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记,我才上任,立足未稳,傻子也不会干这事儿来啊。”梁欢道。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道:“你说的对,但我告诉你,马上摆平这些事,这对社会影响太大,不管是不是你的问题,它都跟你有关,一旦闹大了,我也保不了你,明白吗?”
梁欢顿感冤屈,但他还没法逃避。
“我知道了,梁书记,我这就去处理。”
“一定要圆满的解决这件事,不要跟工人们对着来,记住了?”梁书记不放心,又道。
“知道了。”
电话挂断,梁欢眉头紧皱,他连工人的面都没见着,谈什么解雇?这其中一定有人在捣鬼!是谁?
当然是最想他走的人!
“梁总,市里的人催您赶紧去。”刘秘书道。
“好。”梁欢深吸口气,整了整衣服,快步走下楼。
出了办公楼,梁欢的身后,每个玻璃上都贴着五六张脸,无论眼睛大小,都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来自市机关的车上下来一个人,脸黑得能下雨,他看了眼梁欢,训斥道:“干什么呢,怎么这么长时间?!”
梁欢已经够窝火的了,一见面给劈头盖脸的训一顿,当即停下来道:“梁书记找我,怎么,我是不理他,还是不理你?”
一听梁书记,那人后面的话直接咽了回去。不耐烦的挥手道:“赶紧上车!”
哼哼……
梁欢冷哼一声,上了车。黑色的桑塔纳轿车掉了个头,驶出金牛大门。
安廷信看着轿车消失在门口,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爸,这小子完蛋了,还是您的手段高啊。”安凯在一旁道。
安廷信自负的一笑,道:“哼哼,他梁欢或许做生意可以,但人事关系上,他还嫩着呢。”
“那是,跟您玩手段,那是找死。对了爸,等您成了总经理,我就是副总经理,您说呢?”安凯抬头笑问。
“不慌,再磨炼一下,你岁数太小了,把你扶上来别人会议论的。我一个人先兼着就行了。”安廷信道。
安凯一听,顿时大失所望,低头咕哝了几句,道:“您说得对。”
安廷信背起手,放松的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看见明天自己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样子,想到此,不由得笑了起来。
黑色的桑塔纳开到了市机关的门前。梁欢向外看了眼,顿时眉头紧皱。一群身穿金牛公司制服的人,拉着横幅,喊着口号,在大门前聚集。几名警察正在维持秩序,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们正在采访工人。
事儿不妙啊。
大门打开,桑塔纳开了进去。下了车,同行的人一摆手,梁欢赶紧跟了上去。
穿过走廊,进了电梯,来到一个大房间,那人敲了敲门。
“进来。”温和的声音响起。
门打开,露出一个面对着窗户,身材高大的人。
“王市长,梁欢带来了。”
王市长转身看过来,眉头一皱,暗道怎么这么年轻?
“您好,王市长,我是洁神公司的梁欢。”梁欢上前一步道。
王市长微微点头,指着外面闹事的人群,道:“这怎么回事?”
梁欢看了眼外面,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王市长皱眉道。
“是的。昨天我通知所有工人复工生产,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我没有见到一个工人。今天就变成这样了。我想,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赶走我。”梁欢道。m.23sk.
王市长沉默一会儿,点点头,道:“是有这个可能。你初来乍到,又是私企,跟他们的思想格格不入。这其中还有打砸过你办事处的人,他们害怕打击报复,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招儿。”
明白人呐。
梁欢暗道。
“无论事情的起因是什么,这种影响始终是不好的!金牛公司现在改制,不在体制之内,市里无法干预,而你又是梁书记亲自指定的。所以……”
“我明白,我去处理这件事。”梁欢道。
王市长点点头,嘱咐道:“记住,不要和工人讨论谁对谁错,不是时候,把所有条件答应下来再说,明白吗?”
“您放心。”
梁欢说完下楼去了。
“王市长,您看见了,梁书记把金牛交给了这么个毛孩子手里,能不出乱嘛。”
王市长白了眼那人,严肃道:“许强同志,不要用你的眼界去怀疑领导的目光!梁欢是年轻,但你看他有过一丝慌乱吗?”
“是是是,您教育的对,是我错了。”许强赶紧道。
梁欢从办公楼里出来,稳步走向门外的人群。
“来了,来了,大家喊,一定要把这小子赶走!”
“还我们饭碗!”
“金牛不需要梁欢!”
“让洁神滚出省城!”
“给我们涨工资……”
“给老子闭嘴,谁让你喊这个的!”
梁欢迎着声浪走到大门口,工人们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挥舞着旗子高喊起来。
电视台的记者发现了梁欢,赶紧走过来采访,摄像师的镜头也对准了梁欢。
“您好,梁总,请问您为什么要辞退这些金牛的员工?您这么做是不是想把金牛变成私有财产?”女记者说完将话筒递给了梁欢。
梁欢笑了下,面对镜头道:“我没有开除任何人。”
“那工人们为什么说你要辞退他?”
梁欢看了眼喊叫的工人,高声道:“好了,都歇一会儿,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不停,赶紧滚蛋!”工人们吼道。
梁欢无奈的把手一伸,意思是看到了吗,就这嚣张的工人,谁敢辞退?
记者也察觉不对劲,转身面对工人道:“大家静一静,咱们围堵在这里,无非是要讨个说法,现在梁总来了,不正是时候吗?”
记者的话有理有据,人群无言以对,顿时安静下来。
“请问大家,我跟你们这是不是第一次见面?昨天上午,我让刘秘书通知人事科,让大家尽快复工复产,我也等了大家一个下午,结果一个人都没有见到。今天倒是见到了,你们来到了这里,为什么?”梁欢道。
工人们说不出话来,因为的确是他们不听命令,自己离开的。
“再问大家,我是不是说过,将你们所有人辞退的话,或者,有下达过这样书面的命令。再或者,有人能够证明,我说过要辞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