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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冷翠。
圣伯多禄大教堂的地下室。
一个瘦削的、娇小的、最多十岁的男孩跪在地上,上半身前后挪动,发出痛苦的闷哼。
里夏德惬意万分,轻巧地卷起烟草,随之食指翘起,指尖升起一层绯红光芒,火苗窜出。
“嘶……”
他甩甩手,熄灭火焰,深深的吸了一口,眉头微微放松。
烟雾在肺里滚了个来回,随后他吐出极为标准的烟圈,心情不错。
闭眼享受教皇那孬种送来的孩子。
忽然,梅菲斯特的“通路”有了反应。
猩红的肉团在空中缓缓旋转,表面闪烁着湿润的光泽,仿佛是血液与汗水的混合物,不断地蠕动着,似在呼吸,却又没有生命的气息。
低沉的轰鸣在血肉中响起,肉团的表面开始沸腾,爆裂的水泡被某种力量牵引,翻滚,融合——
连珠炮般的狂暴谩骂回荡在地下室。
“里夏德我操你妈,操你爸,操你儿子,操你肛!我直接给你一拳,干碎你脑子,然后给你儿子格里安骨灰拌成大米饭喂你嘴里。他妈的,我在你马眼疯狂塞蛆,臭j8贱——”
里夏德无语,他都能想出梅菲斯特说话时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刚要发射的欲望烟消云散。
“通路”用来单纯传递声音本就很费劲,音质很差不说,还只能听一次。
再遇上梅菲斯特这种低素质魔鬼,还喜欢把重要内容夹杂在无尽的脏话中。
幸好,里夏德早就习惯了。
立刻关键信息——
曼德利庄园有两个拥有“通路”的人形魔鬼存在。
他把烟头按灭在小男孩身上,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
“除了华盛顿还能有谁?
“迈克西姆·冯·温特?
“不能啊……那个蠢货到现在为止的成就,有哪个是靠他自己的吗?
“难道是他老婆瑞贝卡?
“毕竟曼德利成为费城地标建筑物,本就是瑞贝卡一手操办的……
“该死的,别耽搁独立战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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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的孢子砸陷了地面。边缘处的残存砖瓦摇摇欲坠。
令这摇摇欲坠、早已风化、伤痕累累的教堂一楼地面终于不堪重负,碎裂出数不清的渣滓。
下方深渊内涌现微光绿意,恶心荆棘升腾不停,撞击到石板的瞬间炸裂成了更多的可怖孢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生命交织的气味,格里安能感觉到孢子中蕴藏的原始力量。
他看向“重塑者”,盔甲的衔接处已然被孢子填满。
魔鬼的力量,人类的智慧,精湛的武器,让那“重塑者”看上去所向无敌。那柄极长的镰刀还未动用,若是挥舞起来,定会将石块拍成烂泥。
孢子再度释放,掀起的风压驱散了烟尘,吹灭了火把。
穿着甲胄的“重塑者”掌心一摊,磅礴的孢子向着掌心处汇聚,凝聚成液态的球体。
“受死吧!”
铠甲内传来女人的声音。
“你居然是女人?”
格里安余光中泛起了嫩绿的微光,不等格里安回防,孢子破开地面,抽打向他。
他的魔鬼武装假肢虽没有手臂魔鬼灵活强大,但其中有着能制造出强大气流的螺旋桨。
小型的涡轮急速旋转——
轰轰轰!
强大的气流如无形巨手,将孢子与微小的生命体尽数卷走,返回给女人。
但在命中那“重塑者”前,下方深渊中有根须拔地而起,如同木墙般替女人挡住了这一击。
“女人不能是‘重塑者’?”
呼啸的风声骤起,格里安已在一楼消失,顺着天花板破洞来到了二楼。
他保持着甩手的动作,空中多出了一道道难以察觉的风带。
女人只能听到那隐藏在风声中的锐鸣,下一秒凌冽的杀意扑面而来,她本能地侧身躲避,随后盔甲上多出一道细小的划痕,如同被风割伤。
这不是风。
女人紧盯着那些模糊的轨迹,隐约地看到了那些极其微小的碎石块。
同时,女人继续释放着孢子,与碎石精准撞击在了一起,叮叮当当的声响回荡个不停。
“该死的……”
格里安知道魔鬼武装假肢战斗力很弱,威胁不了这“重塑者”。
他根本没想到今晚能遇到需要打架的时刻,这才没带右臂出来。
再加上今晚有去“通路”的计划,梅菲斯特害怕“通路”的主人发现了右臂,进而格里安才头一次只带着假肢出门。
没想到——
“我操你这疯子!”
孢子绕开格里安,像是拥有眼睛,准确无误地找到那些最为脆弱的支撑点。
彩绘玻璃在震动中纷纷碎裂,彩色碎片如同花瓣般飘落,洒满了已经破损的长椅和祭坛。
“等等等!你听我说句话!”
格里安有点儿不想打下去,右臂不在,他感觉打不过,速尔说起他认为女人喜欢听的话。
“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女性‘重塑者’,嗯——这太少见了!虽然我马上就要死了,但我还是要说,在这世道的女性‘重塑者’很不容易,足矣证明您有多优秀!”
这一招果然管用。
在传统氛围下长大的女性,听到一个男人并未对自己的成就做出贬低与质疑,而是夸赞,管他到底是为了操人设方便跟自己上床还是为了什么,总归会多听两句。
“若不是从小就给女性灌输诸如‘女人无法驾驭魔鬼的力量’等思想,若不是该死的贵族群体为了血统的纯净,禁止贵族女性进行魔鬼改造,女性‘重塑者’不会如此少见。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魔鬼改造的诞生对女人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几百年前,一个家族的继承者可男可女,虽然男性往往是第一顺位,可之后呢?魔鬼改造诞生后呢?呵呵。”
格里安手臂弯曲,以防女人骤然偷袭,说道:
“说得对。根据我的观察,很多蠢笨如猪的阉货根本配不上‘重塑者’的名号,他们‘重塑者’的名额应当让给聪明勇敢的女性亲属们。给他们分配魔鬼器官,简直就是在浪费资源。”
“可惜了,这个世界上还是蠢货多,若都是你这种智商,西伯利亚早就是神圣意志帝国的地盘了。”女人说。
她话音刚落,似乎是看清了格里安的脸,立马又说道:“居然是你……”
“哈?你认识我?”
“与你无关。”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格里安问。
“独裁官。”女人如是说道。
“这是什么诡异代号?恺撒的追随者?还是说……你在暗示我,你想成为皇帝?”
这跟独立战争的目的蛮像的……
她是迈克西姆的谁?
妻子瑞贝卡?
还是那一大堆孩子中的一个?
“独裁官”望着曼德利庄园主楼的方向,并未回答格里安的问题。
忽然,她大喊一句:“这么快?!”,迅速摊开掌心,幻化出一团猩红的肉团。
格里安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眼疾手快,一跃而起,抓住“独裁官”手臂。
“独裁官”猝不及防,发出惊愕与愤怒的咒骂。
那肉团暴涨,包裹住二人。
离开教堂前夕,格里安瞧见了教堂外的光景,一群整装待发的守卫靠近,甚至还有火炮。
再一睁眼,格里安已跟随“独裁官”离开了破教堂,来到了全新的环境。
很眼熟……
“我操?”
这儿不是曼德利庄园地下的“通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