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口,妇人脸上的神色一敛,对站在门外守着的大汉点了点头。
“怎么样?”大汉问。
“放心,有我出马不会有问题的。”妇人笑得一脸奸诈,哪里还有之前在房里跟郑玥菲对话时的憨厚。
原来,这妇人根本就跟那班抓郑玥菲来这里的人是一伙的。每回把那些欠债没钱还的女人抓回来,就由妇人扮好人,表面上是好心提醒她们,实则恐吓她们,让她们死了反抗的心,乖乖任他们摆布。
如果这招不凑效的话,他们不介意真的给她们一些‘教训’,让她们不得不乖乖听话。当然,这也是最后才用的招数,毕竟能让她们心甘情愿拍的话,麻烦也就少些,何乐而不为?
当房门再次关上后,郑玥菲脸上惊慌失措的神色渐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若有所思。
刚才那妇人所说的话,她并不完全相信,甚至说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这并不是说她不相信那妇人所说的,她若反抗的话就会遭遇更悲惨。
入行也有一段时间的她,对于这圈子的黑暗也有所了解,她绝对相信那班人做得出妇人所说的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来,但她不相信那妇人。
郑玥菲自问心理素质不错,除了开始发现被人绑架禁锢在这里而惊惶不安外,当妇人出现还好心地提醒她,当渐渐冷静下来后,大脑的运作回归到正常水平后,她便察觉到妇人所说的每句话都指向一个方向。
让她放弃反抗,乖乖地听从那班人的摆布,因为反抗的结果,除了多吃苦头外,最后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
那妇人应该是那班人派来当说客的吧,郑玥菲下着结论,双手悄然握紧拳头。
不能认命,但也不能公然反抗。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落到外面那班人手上,他们要弄死她就像辗压一只蚂蚁般容易,力量悬殊下,任何挑衅的行为都是找死呀。
如果不能力敌,就只能智取。拖,尽量拖时间,再想办法逃!
此时,房门再次被推开,之前到她家讨债的光头大汉再次出现。
“怎么还不换衣服?在磨蹭什么,大家都在外面等着,赶紧给我换上衣服出来,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帮你换上!”说着,他淫笑地上前一步,作状就要给她换衣服。
郑玥菲一惊,双手揪紧衣领,身体向后缩了缩,又觉得不能示弱地瞪眼道:“不要过来!要换我自已会换。”
光头大汉意有所指地道:“干嘛这么害羞,反正等会儿在外面该看到的还是会看到嘛。”说着,还特别猥锁地扫视了她胸前一眼,惹来她一阵鸡皮疙瘩。
忍着拿起东西掷向光头大汉的冲动,郑玥菲板着脸,冷冷地道:“我由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要拍那种片子,你们要拍就找别人去,总之,我死也不会拍的!”
光头大汉冷笑了笑,走近郑玥菲,一手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拎了起来。
“别给脸不要脸,落到我手上,你以为还任得你耍性子吗?不想吃苦头的,就乖乖地换上衣服出去拍,否则,别怪我辣手摧花,不懂得怜香惜玉。”说着,一手就要去扯她的衣服。
“不!”见他说动手就动手,郑玥菲哪会乖乖就范,便拼命挣扎起来。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他正要再进一步的念头。
“老大,张叔父打电话找你。”
闻言,光头大汉扫兴地松开揪着郑玥菲的手,抛下一句,“不想吃苦头的,赶紧给你换上衣服!”说罢,跟着手下离开了。
跌坐回床上的郑玥菲,双手揪着衣领,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整个人颤抖不已。
不能再留在这里!一想到留下来将要面临的情景,她就不寒而栗起来。
她从床上弹跳起身,走到门旁,探头出去看了看走廊外面的情况,发现外面并无人看守后,立即蹑手蹑脚走出房去。
对这里的环境,她是完全陌生,就连门口方向在哪里也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要逃走,是相当不智的。而且,她深知机会只有一个,一旦失败的话,下场一定会很悲惨。
为了不会发生半途被人发现抓住的情况,她第一步要做的是制造混乱,再混水摸鱼,趁机逃出去。
怎样才能制造混乱?她想了又想,觉得比较妥当的办法,就是关掉这里的电灯总开关,问题是她并不知道总开关在哪里,却被她发现了手动报警按钮所在。
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经过,她立即走过去,伸手按下按钮,然后,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混乱。
下一秒,火警报警器如期响了起来。
