢淡淡道。


    “律师？哼哼，告诉你，你没有香江人的身份，那就没权利享受香江人的一切！”


    “路瑟儿，我的资料就在那里摆着，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看嘛。”梁欢笑道。


    路少安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叉腰转了个圈儿，看向单面玻璃，似乎看到了两个手下在嘲笑他。


    忍了一天的怒火，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转身猛地拍着桌面道：“小子，你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我告诉你，不用一小时，我就能查到你的来历，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那就查到再说，好吗？”梁欢道。


    路瑟儿跟袁涣之对抗了几个小时，已经很不耐烦了，按住梁欢的肩膀，低声威胁道：“靓仔，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不说，那我所说的都会实现，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梁欢撇嘴一笑，没有说话。


    “好，你有种。来人，我怀疑这人是偷渡过来的，直接交到移民局处理！让移民局那边彻底查清他的底细之后，再遣送回去。”路瑟儿怒道。


    “是。”刚才那名警员立刻走了进来。


    “走吧，张哲林先生。进了移民局，那可就是不是二十四小时的事儿了。移民局什么时候要遣送你，那可是他们说了算。也许，你这辈子就得在里面了。”警员笑着威胁道。


    梁欢没有动，道：“不用吓唬我。首先，我有真实的身份证明，路瑟儿刚才说他是怀疑，也就是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就把我送到移民局？”


    “其次，即便我的资料是假的，请问，你们廉政公署有权利直接管理我的案子？你们的职责是不是针对民事案件，你们越权了！”


    “你们要是真敢把我送移民局，那我可以起诉你们。在这之前，我有配合你们的权利，但也只有二十四小时。”


    两名阿瑟听完，看向路少安。


    路少安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点也不比袁涣之好对付。


    “可以，你想要二十四小时是吧？我告诉你，不用。我只需要两个小时。阿虾、阿强，你们立刻去海关那边，查一查这人有没有在那边通关，通关时的资料都给我带来！”


    “是，路瑟儿。”两名阿瑟一个挺身立正，立刻去办。


    “你就等着吧。到时候，你求我都没用！”路少安咬牙切齿的说完，带上门走了。


    梁欢脸上的笑意顿时不见了。


    他感觉事情的走向，跟自己想的越来越接近了。袁涣之被抓，绝不是偶然。刚才路少安这么急着逼自己，那一定是急着定袁涣之的罪。


    袁涣之的罪不大呀，为什么这么急？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他和袁涣之都不是廉政公署的主要目标，他们的目标更大。


    谁？


    袁涣之跟自己都是李兆辉的关系，那还用问？


    自己这点事儿简单，但却能给李兆辉带来无尽地麻烦。商界把手伸到警界，社会影响很恶劣的。


    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说！


    至于路少安能不能查到自己的过关记录，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使查到也不承认。他相信，李兆辉这时候已经派人来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