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梁欢斜靠在椅背上，轻松道。
田华也换了个姿势，道：“梁总，你们洁神是私企，这点就在厂组织里通过不了。”
“你看新闻了吧？”
“朱总主持召开关于筹备上将证券交易所的会议。”
“上交所这事儿，社会上反应很强烈。很多人担心，这是资本主义的复辟，与我们的道路是不用的。如果国营企业能上市交易，向私人发售股票，那要是哪个私营企业不断买入，成为最大的股东，这家企业还是不是国营的？”
“那不就成了私人的嘛。照这么下去，是要乱套的。”田华敲着桌面道。
梁欢微笑听着。
无论是哪个时代，都存在着质疑的声音。
但历史的进程不会改变。普东需要开发，那就需要进行资本运作。没有证券交易所，怎么融资？
上江市里也没有多少钱啊！
田华的话，属于是杞人忧天了。
但他理解他说这话的意思。
熊猫的厂组织不可能会让一个私营企业入股，它怕反噬！
“田总，我们洁神现在也是国营企业。”梁欢提醒道。
田华一笑，道：“拉倒吧，梁总，你那套走走文件程序还行，放现实中，不可能的。”
梁欢点点头，忽然问道：“田总，如果是能够上市的话，你还在执掌熊猫，你愿不愿意让它上市？”
说到这个问题，田华开始犹豫起来，托着下巴，眉头紧皱的思考了下，然后看向梁欢，忽然笑了。
梁欢也笑了，答案清晰可见。
“如果熊猫是私营企业，我当然愿意让它上市。但恰恰它不是，所以嘛~”
“不！”梁欢挥挥手，打断田华道：“即便熊猫是国营企业，你也应该盼着它能够上市。”
“为什么？”
“田总，国营企业上市之后，会有很多操作空间的。比如，你开了个公司，你可以在上市之前写入熊猫的合作序列，这样就能够一起上市了。”
“别管你的公司有什么，但你绝对能够分到一部分股份，即便是这个股份的比例很低。等到股份上市，股价飙升，那你的收入是正当合法的，吃股息还不用交税，为什么不希望它上市呢？”梁欢道。
田华都听呆了，咂嘴道：“还能这样啊？”
“当然，资本手段嘛。”梁欢笑着道。
田华深吸了口气，陷入了沉思之中，脑海里，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改革开放是什么，是让每个人都富裕起来，抛弃之前的意识形态，回归到现实当中来。
谁不想富裕？
你看看各国的童话或者是民间故事就知道了。
田螺姑娘，究其传言，还不是人太穷了，娶不上媳妇衍生出来的幻想。灰姑娘就更好理解了，美丽的女子，也向往王子。
王子代表什么？
不言而喻。
当梁欢跟田华谈股份，田华跟梁欢谈国企的资本安全和顾虑，当梁欢谈上市的收益，能涉及到个人的时候，你看田华什么反应。
之前所有的顾虑都会被推翻！
所以，在任何事中，只要涉及到个人利益了，那基本什么事儿都能行。
梁欢将田华的心态尽收眼底，为了不让其尴尬，转移话题道：“田总，有没有去过特区那边？”
田华回过神来，点了下头，道：“去过，发展不错啊。虽然现在还不如上江，但只要政策支持下去，那未来还真不好说。”
“嗯，改革开放现在是国策，眼下只是调整期，大路线是不会变的。对了，我听说田总的儿子也在那边上学，是吧？”
“对。”田华点头一笑。
“田总的眼光很独到啊，让儿子去那里上学，看来是想让他在那边发展了？”梁欢道。
“呵呵呵，没有，我觉得呀，还是听从学校安排，到政府或者国营企业上个班就行了。能像梁总这样独立发展的人才不多，他也不是那块料。”田华谦虚道。
“只要找到适合生长的土地，谁都是人才。田总，我在特区那边买了几套房子，正好也用不到，送一套给你，就算是给令公子一个落脚的地方吧。”
梁欢说完，田华大吃一惊。
他知道梁欢想干什么，愣了下，随即摇头道：“不不不，不需要，谢谢梁总了。”
“跟我就不必客气了，再说了，我又不求田总什么。我觉得吧，未来特区适合年轻人发展，而且那边现在还有政策，买房送户口。田总，特区的户口可不好弄啊。”
“令公子虽然学籍跟户口过去了，但落下是另一码事儿。一套房，三个户口，你们全家都有了。以后看孩子，也不用那么麻烦的办边检手续了。”梁欢道。
“不不不，谢谢梁总，客气了，心领了。”田华虽然嘴上说着，但嘴角的笑容已经出卖了他。
梁欢心里有数了，便不在说这件事儿了。
接下来，梁欢和田华谈起了去年没完成的合作，这次，田华的态度改变了，觉得可以试一试。有他去跟厂组织谈，具体结果，要看看大家的反应。
梁欢想了下，提议约个时间，把人都叫到一起来，大家见一见，认识一下，然后再进行下面的事儿。
这回，田华也同意了。
吃完饭，梁欢和顾总送田华上车，目送对方离开之后，顾总道：“田总有些心动了，不容易啊。”
梁欢一笑，跟顾总交谈了会儿，让他回去休息。
回到酒店房间，梁欢拿起电话打给了广州的于总，让他去一趟特区办事处，看一看东晓花园的楼盘，有位置好的就买下来，他有用。
打完电话，梁欢想了下，跟熊猫合作并入股的事儿，一时间办不完，而他跟老金有约，可以放在年后再说，现在，先打通关系，为后续的合作铺路。
趁着在上江的这段时间，他认为可以去找找华航的陈勇，再跟对方谈一谈。
飞机交易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能和谈就尽量和谈。况且，眼下的局势对陈勇也不利，他应该能够同意的。
至于余欢，他不打算再见了，对方出尔反尔在先，不能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