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程处嗣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看着就要往那人的方向砸了过去。
但似乎顾虑到了什么,程处嗣在最后关头还是停下了砸向那人的拳头。
在盛唐时期,世家大族在社会上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地位。
在所有尊贵的世家大族中有五支最为尊贵。
即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
其中李氏与崔氏各有两个郡望。
所以称之为五姓七望,或五姓七族。
眼前这少年便是来自陇西李氏,而在唐朝时,陇西李氏曾连续出了10位宰相。
由此可见这个家族的势力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怖与可怕。
即便是当今天子,也在某种程度上无法摆脱世家的控制。
程处嗣虽然有点莽夫性格,但在一些事情上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这一拳下去,自己回家受点斥责还好。
若是连累了自己的父亲,让自己的父亲在朝堂上难做。
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大哥,我们进去!”
“不理会这等腌臜玩意儿!”
克制住心中的怒火,程处嗣领着秦立桓、房遗爱几人往流月坊中走去。
这倒是让秦立桓对程处嗣高看了一眼。
“哼,一群土包子,爆发户!”
“也是父辈立了一点功,也敢与我们这些有着千年底蕴的贵族世家相比?”
“真是个笑话!”
只见那李姓公子哥儿嘴角一撇,他招呼着自己的随从往里走去。
“走,我们也进去!”
“在流月坊内,别让其他国的人以为我们大唐的顶级权贵,都是这群不入眼的乡下玩意儿。”
话音落下,在一阵欢呼声之中,李姓公子哥也是踏入了流月坊之中。
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不远处身着异域服饰的舞娘跳着妖艳的舞蹈。
轻纱蒙面,如水蛇般的细腰扭动。
底下的男人忍不住欢呼出声,就连空气之中都是荡漾着一股别样的情愫。
虽然秦立桓前一世也是见过不少肚皮舞之类极为妖艳的舞蹈。
但在那轰鸣的音乐声以及狂热中充满荷尔蒙味道的世界,秦立桓总是觉得格格不入。
眼下看上一眼这异域风情的舞蹈,秦立桓的接受度也是更好一些。
也难怪程处嗣、房遗爱以及尉迟敬德的两个儿子对这妓宅如此的留恋。
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秦立桓随着程处嗣与房遗爱等人寻了一张桌子坐了下去。
如果在后世,秦立桓与程处嗣所坐的位置应该算得上是vip贵宾席。
在桌子旁边有一个手持琵琶的女子,弹奏着带有胡腔味道的曲儿。
放眼看去,流月坊内不仅仅是汉人。
远渡海洋,来到大唐国度长安的扶桑人有之。
称霸中亚,统治草原的突厥人有之。
甚至阿拉伯人,更远的西方人也有之。
盛唐时期海纳百川,即便还是唐高祖李渊执政之时,出现这一幕也并不奇怪。
毕竟隋王朝也曾经出现过气吞山河的气魄。
秦立桓拿起那精致的酒杯喝上了一口小酒,他并没有与程处嗣、房遗爱等人一般点上了几个姑娘作陪。
倒不是秦立桓虚伪,只是秦立桓实在不好这一口。
“一点朱唇万人尝”什么的,秦立桓表示自己实在是接受不来。
有些事情来过、看过就是了,秦立桓并不觉得自己以后还会常来这烟花柳巷之处。
就在程处嗣与房遗爱几人玩的正是酣然之时。
流月坊的老鸨缓缓出现在舞台中央,众人看到老鸨出现便知道重头戏来了。
“各位公子、老爷!”
“接下来就是我们流月坊今日的重头戏了。”
“想必各位公子、老爷都是听说过我们流月坊来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姑娘!”
“这个姑娘昨日方是及笄,正是最美妙的年华!”
“今日便是姑娘长大成人之际,不过与往日不同,今日我们并不是出价最高者得到姑娘!”
“自古以来才子配佳人,谁的诗才最高,今日便可以抱得美人归,美人第一夜是属于那个才子了!”
流月坊的老鸨话音落下,一阵阵欢呼声响了起来。
看得出老鸨的这个以诗文夺魁,拿下美人第一夜的做法深得众人之心。
想来也是,以往都是贵公子砸入重金购得绝美女子的第一夜。
场面虽然是轰动一时,也让人觉得颇为刺激。
方式也不免老套了一些。
而且以重金购得,除了让众公子哥儿争风吃醋外,热度在短时间内就会消散。
但如果以诗文夺魁,留下一首绝艳的诗词。
那热度可不会一时半会儿消散。
不得不说这流月坊的老鸨真是把人心揣摩到了极致。
若是流月坊真的出现了一首传世之词,那这个妓宅的名声肯定响彻大唐吧。
秦立桓这般想着,却并没有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这上面。
毕竟他今天来到这流月坊内,也不过是打打酱油而已。
其他的事似乎与他并没有关系。
“诗词?”
“这下难了!”听到老鸨的那番话之后,程处嗣的脸色立刻垮了下去。
他一个武将之后,怎么做出惊艳众人的诗词来?
“看来画中女子与我程处嗣无缘了!”程处嗣颇为感慨、失落的说道。
“枉我还备了不少的金银,看来都用不上了!”
“处嗣,你应该想着以诗词夺魁什么的已经很是公平了。”
“否则比钱,你哪里比得上世家公子哥?”秦立桓夹起一块羊肉放入了自己的嘴中。
在这个以羊肉为食的时代,羊肉的味道还是极为鲜美的。
听到秦立桓这么一说,程处嗣转念一想也是。
但秦立桓显然没有放过程处嗣的意思,他又是夹了一块羊肉放入自己的嘴中。
“不过想来最后夺魁的必然是那些世家公子哥,虽说这次是以诗文夺魁来赢得美人青睐。”
“但老鸨可没有规定那诗文是不是本人所作!”
“且不说公子哥们是不是都是酒囊饭袋,他们花点小钱,让一些有才华的文士帮他们坐上一两首颇佳的诗文,这似乎并不难!”
“处嗣呀,对于这些公子哥们而言,他们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钱了!”秦立桓缓缓说道。
他已经是将这其中的套路看得一清二楚,这流月坊的老鸨大概也不想彻底的得罪了那些公子哥儿。
“这……俺……”听到这里,程处嗣气不打一处来,别人夺了魁他还能忍,若是让陇西李氏那公子哥夺魁。
程处嗣怕是要被气死。
“其实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
“大哥,什么方法?”程处嗣连忙追问道。
“有些时候,钱这东西虽然绝妙,但惊世之才靠着钱是买不来的!”
“如果出现一首惊世绝作,把那些公子枪手所做的诗文压下去!”
“那夺魁的就是你了!”秦立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笑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