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菱拎着限定款包包，开着酒红色法拉利296，一路风驰电掣来到高山大厦附近的一家私厨。


    车钥匙扔给门口保安，等着服务员给她打开大门，踩着十公分的亮片高跟鞋，走进包厢，就近拉了把椅子，直接坐下：“找我什么事？”


    陆哲端起醒好的红酒，给陆鸿菱倒了三分之一杯：“特意给小姑开的82年拉菲，尝尝。”


    陆鸿菱捏着酒杯晃了晃：“这款前几年炒得凶，现在已经不流行了。才不到十万一瓶。”


    “还是小姑最懂酒。”


    陆鸿菱尝了一口，撇撇嘴：“到底什么事？”


    “请小姑送本书给元家的成柳。”


    陆鸿菱玩着美甲：“成柳，呵，我为什么要帮你和苏染？”


    陆哲：“会非常好玩。”


    陆鸿菱搓搓手指：“还不够。我对什么黄马褂、劣质点心可没多大兴趣。”


    陆哲抿了口酒：“成柳的外孙女，被二叔养在夏荷别墅。”


    陆鸿菱眼睛一亮：“爷爷知道吗？”


    陆哲摇头：“应该不知道。”


    陆鸿菱：“你们为什么跟成柳过不去？又或者说，成柳为什么跟苏染过不去？”


    陆哲把一个锦盒放在陆鸿菱面前：“她是跟我姥姥过不去。小姑看看，就知道为什么了。”


    陆鸿菱打开盒子，里面是本古籍《粉食茶点清录》。


    用指甲挑着看了两页：“你不怕我把这本书倒手卖了？”


    “卖给谁，都不如卖给成柳值钱。她现在最需要，一百万绝对没问题。”


    陆鸿菱眉毛轻挑：“就这么点儿？”


    陆哲淡然一笑：“小姑又能挣到零花钱，又能看热闹，我还能替姥姥记你一份人情。”


    “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好大侄呢。我就帮你这个忙。”


    陆鸿菱把书塞进包里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成柳。


    好玩儿的热闹，她一分钟都等不了。


    包厢门刚关上两分钟，又被推开。常璐笑呵呵进来：“看来挺顺利。”


    陆哲：“浪费了你一瓶好酒。”


    常璐：“不浪费，小陆总是付过钱的。”


    服务员进来把满满一桌根本没动过的菜肴和碗筷都撤掉，重新上了新的。


    陆哲给常璐倒了酒：“庆祝你顺利升为副秘书长。”


    常璐弯着眼睛笑：“感谢小陆总给我涨工资，感谢金姐转岗前推荐我。”


    陆哲轻轻和她碰杯：“感谢你的努力。”


    常璐两个喜庆的酒窝，溢满自然的恭维：“是小陆总德才兼备，才会这么快站稳脚跟。短短不到两个月，业绩提升六个点。”


    陆哲：“都是三叔铺垫的好。半成品的项目，得力的帮手。”


    常璐举起酒杯：“敬陆总，敬小陆总。高山永远辉煌。”


    陆哲笑着看她一饮而尽。她一直如此，热情灵动，把朋友和下属的关系，把握得疏离有度。


    桌上的手机嗡响。常璐很识趣地把目光移走，动作轻缓地盛汤。


    陆哲点开屏幕，是楚涟的消息：陆老师，你知道苏老师有什么忌口或者喜欢吃的东西吗？我在家里没事，想做点好吃的给她。感谢她之前帮我。


    “帮个忙？”


    常璐把白瓷碗稳稳地放到陆哲面前：“小陆总请讲。”


    陆哲：“晚上陪我去趟茗典花园。”


    -


    两个小时后，另一家私茶坊的包厢里。


    成柳还是有点顾虑：“你不怕陆哲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呵呵，他都不知道书被我偷走了。”陆鸿菱一只手掩住嘴，窃笑，“抱歉，是拿，不是偷。谁让他们害得我被爷爷骂，还扣了我基金会的钱。我这个人，从来不白吃亏。”


    坐在旁边仔细鉴定的古籍专家，摘下白手套，点头道：“是真的。”


    成柳两眼放光，刚要伸手拿书。被陆鸿菱一把按住，攥在手里。


    成柳慌乱地抖着手：“你轻点拿，别弄坏了。”


    陆鸿菱晃着手里的书：“现在还不是你的，一百五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成柳：“我的钱都投在店铺里了。能不能再少要点，一百万。”


    陆鸿菱：“你们元家现在如此不济吗？一百五十万都拿不出来？我没闲情跟你讨价还价，还不如点着玩儿。”


    说罢掏出打火机，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叼在嘴里点燃。


    陆鸿菱吐了个眼圈：“跟闺女要，跟孙女要。你不是还有房子吗？写欠条，抵押给我。”


    成柳搓着手心，为了迅速推展桃花源，租铺面、装修、宣传。她已经把手头的固定资产都抵押出去了。只剩一套小别墅。


    陆鸿菱：“你还有三分钟时间。”


    成柳一咬牙：“好，我写抵押欠条。三天内不给你一百五十万，我卖房子还款。”


    “写字据。”陆鸿菱把书扔到桌上，差点把茶杯碰翻。


    成柳迅速捧起食谱，抱在怀里：“妈，我拿到书了。士成，我拿到书了。”


    陆鸿菱最烦这种情深意重：“你快点，我还等着去做美肤。”


    -


    鹿鸣园今天的晚餐很热闹，因为来了客人。


    常璐搀着许锦，喊得又甜又亲切：“姥姥，咱家吃饭有什么规矩吗？我想坐您身边。”


    许锦拍着常璐的手背：“你坐这儿，挨着我，让小哲往后挪。”


    餐桌上，许锦左右各坐了常璐和苏染，再下面是陆哲和陆景行。苏睿坐在陆景行右手。


    常璐：“姥姥，您能吃海虾吗？我给您夹一个。”


    “小璐夹的虾，我爱吃。”许锦喜欢常璐，孩子笑得喜庆。


    陆景行也给苏染碗里夹了一只虾，没用公筷。


    苏染冲他笑了笑，夹起虾仁放进嘴里。


    前车之鉴，加上之前的误会，直接告诉姥姥，怕她一下承受不了。两个人决定，一点儿一点儿在她面前展示亲切互动。让她慢慢感受、接受。


    可惜，这个夹虾的动作，许锦没看到。


    多宝溜达到许锦脚下，常璐揉揉多宝的头：“姥姥，多宝要送走几天，这几天我常来陪您啊。”


    许锦：“姥姥当然希望你常来，但是工作更重要。”


    常璐用公筷给许锦夹了块易消化青菜：“都重要。我姥姥在万城，我平时看不到又想她。来看您，就当看我亲姥姥了。”


    多宝又跑到苏染和陆景行脚下，两个人一起摸着多宝的背，手指交叠。


    许锦只顾跟常璐说话，又没看到。


    一顿饭下来，几个动作都被错过。只能明天再接再厉了。


    晚饭过后，常璐抱着多宝告辞。苏染也起身回茗典。


    陆哲和陆景行一起跟出去。


    苏染抬起头看星星，陆景行伸手从背后托着她的脑袋。


    站在主楼门口的许锦，头嗡地懵住。片刻后，等车子开走，晕晕闷闷地转过头，问叶枫：“这么晚了，华浓和谨言出去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