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皇帝赐婚
那夜后，沐歌就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昏迷了好几日。
宁昭然特意召了太医来为其诊断。好几日都没睡好觉。
连凤千霖几次召唤侍寝，她都心不在焉，一次还不小心打翻了热茶，毁了凤千霖抄写给太后祝寿的佛经。
她吓得跪在地上，“臣妾一时走神，求皇上赎罪。”
即便是这样，凤千霖也没生气。
他拉起宁昭然，将她抱在怀里，大手缓慢地抚摸着她的眉眼，“爱妃，为了一个丫鬟，何必这样为难自己？你想要什么样的丫鬟，朕都可以赐给你。“
宁昭然一直知道迷情药有奇效，但没想到效果这么大，如今凤千霖看她的眼底全是痴迷，哪里有半分怨怪。
她忽然觉得给凤千霖下药这事真的值了。
哪怕这些柔情蜜意只是虚假的幻象，哪怕有破灭的一天，她也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她小鸟依人地依偎进凤千霖怀里，“皇上，你不知道云歌这个丫鬟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又救过我，我将她视为姐妹。”宁昭然此时恃宠而骄，说话也有恃无恐：“就如皇上与四王爷之间的情谊，是割不断的，臣妾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听了宁昭然的话，凤千霖也有些感概，他想起继承皇位前，与四弟一起喝酒论剑，一起读遍史书古籍的场景。
“朕的爱妃真是善良之人，不如等这个丫鬟醒后，朕做主给她选一个文武双全的侍卫可好？“
“臣妾替云歌谢过皇上大恩。”
宁昭然又要起身行礼，被凤千霖阻止了，他深深嗅了一口宁昭然身上若隐若现的茉莉香，痴迷道：“替爱妃朕自己解难，也是替朕自己分忧，爱妃如若要谢，不若这样补偿朕。”
凤千霖抱着宁昭然，一转身，将其压在了身下软塌上。
宁昭然咯咯娇笑着，揽住了凤千霖的脖子。
红烛摇曳，一夜被翻红浪，那茉莉花香味越发浓郁，在室内经久不散。
沐歌醒过来后，休养了几日，脸色渐渐红润了，但眉心始终含着愁绪。
那夜，泡了一夜冷水，媚药解除后，魏岚就将她送回了宁府，并巧言说是沐歌救了落水，他恰好路过救了她，骗过了宁家人。
沐歌还记得魏岚离开宁府时，投给她的那个警告的眼神。她越来越觉得四王爷不简单，和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可她如今犹如被逼到了悬崖边，已经无路可走了。
“发什么呆呢？”
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沐歌吓得，蹦了起来，回到见到一脸坏笑的云喜，捂着胸口嗔怪道：“云喜你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吗？”
“对啊，可不能吓死我们云歌，毕竟你很快就要好运来啦。”
“什么意思？”沐歌不解地问。
云喜拉着沐歌就走，“先不告诉你，去见了娘娘你就知道了。”
明月宫主殿。
宁昭然坐在上位，笑吟吟地将一卷折子递给沐歌：“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沐歌疑惑地接过，打开。
发现名单上是一串名字，是各宫的侍卫，每个名字后都附有品阶。
见沐歌久久没说话，宁昭然笑道：“这里面可有中意的？“
沐歌合上名册，抬起头，“娘娘这是什么？”
云喜抢道：“这些都是你未来夫婿的名字，这可是皇上做主的啊，沐歌你真的福气不浅啊。”
沐歌沉默了片刻，跪在了地上：“奴婢可能要辜负娘娘了，奴婢不想嫁。”
她这一世是要复仇的，哪有心情谈儿女情长。
宁昭然笑容消失，“云歌，是不是本宫最近对你太好了，这可是皇上赐婚，容不得你愿不愿意？如果你说不出原因，别怪本宫惩罚你。”
云喜急得不得了，也跪倒地上，“娘娘，云歌定是生病烧坏了脑子，等几日她肯定就想通了。“
“云喜，闭嘴。”宁昭然怒斥。
沐歌咬牙，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奴婢不愿嫁人，只想一辈子陪在娘娘身边，伺候你。”
宁昭然表情稍缓，有些动容，起身扶起了沐歌，“沐歌，女人嫁人这是逃不脱的，我不想你如其他宫女一样，在宫中毁了一生，如今你还年轻，正好可以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人，托付一生。”
云喜也接口道：“是啊，云歌，我多想嫁人，还没机会呢？”
宁昭然乜了云喜一眼，“就你鬼灵精，等你再陪本宫几年，再做主为你找个如意郎君。”
云喜笑嘻嘻，“那奴婢先谢谢娘娘了。”
沐歌有些感动，可真话却不能说，心一横，只得说：“可这名册上，没有奴婢喜欢的。”虽然知道这么说有些放肆，但她也没别的说辞了。
云喜恍然大悟，“娘娘，我知道了，云歌有心上人了，是一个太医院里小太医，人长得可好看了。以前还给我们云歌送过药呢。”
“小太医？朕倒是想知道是谁？”
凤千霖走了进来。大殿内的人，应声跪了一地。
凤千霖搀起宁昭然坐下，喝了一杯茶后，才半认真半戏谑地问宁昭然，“怎么？你这个丫鬟对朕选的人不满？”
宁昭然看了沐歌一眼，笑道：“没有的事，皇恩浩荡，这个丫头谢恩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满。”
凤千霖眯眼盯了低头垂眸的沐歌一眼，看向一旁的云喜，“刚才不是你说的么？说给朕听听，是哪个小太医？朕加到名单上。”
沐歌一惊，生怕云喜乱说，连连朝云喜使眼色，可哆哆嗦嗦的云喜根本没看见，“是……是一个叫白修翊的小太医。”
听了这名字，凤千霖又抬头打量了沐歌一眼。
这个白修翊他是知道的，确实只是太医院一个见习小太医，可他学识渊博，涉猎甚广，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深得太后喜欢，曾多次玩笑间说道将昭仪公主嫁给他。最重要的是他的舅舅是当朝大学士，一个卑微的丫鬟确实配不上他的学识和家世。
宁昭然见凤千霖眉心微蹙，就知此事并不可行，忙朝凤千霖嘴里塞了颗剥好的葡萄，娇嗔地说道：“皇上，你别理云喜这个丫鬟，满口胡话，昨日还说在花园里见到了蝴蝶呢，这寒冬腊月的，哪里来的蝴蝶可看。”
凤千霖有了台阶下，大笑两声，对沐歌说：“既然这样，趁朕在，现在就选定吧，朕也好下旨。”
几道目光，如刀似剑落在她身上。
沐歌看着名册，额上出了汗，难道她这一世就要这么糊里糊涂地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