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肤色到语言,再到名字,梁欢对这些人的来源已经确定。他难以想象,在这片海域竟然有这些人在活动。
在周围的国家中,唯有这个国家的人有着长久的殖民历史。明明长着一副黄种人的面孔,他们的名字却跟很西化。
开船的小哥跟桑托斯说完,便下山去了。
梁欢的心揪了起来,那是唯一进入这里的船啊!
小哥走后,桑托斯看了眼梁欢,什么也没说,镶着金牙的大嘴一笑,晃悠着健壮的身躯会树屋去了。
对方一走,梁欢心里顿感轻松,看了看周围,试着随意的挪动了几下。
没人管~
好家伙,是真觉得老子逃不出去啊。
他看了眼桑托斯的树屋,试着离开对方的视线更远一些。
没有任何人阻拦。
山洞旁边,几个穿着怪异、皮肤黝黑的妇女看了眼他,根本没当回事儿,也不发出任何警告。
梁欢的胆子更大了,抄起手,从山洞前面的小溪跨了过去,走向山的另一边。
小溪很清澈,这让梁欢很是意外。
一般像这么小的岛上,很难有淡水的。山洞很黑,像是有点深度。小溪的水源就来自那里。
老人常说,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这条小溪的淡水应该来自山体。
降雨透过山体的岩石,进入山体内部,然后在山体内积蓄,而这个山洞正好截断了山体的水道,才有了这条小溪。
如果没有这条小溪,像这样的岛上,是不可能有人居住的。
海上,淡水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迈着齐腰高的荒草行进,直到看不见山洞,看不见那些树屋,梁欢立刻回身弯腰藏起来,观察是否有人跟踪自己。
在草里趴了半个多小时,什么也没有,他这才敢慢慢的站起来,回身向岛的另一边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看了眼现在的位置,应该到了岛的另一边。
站在半山腰,他由远及近的观察了一下海流的方向。
现在是接近中午时分,海水的流向清晰可见,是向北方流动的。也就是说,如果飘流的话,是有可能回到香江的。
但也只是可能。在海边长大的他,深知潮汐的假象。你看着海流是向北方的,但游出几海里,海底的洋流会改变水道,说不定又跟卷回到这里来了。
要知道周围的水文和潮汐规律,得多勘查几天才能知道。
梁欢叹口气,沿着半山腰向山顶爬去。
小岛的山不高,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山顶。站在山顶上,可以看见整个小岛的全貌。
小岛的后方是梭形的,而它的前方则是半圆型的,像一个箭头。从这里都可以看见一艘船,正在驶向无边无际的大海。
那艘船,正是刚刚开走的那只。
看到这个形状,梁欢彻底打消了游泳逃走的念头。
不用想,山体后面的形状一定是潮汐、洋流回旋造成的。这玩意儿就跟星球引力一样,光靠人本身的力量是游不出去的。半道淹死了,它都能把你给送回来。
梁欢又向四周眺望了一圈儿,全是海啊。除了海,什么看不见。
现在虽然是冬季,但作为海面上的小岛,又是山顶,温度相当高,他不得不往山下走。
下了半山腰,他看了眼下面,立马把头缩了回来。
下面是几十米高的悬崖峭壁,掉下去就没命了!
看到这里,他已经断定,自己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如果扛不住了,一时冲动跳下去,或许正好如了林恩娜的愿。
把自己的尸体一包,运到香江那边,做个死亡记录,股份就直接到她手上了。
梁欢回头看了眼来时的路,心说走到这里就别回去了,绕一圈儿再说吧。
山路很不好走,崎岖无比。走着走着,前年忽然开阔起来,一条深沟出现。
他走过去向下看了眼,惊奇的发现,在这个深沟的前面,竟然还有个山洞。山洞非常大,得有十几米高。
不仅如此,山洞内部好像还经过了一番加工,有很多下去的小路,还用石头搭建了一些大的平台。看起来有些像……
停船的栈道!
梁欢眉头一挑,心说丫的,不会这么巧吧?
这里是海上走私的一个转运点?
他沿着小路下到深沟的边上,然后走到了山洞的内部。
山洞里异常的凉爽,跳上人工搭建的平台,他看见了一些破碎的包装,有英文的,还有日文的,正在他寻找着能找到一块完整的、带有文字的纸片时,一截新鲜的腿骨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截带着血的腿骨,胫骨清晰可见,脚踝以及脚部完好无损!
“啊!”
梁欢禁不住吓出了声,整个人则坐在了地上。
他抬眼向腿骨的上面看去,隐隐约约的,仿佛有更多的散碎尸骨在山洞的上方。
梁欢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停留,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山洞。
洞外,阳光刺目,热浪滚滚,但梁欢却感觉如坠冰窟,他不敢回头看那个山洞,慌不择路的向上爬去,回到原来的位置后,沿着山体回到了桑托斯所居住的树屋那里。
此刻,桑托斯正躺在树屋的躺椅上,优哉游哉的看着他,脸上还带着嘲讽的笑容。
梁欢紧抿嘴唇,从对方的眼神中,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随时可以杀掉。
找了个地方,他坐了下来,头靠在石头上,看着远方的天空,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真的有些怕了。
妇女的声音传来,梁欢转头看去,那些皮肤黝黑、赤脚佝偻的女人,正端着一个个木托盘一样的东西,往树屋走去。
木托盘上,好像是烧烤好的食物。
没有一个人管他。
桑托斯的树屋里,走下来一个盘着头,身穿裹身长裙,异域风情的美貌女子。
长裙将她的身材显露无疑,她的出现,为这荒岛增加了一抹独特的色彩。
女孩儿赤着脚,接过老妇人的木托盘,回到了树屋上,然后跪在桑托斯的脚下,手捧起了托盘。
桑托斯伸手拿过烤肉上的刀,然后一只腿架在女孩儿的肩膀上,割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大口嚼起来。
其他几个树屋,陆陆续续下来一些赤膊的壮汉,接过妇人手里的托盘,就地吃起来。边吃还边指指这边的梁欢,咧嘴肆无忌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