“走火了!”伴随着这一声呼喊,从走廊另一方向瞬间传来阵阵吵杂声音。
成功了!郑玥菲喜上眉梢,迈开脚步朝那边走去,打算趁混跟着人群逃离这鬼地方。
当快步转过拐弯处,眼前一片光亮,却在看清楚眼前的状况时,嘴角的笑容凝结地她的嘴角处。
眼前四五个大汉一字排开,每个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郑玥菲,眼神中充满讥讽,同情,及深深的恶意。
看着面前的阵势,郑玥菲心中一个激灵,想要转身从这里逃走,但身体却像被下了定身咒般无法移动分毫,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
忽地,一阵掌声从右手边飘来,将她的目光吸引过去,只见之前跟她谈过话的中年妇人,正双手拍着掌,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对站在身旁的光头大汉道。
“张昆愿赌服输哟,这局我赢了,谢谢你的五万大银哟。”仿佛嫌刺激他不够似的,故意拿着那五万支票朝呆然的郑玥菲道。
“你真是我的福将,一来就帮我赢了五万元,为了报答你,等会儿我会让他们把你拍得漂亮些哟。”
张昆脸色一黑,怒气冲冲地朝郑玥菲冲过去,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将她打倒在地上。再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将她扯起身,怒骂道。
“敬酒不喝,你非要喝罚酒是吧?好声好气对你,你不领情,非要逃跑,还害我输钱,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以后我就不用再混下去了!”说罢,他又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老大,别把人打坏了,否则,等会儿还怎么拍呀?”一把斯文的声音适时响起,阻止张昆还想继续教训郑玥菲的举动。
妇人也插嘴道:“是呀,别忘记明天就要交货了,再不开工拍摄的话,到时交不了货,上面责怪下来,可就不只是五万那么简单的事了。你要出气的话,忙完正事再说。”
张昆恨恨地瞪了眼郑玥菲,不情不愿地放开她,粗声粗气地吩咐一旁的手下,“把她押去换上衣服,赶紧把戏拍完,等会老子还要玩下半场!”
接着,一个大汉走过来,一手将郑玥菲从地上扯起来,就要将她拖到更衣室去。
“让我来吧,你这样会把人吓坏的,等会还怎样拍呀。”
听到又是刚才阻止张昆虐打自已的那把声音,郑玥菲受惊的眼眸下意识看向那人。
只见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穿着白色色衬衫、石磨蓝牛仔裤的男人,一头柔顺的黑发,略嫌单薄的身体,加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怎么看都跟其他人不是一伙的。
注意到她的目光,江鸣对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不用害怕,伸手拉着她的手臂,让她跟着他走。
郑玥菲仿佛受到盅惑般,乖乖地任由他拉着她来到更衣室,当房门关上时,她猛地回过神来,像惊弓之鸟般迅速从他身边逃开,躲到角落去,双眼警戒地盯着他。
江鸣绽开一抹安抚的笑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认得我了吗?”
郑玥菲皱眉盯着他,半晌,记忆深处跳出一个片断来,她瞪圆双眼,伸手指着他道:“是你!”眼前的男人,赫然是她读高中时的同学。
江鸣轻笑了笑,“看来,你终于认出我了。自从我出国后,我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真没想到再次见面会在这种地方。”
郑玥菲也感慨万千,又想起什么地看向江鸣。
“我听说你考上了牛津大学,还没毕业就有大公司聘请你做事了,可你怎会在这里?”还跟外面那些人狼狈为奸。
江鸣叹了口气,“我是今晚的摄影师,总之,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等有时间的话,我再告诉你吧。不过,我可以保证,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听到江鸣的话,郑玥菲的不安莫名消减不少,又问起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便简单地把事情说了遍。
原来,之前假意劝郑玥菲不要反抗,乖乖听话拍戏的中年妇人红组,跟张昆不对付,总爱跟对方唱反调。
今天,张昆把她抓回来后,红组不知怎么跟他打起赌来,看两人谁能成功让她就范。这也是他们先后出现在房间,一唱一和想让她乖乖听话拍片的原因。
在张昆用‘武力’威胁完郑玥菲后,红姐突然跟他提出加注,赌郑玥菲一定不会乖乖听话,还会想办法制造乱,再趁机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