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不到对面说了什么，但看陆景行的表情和说话内容，显然是爷孙两个对垒，陆景行出了大招，胜券在握。


    “爷爷，我说过，姜唯替大哥报了仇，这个恩我记得。是我派的人保护她，是我派人去查的凶手。只不过，在三分钟前，我还一直以为是陆鸿儒的旧人做的。”


    电话对面是摔东西和急促粗喘的声音，还有周仪喊医护的声音。


    叮，关键时刻，大屏幕上又多了一条选票。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陈老。


    穆若用提醒的眼神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陈老，沉着声问：“陈老，您确定是投同意票？”


    陈老是一直公开站陆景行的，穆若代表着陆老，这句话阴阳怪气地问出口，大家立刻明白，是陆老提前跟陈老知会过，不要选陆景行。


    不只是他，估计投反对和弃权的那四个人，也是陆老提前找过的。


    只要同意不超过半数，陆景行就当不了董事长。


    结合刚才陆景行打电话的语气，爷孙俩是闹掰了。因为姜唯的事？姜唯替陆谨言报仇？信息太多。


    刚才投了弃权的一位老董事，搓着手里的选票器，陆老跟他说的是给陆景行一些压力，以免年轻人太浮躁，只要保证半数足够就可以了，所以让他弃权。


    现在看来，居然是在利用他。


    老董事紧皱着眉头问：“老陈，景行，你们说明白点。”


    陈老叹口气：“还是不说了，但这件事确实是陆老做得不对，交情再深我也不能再依他。大家还是想明白再投票吧。”


    两个迟迟未投票的，立刻选了同意。这个时候即使流局，也必须表明自己的站队


    一共九人，四票同意，四票反对和弃权。


    所有目光都投向了穆若，只看代表陆老爷子的穆若如何表决。如果猜的没错，他会投不同意，或者隐晦地弃权。


    那么今天的换选就会作废。但自己的站队的立场是


    叮，穆若按下了反对按钮。


    同一时间，老董事的弃权票改为了同意。


    两位陆老坚定的追随者，直接倒戈，又一个反对票改成了同意。


    六票同意，超过半数，换选通过。


    苗怡想趁机给苏染发消息，余光看着一群人气色沉重，手机在兜里，怎么也不敢掏。


    陈老转过头：“景行，你要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支持。”


    老董事：“如果这件事真是陆老做的，尽量还是低调处理。”


    陆景行：“您放心，老董事长毕竟是我爷爷。也请各位叔伯阿姨放心，这次的事我会处理好，市场可能会有几天动荡。很快就能恢复。”


    苗怡心说，之前被你弄走的两位陆总还是你亲二伯亲堂哥呢，你也没放过啊。


    常璐看杜仲迟迟未点锁票，正准备提醒尽快确定以免夜长梦多。


    陆哲忽然拧起眉头，把手机屏幕给陆景行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太爷爷把周叔推出去顶罪了。”


    他声音不大，但屋子里安静，周围的人还是听到了。


    陆景行似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周叔跟了爷爷那么多年，忠心耿耿……”


    两个人脸上同时露出无奈、心疼的表情。


    其他人则是卸磨杀驴般的心寒。谁不知道周仪对于陆老的重要性，几乎是他的一只手，忠心为他操劳奔波了大半辈子，最后捞得这样的结局。


    叮，投票结果再次改写，又一位弃权改成了同意。


    杜仲看着穆若和唯一一位保持弃权的董事，最后读秒：“五秒钟后锁票。”


    陆景行似乎对投票并不感兴趣，低头和陆哲沉浸在对新消息的惋惜和诧异中。


    穆若静静看着叔侄二人的表演，低头发了两条消息，汇报最新情况。


    投票结束，杜仲和常璐分发文件，给各位董事签字。


    签好字，一些人快快离席回去研究对策，一些人聚在陆景行和陆哲身边，出谋划策。


    穆若默默走出会议室，点开手机，接听陆老爷子的电话。


    “那边情况如何？”


    老头子的声音有气无力，穆若低声回：“陈老和李老一共四位之前沟通好的董事临时倒戈，都投了赞成票。最后七票通过。”


    陆老爷子：“没有一个可靠的。”


    穆若：“陆老，您还有我。需要我做什么？”


    “回来再说。”


    苗怡从会议室出来，第一任务就是声情并茂地给苏染发语音，汇报过程和结果。


    苏染收到苗怡的消息，立刻点了播放。


    姐妹三个趴在桌子上，盯着放在中间的手机，屏着呼吸听完长长三段五十九秒的语音。


    池浪长呼一声：“还好有惊无险啊。”


    宁霏一下下点着下巴思考：“他这个时候发消息，是料定陆老头已经决定不把董事长给他了。所以一边揭露老爷子的罪行，一边收拢他的旧人。兵行险着啊。”


    苏染默默点头，所以他事先提醒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淡定。派这么多人看着她，也是防止陆老爷子狗急跳墙。


    池浪下巴垫在两个胳膊上，看着苏染：“陆总这智商，这六亲不认的狠劲儿，玩我就跟玩小家雀一样。我是不是应该多讨好一下冯总，抱紧她的大腿，以免哪天你惹他不高兴，殃及池鱼？”


    苏染白池浪一眼：“拐弯抹角提醒我他不好惹，让我小心侍奉？”


    池浪：“不敢，不敢。”


    宁霏：“你放心，染染是陆总香香糯糯的软肋，哄好你染姐比哄冯总管用。”


    池浪立刻脑袋磕桌子：“染姐，我的亲姐，我就是你的小跟班。有什么好活轻活儿，随便安排我干。”


    苏染：“你就争取早日当上影帝、视帝，让叔叔阿姨过上舒心的好日子。”


    宁霏：“该税税，不该睡不睡，别给我们丢脸。”


    池浪：“两位姐姐放心，如果没你俩，我这种没背景的还真有可能被逼无奈，屈从个金主。但我有两个那么给力的姐夫，没人敢潜规则我。”


    宁霏来了兴趣：“你给我说说，是不是有人找过你，男的女的？”


    池浪屁股往前蹭了蹭，开始讲刚进圈不久就有投资方和导演找他陪酒揩油。后来他抬出郁总和陆总，才幸免于难。


    池浪讲得眉飞色舞，宁霏直接点开备忘录，声音转文字都记下来转给她亲妈：“素材，这都是好素材啊。”


    苏染心思都在陆景行那边，安静给苗怡发消息：现在什么情况？


    苗怡：两位陆总和杜特助在开会，不让我们进去打扰。


    总裁室，杜仲把新收到的照片转发给陆景行和陆哲：“这张是在南洋新找到的照片。霍明确认过，没有做过处理，ai对比也没错，确认是同一个人。”


    陆景行放大照片，指着桑瑜右手的那个人：“确实是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