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花是个要体面的人，她不会做“不要脸”的事。
况且，她相信李庄生对她的好是真心，但李庄生看着却总不是她。她不知道是谁，只知道那个“她”，似乎是李庄生永远都见不到的人。
是李庄生提到过的那个“梦中的林月花”吗，是《君向潇湘》里面真正的女主角？
李庄生说，梦中的她，没有给他缝补过衣裳，没有和他跑过两人三脚，没有和他在操场的台架上聊天，没有在国庆假期的时候到他家里给他补课……
但是，现实中的她同样也没有请他吃过肯德基，没有收到他送的荷花，没有在那幽寂的夕阳里许下一生的诺言……也没有让他那么怅然地怀念。
即便李庄生说的梦完全属实，他也是因为那个奇妙的梦才接触自己的吧。
梦中的自己很美好吗？那么，现实的自己有让他失望吗？
或许李庄生是有一点点失望的吧，她读着《君向潇湘》，里面的女主角确实美好极了。
她喜欢李庄生，无关李庄生是否喜欢她。
“除了你，他还能喜欢谁？”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林月花答非所问。
“你甘心吗？”李休羽冷冷地问。
林月花假装没听见。
甘不甘心又怎么样，人生不可能事事顺心，不如意才是常态。她从父母去世之后，就知道这个道理了。
……
李休羽和林月花是最后两个到的，她们走进餐厅，其余几人朝他们招了招手。
八个人，两张桌。
李休羽看了眼，李庄生和祝枝雪坐在一起，对面是伊云水和姚兴雨。
另一桌只有胡梦蝶和谢江晴，留了两个空位，看来祝枝雪是专门把她和林月花跟李庄生分开的。
她想让伊云水让一下座位，但胡梦蝶已经笑盈盈地冲她招手了。没时间多想，只好走了过去。
“林月花你是第一次来自助餐吗？”胡梦蝶笑盈盈地问。
林月花点点头，近距离看胡梦蝶，心想果然很好看。虽然李休羽也好看，祝枝雪也好看。但是和胡梦蝶的好看不一样。胡梦蝶的好看，是最让人想要的好看。
“这里的东西可以随便拿，你想吃多少拿多少，不用再付钱。”胡梦蝶说。
“都可以拿？”林月花问。
“嗯，都可以拿。”胡梦蝶点头。
林月花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她看向李庄生，隔壁桌的李庄生点了点头。
“他们不怕亏本吗？”林月花问。
“不怕，大部分人吃不到成本价。”李庄生知道林月花的意思。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
林月花不再犹豫，起身去拿食物。
李休羽也反应过来，她记得林月花似乎很能吃，来自助餐还真是选对了。她看了眼李庄生，她不相信李庄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一个人一个锅的自助餐，他不会就是为了林月花才提议来的吧。
众人都在吃饭聊天，除了林月花，看起来只有她在心无旁骛地炫饭，给一旁的胡梦蝶和谢江晴都看呆了。
“哥哥，你有qq吗，加个好友呗！”
伊云水依然对李庄生口蜜腹剑，她眨巴着眼睛，秀气冷逸的面庞里透着一抹可爱之色。
李庄生看了看祝枝雪，祝枝雪笑着点头：“加就加呗，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谢谢嫂子。”伊云水说。
李休羽的朋友比李休羽可爱多了，虽然是小龙女……祝枝雪心想。
小龙女的名声高中也有小范围传播，但是感觉不如初中时候那么好看了……也有可能是胡梦蝶的缘故。在胡梦蝶的光辉下，小龙女也黯淡了不少。
不过看伊云水的样子似乎也不怎么在意。祝枝雪来星鹏之后，也隐约听说了伊云水在初中时候的遭遇。
餐厅里的客人越来越少，晚饭接近尾声。
“哥哥，你今天说的那几句诗具体是什么，你写给我吧！”伊云水从书包里掏出纸笔。
她心想，李庄生这么爱显摆，这样说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虽然她挺看不上李庄生的，但李庄生是她心中最大的突破口。只要有李庄生的支持，后续应该就会简单得多……
“古人有关第一山的诗吗？”
李庄生心里在想着伊云水和李休羽的事，便随手接过纸笔。祝枝雪很自然地在一旁给他清理了一块干净的桌面，歪着头面带微笑地看。
胡梦蝶望着另一边的桌子，眼帘低垂，忽然感叹：“这算是真爱吗？”
她从头看到尾，因为林月花和李休羽都坐在另一桌的缘故，祝枝雪心态比较松弛，她得以更好的观察。
李休羽怔了怔，不知道胡梦蝶在感叹什么。谢江晴斜睨林月花，对方还在吃，好像八百年没吃饱饭似的。看起来挺瘦的，饭量怎么会这么大。
听说她和李庄生之前关系也不错，还是同桌兼师徒……哼。
李庄生一笔一划地默写着诗词，李休羽心想李庄生当年是不是对伊云水有那么点意思，不然怎么会给人家写鼓励信。
虽然李庄生天生烂好人，但若是一个男生有那样的遭遇，他也会给人写鼓励信吗？虽然一个男生很难遭受那样的经历。
李休羽当初问过李庄生是不是喜欢伊云水，不过李庄生表示连伊云水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不像是撒谎。
“哇，哥哥你写的字真好……”伊云水从李庄生手上接过本子，还没入眼便大声夸赞。
不过，片刻之后，她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哥哥，你这个字和休羽的字好像啊……”停顿了片刻，伊云水嘴角微微扭曲。
“嗯？”李庄生愣了愣，随即笑着摆摆手，“完全不像好吧，不过她的确会模仿我的字迹。”
模仿别人的字迹是李休羽的天赋，过去李庄生没少央求李休羽帮他写作业，而字迹足以以假乱真，父母都看不出来。甚至时间久了，李庄生自己都忘了哪些是李休羽写的，哪些是自己写的。
当然了，李休羽从未将这项天赋用在正途上，比方说初中的时候还用过一手圆润可爱的字体，差点把他裤衩都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