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在为啤酒屋采购食材的超市里，又恰巧是个休息日，并不算工伤。


    因为想着两人之前关系还可以，沈菲和王燕特意去参加了赵晓梅的葬礼，也算是送了这个傻女人最后一程。


    赵晓梅的丈夫想要让超市赔偿，但超市特意找人查看了监控，虽然赵晓梅从电梯上摔下去了，但她在还没靠近电梯时就明显出现了眩晕症状。


    但她并没当回事，当时超市工作人员也曾询问过她需不需要帮助，被她推开了。


    几分钟之后她忽然从电梯上摔下去，超市觉得自己也很冤枉，何况赵晓梅的死因是外伤性脑出血。


    并且仔细检查后发现，她颅内还有陈旧性出血，只是之前并没注意过，至于怎么造成的已经不得而知了。


    赵晓梅的丈夫来找过沈菲一次，想让她友情帮自己打官司，要求超市天价赔偿。


    沈菲想着和赵晓梅同事一场，当时没好意思直接拒绝。


    但经过查看超市监控后，她知道这场官司根本没有胜诉的可能，尤其是赵晓梅丈夫要求的那么一大笔数额，完全是没道理的。


    所以她借口最近还有别的案子拒绝了，赵晓梅的丈夫虽然不乐意也没别的办法，又找了律所的其他几位律师，都被大家找各种理由推脱了。


    后来怎么样了沈菲也没再去了解过，只是唏嘘了一下赵晓梅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就这么没了，时间长了也就丢开不想了。


    就连赵晓梅空出来的位置，律所也很快找人顶上了。


    之后的生活一如既往，赵晓梅也慢慢淡出大家的记忆，只是在偶尔提起来的时候，不免要感叹一句，那个女人是真傻。


    前些天沈菲出去逛街时，正巧遇上了赵晓梅的丈夫，他正和一个年轻女人有说有笑的逛商场呢，接连去了好几家奢侈品店。


    她不免为赵晓梅感到不值，以前她买衣服从来没有超过两百块的，脸上的护肤品更便宜，有时候多买几样被丈夫和婆婆看见了，立即会被责骂一顿，说她不会过日子，整天只知道乱花钱。


    沈菲听赵晓梅抱怨过很多次，说实际上她只能花自己的工资，啤酒屋里所有的收入和她都没有关系，丈夫说是给儿子以后娶媳妇准备的，就连挣了多少钱都不会告诉她。


    她在店里就像个普通服务员那样，点单，串串，端菜，拿酒……


    还没有工资。


    甚至有时候赵晓梅还要拿自己的工资去给丈夫买名牌衣服，名牌鞋子，以及啤酒屋一些纸巾、牙签等日用品。


    沈菲记得赵晓梅说过，有次她没钱了想从丈夫那拿要点，结果却遭到了一顿臭骂，最后是给婆婆打的欠条，借到了两千块。


    沈菲真的理解不了赵晓梅这个人，说她傻吧，她好歹也是法学院毕业的。


    可要是说她不傻吧，她干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实在让人相信不了这个可能。


    而且赵晓梅每天抱怨自己的生活，却不愿意做出改变，沈菲劝说几次都没什么用，反倒给自己惹了一肚子气。


    后来还是王燕把她拽走，只十分理智的问了她一句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过的好不好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不要管别人家事，省得回头落埋怨的还是你！”


    到赵晓梅去世前的几个月，沈菲已经很少过问她家的事了，免得听了生气，她不愿意自己身边被这种负能量包围着。


    甚至每次赵晓梅主动提起，沈菲就要立即更换话题，或者说还有案子要忙，有当事人要见，反正就是尽快找理由离开。


    几次后赵晓梅应该是感觉出来了，也识趣的不太往沈菲面前凑了。


    再之后没多久她就去世了。


    所以沈菲实在不理解，这人死了以后为什么会盯着自己不放，难不成是记恨沈菲不肯继续听她抱怨家里那些事？


    不应该啊，总不至于没人说就能憋死吧！


    她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只这么听着，卫绵也想不出对方究竟为什么想要沈菲的命，想不出她也不继续纠结，不如到时候找当事人问问。


    今晚有卫绵提供的符咒，沈菲也算是成功从赵晓梅手底下逃了出来，可她印堂上的黑气却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


    可见赵晓梅并不会就这样收手。


    卫绵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今晚不会来了，你直接在这休息一晚，明天我和你一起见见她，也把这件事弄明白。”


    都已经做鬼了，随随便便就对活人出手，一点也不怕手上沾染因果，这样没有深仇大恨都说不过去。


    卫绵见过的人多了，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谎她还是能分辨出的。


    沈菲确实没说谎，那她和赵晓梅之间的关系恐怕就有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隐情或牵扯。


    沈菲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今天晚上更是心惊肉跳，但这会儿卫绵说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后，她竟然真的困了。


    简单洗了个澡，沈菲很快躺在宽敞的大床上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她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


    卫绵锻炼完，牛静怡那边早饭也已经做好了，吃完早饭后，两人一起去了吉利大厦。


    今天她要在律所正常上班，甚至她上午还有一场辩护，一切都要等到晚上。


    如同往常一样，忙碌的一天过完了以后，沈菲留在会所等卫绵，她已经提前让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是韩律师去见当事人了，刚刚没接电话。


    快到八点时，出来丢外卖盒子的卫绵忽然察觉出一股阴气朝着真诚律所而来。


    她挑挑眉，终于来了。


    这股阴气也看到了站在律所门口的卫绵，不过那东西并没把她当回事，径直穿过大门，朝着律所里面去了。


    卫绵半点不着急，还从前台的桌子上拿了张湿巾，一边往里走一边擦手。


    很快那团阴气就在沈菲的办公室前停下了，因为办公室的门上此时正贴着张散发着灼人金光的符咒。


    阴气试探着在门上碰了一下，顿时发出“滋啦”一声，那点靠过去的阴气立即被驱散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那团阴气似乎是生气了，它操纵着律所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粘滞起来，甚至耳朵里还能听到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