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听别人瞎说。不含苯类物,没有氢氧化钠,怎么形成高脂肪酸钠?这是不可能的。”李凤和坚定的摇头道。
记者低头记录。
“市场是需要用产品来验证的,不是某些企业,写一篇报道,将一个点扩大化,危言耸听就能欺瞒消费者。这是不对的,我很怀疑这篇报道的真实性和目的性。”李凤和道。
记者和李凤和又谈了几分钟,准备告辞。李凤和笑着起身相送,并嘱咐秘书送上一个红包。
关上门,他拿起电话打给业务部,道:“立刻查查那个洁神公司什么来路。还有,给市场部的人发下话去,不准洁神的业务员进入本公司的销售范围。还有,降价一分钱,彻底阻断洁神进入省内市场的脚步!”
不多久,一份材料放在他的面前。
李凤和看了眼后,皱眉不语。
香江洁神日化用品公司成立竟然不足一个月!而且,它已经占领了半岛整个地区。其公司创始人,还是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
这不可能,如此年轻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占领半岛地区。他一定是个傀儡,顶着个法人的头衔而已。
李凤和暗道。
第二天,又一篇报道在省报上发表了。
这一次,说得不是肥皂上毒性的问题了,而是肥皂水的水污染的问题。
如果说上次还是小菜一碟的话,那现在就是大餐了。改革开放后,国内逐渐重视环境问题,环保部门成立,执法环境督查。国家也在提倡环保,绿色的发展方式。
那肥皂跟环保有什么关系?
肥皂中含有三聚磷酸钠,是不可缺少的增效剂。但三聚磷酸钠对水源有不可逆的破坏性,污染地下水,使地下水下沉,被污染后的水进入人体则会引起失明、肠炎等一系列的症状。
李凤和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完全都蒙了,三聚磷酸钠还能污染水?它不是软化水的一种螯合剂吗?
八十年代末,人们还不知道三聚磷酸钠会污染水源,只是国际上刚刚认识到而已。国内正式禁用含有磷的洗涤剂是在两千年以后。
当然,这片报道还是梁欢干的。他来自二十一世纪,早就经历过这一些了。
记者就三聚磷酸钠的事又来采访。这回,李凤和没有见,因为他真不知道三聚磷酸钠的污染情况。
第三天,省报又出了一篇报道,这回更加的直白和挑衅味儿十足。
文章的名字叫做‘论洗涤业的明天。’下面是一行小字,就此问题采访洁神公司总经理梁欢。
梁欢就洗涤产品毒性和污染问题,在采访中表现得痛心疾首,打造了一个恨不能以死来警示世人的形象。那简直太高大上了,能把人看哭。在抨击技术陈旧的洗涤产品的同时,他也适当的宣传了自己产品的优势。
洁神公司的产品,以环境和消费者为己任,无磷、不伤手、洗涤效果显著,让我们一起爱护美好家园。
个臭不要脸的!
李凤和看完报纸狠狠骂起来。
被人明着摆了两道,要不报仇的话,那得让同行嗤笑了。
李凤和下令,金牛肥皂往半岛地区倾销,每块比青化厂的黄油皂还要便宜五分钱!
小毛孩子跟老子斗,老子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
这几天,梁欢正忙着查看特区那边过来的原料。纯度不错,质量方面也很好。原先透明皂的原料纯度不够,提纯不出来,这一次,他可以放开手脚的进行改造了。
当金牛肥皂低价冲击半岛市场的时候,消息第一时间反馈回来。各地的经销商纷纷调转了方向,投向了金牛肥皂的怀抱。透明皂的出货量在一天内,下降了一半!
销售部紧急开会,商讨对应的策略。
大家的统一意见是,跟着降价,打击金牛肥皂的报复性倾销。
梁欢却不这么认为,第一是自己的钱不够打价格战的。第二金牛肥皂跟透明皂完全不是一码事,它没那个能力跟透明皂平起平坐。跟一个不是对手的产品降价,会丢了透明皂在消费者心中的定位。
最重要的是,金牛肥皂的成本比青化厂的黄油皂高,它这样报复性倾销只是暂时的。
“我们不仅不降价,反而还要涨价。洗洁精从每瓶六毛,上调到六毛五。透明皂在原有的基础上,上调百分之二十。出货量暂时不用考虑,这段时间大家也忙坏了,正好歇一歇。”
“还有,告诉所有经销商,我们洁神公司将会推出一款洗衣、洗脸通用的透明皂,润肤还不伤手,二合一的效果。将会在近期登陆市场,广告不久也会投放。”梁欢道。23sk.
销售部的人炸了,这时候提价,不是把自己给逼到死路上去嘛。
“就这样,散会!”梁欢起身走出办公室。
现在的洁神,不是股份制,梁欢一个人说了算。
半岛地区是洁神的大本营,金牛公司此次报复性倾销,连运输成本都亏进去了,为的就是出一口气。但它打击最厉害的人不是洁神,而是青化厂!
青化厂的黄油皂已经够惨的了,金牛再进来掺和一下,它更卖不出去了。
青化厂会议室,气氛更加的凝重,许大脑袋和参会的人全都沉默不语。青化厂自成立以来,第一次遭受两方面的沉重打击。
“那个、赵科长去哪里了?”许大脑袋道。
“许总,赵科长去找配方了。”一人起身道。
“找配方?上哪儿找配方?”
“不清楚。”
许大脑袋叹口气,道:“大家各抒己见,看看怎么应对金牛厂的打击。”
众人沉默,能有什么办法?金牛肥皂卖得都比他们黄油皂还低了,他们只能更低,也就代表着赔更多的钱。
“我的意思是,咱们就停掉黄油皂的生产线吧,然后再把临时工去掉一些,减轻负担。”副总经理何建设道。
“嗯,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许大脑袋点头道。
裁员就意味着崩溃的开始,每个人都感觉不好,但没别的办法。
散了会,许大脑袋回到了办公室,第一时间带电话询问化学品公司的老张,事儿办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