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粉末迸溅,将窗户涂满,屋内的人也被惊醒,出门查看。
“老头子,快来看,咱们家的透明皂炸了!”穿着秋裤的老妇女站在门口惊奇道。
“胡说八道,肥皂怎么还能炸。”
老爷们踩着棉鞋走过来往外看了眼,只见窗户上、水池上全是黄色的肥皂沫。
“还真炸了,哪买的呀?”
“洁神经委大厦。”
“洁神的呀?”
“哪儿啊,咱们金鹿的。妈呀,这幸亏不是在洗衣服时炸的,要不然我得毁容啊。”
“呵呵,你这熊样,毁跟不毁一个样。”
“滚一边去!”
由于冰冻造成的灾害面积较广,省里已经启动应急预案,各部门都在抢灾救灾,尽全力将损失降到最低。没人注意一块肥皂爆炸,毕竟跟救灾比起来,这根本不值一提。
一两块爆炸,引不起重视,几百块在同一天出现爆炸,足以引起舆论的反应。
一天下来,中州的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一件事儿。
俺们家的金鹿透明皂爆炸了~
次日,消息最终传到了金盛安的耳朵里。他震惊无比,担心的事儿最终还是发生了。他立刻召集所有人开会,目的只有一个,挽救金鹿的市场。
一、暂停销售所有透明皂,发出去的货,能追的全部追回来,追不回来的也全部封存在销售渠道内,一件也不准卖。二,去报社公关,不能让任何消息见报!
“散会!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将这两件事在上午就落实到位!”3sk.
市场部、公关部、甚至人事部的人也出动了。金鹿的生产线也在同一时间停止,工人们隐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赵总留下!”金盛安阴沉道。
赵立新心里一哆嗦,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寻找逃跑的机会,但金鹿的人看得太紧,他没有任何机会跑出这个地方。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看了眼赵立新,眼神中带着敌意。
赵立新缓缓坐了下来,道:“金总,您有什么事儿?”
“赵总,金鹿的透明皂爆炸,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金盛安阴狠道。
该面对的终于来了,赵立新反倒是不那么害怕了,微微挺了挺胸膛,道:“金总,我没有什么可说的。透明皂爆炸,我也没想到。而且我告诉过您,梁欢说过,透明皂冬夏两季的配方是会调整的,我只知道夏季的,冬季的我不清楚。”
金盛安盯着赵立新看了许久,一字一顿道:“赵总,你最好不要骗我,我警告你,金鹿要是完了,你也完了!”
赵立新一听,皱眉道:“金总,您什么意思?在威胁我吗?”
“是!”金盛安低吼道。
“行。”
赵立新站起来,道:“既然金总怀疑我,那我再呆下去也没意思了,我向您提出辞职,希望您能批准。”
金盛安解开西装的扣子,靠在椅背上,目光阴狠道:“赵总,给金鹿造成这种损失,你拍拍腚就想走?”
赵立新听后神色巨变,道:“您想干什么?”
“来人,把赵总给我好生看管起来,直到他说实话为止!”金盛安喊道。
“好的,金总。”门外,几个保安走进来,不由分说把赵立新左右一架。
赵立新用力挣扎,但根本逃不脱。
“金总,您这是违法的!”
“哼,违法?赵立新,你盼着金鹿能平安无事,要是金鹿垮了,老子第一个宰了你!”
第一次,金盛安露出了真实面目。
“关起来!”
“走吧,赵总。”几个保安押着赵立新就出去了。
金盛安解开领带,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看向窗外。此刻,他非常后悔没有听郭世佳的劝告。同时也开始思索起来,这到底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
赵立新来了两三个月,产品一直都很稳定,要不然他不会留对方这么久。
那就是偶然的?
毕竟,谁也没有料到寒潮会来临,而且还降到了零下二十五度,这在中州近百年的历史上,也没有第二次。
是我冤枉了赵立新?
金盛安又感到怀疑。
突然,他想起在茂城的时候,梁欢说过的话。
‘金总,如果金鹿的货出现了问题,到时候尽管来找我,我会帮忙的。’
不!
这一切都是梁欢计划好了的!
金盛安醒悟的瞬间又陷入迷惑之中。
梁欢如何知道寒潮来袭的?现在可是两个多月后!而且,梁欢说这句话的时候,赵立新还没有加盟金鹿!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金盛安越想越糊涂,理不出一个清晰的思绪来。
梁欢一直在关注着金鹿的动向,当听到省城都在议论金鹿透明皂爆炸的消息时,他笑了。
等了几个月,这一天终于来了。
“梁总,有人找您。”刘贺推门道。
“谁?”
“是那个郭总。”
果然没走。
梁欢一笑,道:“快请。”
郭世佳向刘贺点头致意,走了进来。
“郭总,机票买了吗?”梁欢起身笑问。
“没有。”郭世佳把手插兜里,道:“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梁欢笑了笑,伸手一指,让对方坐下,道:“郭总,您没走,不会是专门留下来恭喜我的吧?”
聪明人不用多说,郭世佳点点头,道:“我想听听你接下来的打算。”
梁欢一挑眉,嘿嘿一笑道:“郭总,咱们都是同一种人,没必要藏着掖着。你知道我会干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直说。”
郭世佳无奈一笑,梁欢说得对,他们之间就像是有一种默契,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想趁机将金鹿打垮,你最先动用的,肯定是社会舆论。我来就是请您高抬贵手,放金鹿一马。”
梁欢听后抿嘴一笑,他的确是想这么干的。
“郭总,我很不理解,金总对你不怎么样,为什么还要向着金鹿呢?”
郭世佳听后叹了口气,道:“梁总既然问了,那我就不瞒您了。我父亲跟金氏家族的老爷子是至交,我是受父亲的委托来金鹿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替金鹿着想。”
梁欢明白了,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那郭总猜猜,我给不给你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