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待了这几日之后,李娑罗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何,这个皇宫会显得如此安静,很多时候,其实越是安静,就越能说明这里面藏着问题。
这期间,李娑罗连那曲宇的消息,都根本不曾得到,而方蓝和小莲,还有杜妈妈,竟然全部都被曲宇叫回去了,看现在的这个样子,李娑罗用脚都可以猜到,是被扣留在了曲府。
曲宇在孤立她。
周围所有的照顾她的人,除了一个赵公公,全是陌生的。
李娑罗也曾向赵公公询问过关于安绎的死,但谈论君王的死,本身就是忌讳的,那赵公公,自然是一个字也不敢说的。
李娑罗后来也不再询问了,既然,外界传出来的是因病去世,那赵公公估计也是根本就不知道啥的。
曲宇在孤立她,这让她的心里很是不安定。
李娑罗觉得自己就仿佛是一直被关在了笼子里面的金丝雀,没有人会在意她,只是会在意她的死活而已,而她根本就无力改变这眼前的哪怕一丝丝的东西。
在犹疑了几日之后,李娑罗终于下了一个决心。
此,她正站在这窗棂边上,在这里正好可以看见那冉冉升起的日头,这熟悉的太阳,温暖的太阳,她见过很多次,却不曾有过一次,真正的温暖了她的心脏。
反而,是那冷寂的月亮,倒是让人更加地开心一点。
也许是,每每见到那月亮,李娑罗都会不经意间想起那记忆里面熟悉的人,那熟悉的人,陌生的人,曾经给过她无比的快乐与温暖。
这是之后再也不曾拥有过的。
婴儿一直都是乳母在照顾,李娑罗除了上朝的时候需要抱一下那小小的婴儿,其它时候,她都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这没有必要,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想看。
看见那婴儿,总会让她想起更多的让人烦心的事情。
这期间,她回去过一次疏影殿,在这个保宁殿的外面,其实是被层层包围的,那些人全是秦邈的人,除了上朝带着小皇上,李娑罗平时想要出去,其实并不容易。
由此,她只是去过一次那疏影殿。
在去的之前,李娑罗也曾询问过宫女吗,那些宫女说,其实疏影殿已经没有了,被拆了。
李娑罗听了,当时也的确感觉有一点黯然,不过想想,也就没什么了。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想要过去看看。
那是她最后一次前往疏影殿,整个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了一片废墟,那些本来开得很好的蔷薇花,也是全部都已经没有了。
被连根拔起的蔷薇花,又哪里还有可能继续活下去呢?
当时李娑罗也曾询问过,是谁下令将这个疏影殿给拆了,还把所有的蔷薇花都给除根了。
当时那宫女畏畏缩缩,显得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甚至不敢说出来。
在李娑罗的多次追问之下,那宫女才说出来是曲相爷。
听到这个名字,李娑罗却是突然松了一口气,其实即使是那个宫女不说,她也能大概猜到一些,除了曲宇,还有谁呢?
若是还有其他人,那倒是让人感觉很是奇怪了。
李娑罗呆呆的在那窗户旁站了许久,然后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那一旁静静地等待伺候的宫女,此刻正低着头,并不说话。
李娑罗没看她,只是径直走到了那桌案前面。
那一旁的宫女见了,立即走上前来,主动将那砚墨磨好,李娑罗自己则是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等待着那宫女将砚墨磨好。
宫女磨好了之后,便又乖乖地站在了一旁,并不说话。
从头到尾,李娑罗都没有看过这宫女一眼,她的心思,完全就在别处了。
既然曲宇不愿意告知她更多的事情,她打算自己做一件事了。
她早就已经等不及的一件事了,为了这件事,她不惜答应了萧青的非人的条件,不惜将自己扔进去了这个靖皇宫。
在这里,没有一天,她是活得安生的,她连自己的生命,都是丝毫也不能决定的。
自己就像一个蚂蚱一样的活着,别人想要她死的话,她就根本活不过明日。
这样的日子,李娑罗早就已经受够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完了这件事之后,还能不能有机会活着离开靖国。
如果还可以活着离开,那她一定会更加努力地活下去,如果不能活着了,那她的复仇的目的也达到了,即使是失败,那又如何。
即使是死亡,那又如何。
她现在的这个局面,又与死何异呢?
李娑罗想了想,提笔在砚墨里面蘸了一下,那一支笔上面就沾满了墨汁。
这是一张极其普通的信纸,李娑罗打算给一个人写一份信。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宫女,那宫女此刻正微微低着头,并没有任何动作,也表现得并不在意李娑罗干的事情。
其实,李娑罗知道,这个宫女,应该是秦邈的人,就是曲宇的人。
可以说,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两人的监控之下。
只是,她依然要去做,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别人阻止的。
李娑罗不再去理会那宫女了,而是自己认认真真地写着自己的信,这封信,对她来说,很重要。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李娑罗也终于将那手下的信给写完了,她瞥了一眼那窗外,从这个位置,可以看见那窗户外面的阳光,已经比刚才更加明亮了,日头也升到了最高的地方。
李娑罗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将信折叠起来装进去了一个信封,然后拿着信,就往门外走去。
那宫女此刻才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愕然,但狐疑之余,还是立即跟上了李娑罗的脚步。
李娑罗依旧和先前一样,连看都不想看一眼那个宫女,不过是一个效忠于自己的主人的线人罢了。
看这个样子,多半就是那曲宇安排的。
李娑罗也丝毫也不顾忌,径直就走到了那保宁殿的门口,在这个外面,看守着的人,都是秦家的。
她走到了一个官兵的面前,将手里的信封塞到了那官兵的手里。
官兵显然有一点愕然,随即便听见李娑罗小声的吩咐。
“交给秦老将军。”
李娑罗说完,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而那官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事情牵涉到秦老将军,还是老老实实将那信封塞进去了腰间藏着。
何以笙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