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真奇怪!这个女生本身就是一个怪胎吧?
年佑:“那就怪了,怎么唯独她不惧强光?”
余霏:“有什么可奇怪的,她的特殊之处又不单单是这个?”
年佑:“对,还有她随手就能开锁的本领,想想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余霏厉声纠正道:“羡慕嫉妒,没有恨。嫉妒那词,只用于娘们。”
往日里,寸步不离地跟在何巷身后的可是几千年不死不散的两个千年老怪,这还不够。又引来了两名翩翩美少年的紧紧追随,真是艳福不浅啊!
等走到西镇门这里,何巷转过身来:
“你们不要跟着我去钻地道了,里面黑漆漆,我倒是没有什么,就怕你们磕磕碰碰,待会怕是要拖我的后腿了。
你们看,这边一角就是具有田园风光的茅屋、畦田,你们......走走逛逛,或者交流一下今日活动心得吧!”
嘎嘎嘎——天哪,茅屋后面转出几只悠闲自得的鹅来。
何巷看着这一情景,来了兴趣:
“这些锁子呢,由着我开,也由着我锁,你们......跟在我屁股后面,真的是碍手碍脚。
看到这些鹅,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活生生的人,我们都解救了出去。而这些雪白白的鹅,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啊!接下来,这些小动物,由你们解救。”
话音刚落,年佑啪啪——抬头挺胸,立正敬礼,还说了声:
“yes——si
!”
调皮,何巷小白了她一眼。
你呢?何巷看向余霏。余霏听话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生命无贵贱,一视要同仁。
鹅兄鹅妹都是鹅,大鹅小鹅皆抱走!”
武有武的飒爽英姿,文又文的儒雅飘逸,风趣诙谐有之,幽默睿智不缺......
何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不由地发出感叹:两个美少年,帅赶一群鹅,美哉!
干正事要紧,何巷收回了眼睛。
何巷打开了西镇门的底层关卡,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我的天啊,真是贫困限制了想象力!
这还是又黑又矮又窄的地道吗?这地道还分vip等级的吧?看这架势,应该是最高级地道,迎接贵宾用的吧?
地道宽敞、明亮,建有楼梯,铺着黄色的地毯,是迎接皇亲贵胄用的吗?再看看扶手、栏杆,一律的汉白玉雕饰。头顶的水晶大吊灯像是开放在夜空中的巨形花朵,挂在地道的最高处。
楼梯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各代名人书画,使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显得清幽雅致。宜古宜今,东西方兼备。
两个千年老怪,瞬间就被这里的书香墨宝吸引住了。
王羲之不禁感叹:“文房墨宝正绚丽,书香萦绕地道城。”
而宫廷名师吴道子,正在欣赏一副唐寅的《美人春思图》,呐呐自语:
“真迹啊!这些恶魔必是日进千金,不然也不会购得这么多的名画?”
王羲之:“从哪里看出是真迹了?”
吴道子:“你看这幅《美人春思图》,她的头发、发饰的纹理,要倒着看,就像我此刻飞在画卷人物头顶高处,往下看,就会看到头发丝里藏着一句诗:春风曾见桃花面”
王羲之看到满墙的著名书法真迹,而寻不出自己的一副作品,略显惆怅。
这里的雅致清幽将吴道子的千年猪油蒙心般的糊涂,荡涤殆尽,他轻抚其背,安慰道:
“别找了,你......没有真迹存世了。
你的真迹遭遇了几次浩劫,东晋时期,桓玄在逃窜中将所藏的你的真迹全部甩到江中;还记得江陵焚书吗?那次是文化史浩劫之一,更是你的真迹最大的浩劫之一;还有就是帝王将相、豪强世祖的地下陪葬。”
说到最后,吴道子希冀道:
“抛江、焚烧的没希望再见了,但是地下陪葬的,却有可能重见天日。”
王羲之附和道:
“对啊,说不上被我们文化圣墟神力的继承人——小巷子,误打误撞,就给找到了呢?”
吴道子:“所以,不用悲观失望,拭目以待吧!”
何巷哪里知道这两人的满腔官司,她拾级而上,看着周围的琳琅满目,她深感自己像置身宫殿,参加王子盛宴的灰姑娘。
一道道门,倒是都顺利打开了,每道门后楼梯上的装饰,都是能工巧匠巧夺天工般的雕琢与装饰,令她叹为观止!
可是这迎面而来的灿烂与明媚,却让她越看越恶心,这里的富丽堂皇都是建立在被害人生命与自由之上的,她此刻踩着的地毯是她们的血肉之躯,这些冰冷的大理石就是她们冰凉的尸体,那些水晶大灯是她们的眼泪浇筑的......
何巷再往回返的时候,重新设置了手纹密码,没有她这个椒图祖师爷真传的开锁能人,谁也进不来。
在返回到最底层的地道时,她也被墙上的书画迷住了,不由地发出一声喟叹:
“唉——这些文化瑰宝不应该挂在这个残酷的地狱,这里的罪恶,应该是罄竹难书。”
王羲之:“快走,老鬼,何巷马上就要锁上这最后一道门了。从此,这里应该是被长期封闭了。”
吴道子顺着他的话说道:“从此,这里将被光明与正义主宰!”
王羲之:“你倒是罕见的清醒!”
吴道子怏怏地说:“要是能闻闻你的墨宝,我会彻底告别糊涂。”
剩下的地道,何巷以最快的速度,开了一遍锁,又锁上了一遍锁,就剩他们要走出去的吉祥街肉铺的那一地道,和供张进等人缉捕这些打手的南镇门了。
何巷送走了最后一个担架,由武警人员抬着骨头渣黑铁塔撤离,他们抽出手朝何巷敬了一个军礼。
这两个军礼,何巷值得一受,但还是热泪盈眶——今天,应该是短短十六个春秋岁月里,最有价值的日子了,值得共贺!
大厅里,空无一人了,何巷又在转了一圈,确定已经完全撤离,她如法炮制,走了一遍过道。她数了一下,七个地道已经重新锁上了,就剩他们最后离开的一个地道了。
这里倏然恢复了安静,但是亮光还是刺眼的厉害,她后悔没有问一下张进,怎么关掉这些防守、害人的顶灯?
对了,还有那群鹅,和两个赶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