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草坪成了狂欢的海洋,八点整,花棒子乐队登台演唱,只见陆平穿着一件打满铁钉的牛仔坎肩,在乐器的轰鸣声中,他抱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唱着他们的成名作。
《与青春一起摇摆》
慢慢消失
把青春不老,唱吟
没有音响的功放
一把六弦在八度中
孤独、忧伤
与梦想去摇滚
刺破雾霾,呐喊着勃起
在嘶吼中张扬
舞台下,无数男女跟着音乐节奏跳跃、嘶吼,台下的姑娘尖叫:“陆平,我爱你!我要嫁给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俞冬青他们今天没有演出任务,拿着啤酒罐也站在下面看着表演。
当然人到中年的他们不可能像年轻人那么狂放,只是跟着节奏轻轻摇摆。
还有,看着那些疯狂的姑娘们,俞冬青心里感到好笑。
估计你们是没机会来,陆平去年已经结婚了,找到爱她的姑娘。
台下的观众们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开始出现摇滚音乐节上常见的“pogo”
甩头,拉圈、开火车,跳水.
俞冬青几个赶紧往后退,看着这疯狂的场景,有些场面还是很危险,俞冬青听到有姑娘在凄厉尖叫,估计同行的朋友没保护好。
不过,这里已经没有俞冬青想保护的人了。
那个他曾经保护过的女孩现在在成都过着平静的生活,仿佛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还有罗芸,仿佛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俞冬青的心里隐隐有点难受,拿起啤酒罐狠狠喝了一大口。
音乐节的晚场一直持续到11点半才结束,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又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晚上七点钟,演唱会又开始。
国内著名乐队轮番登场,精彩不断,摇滚/说唱/民谣/电子或熟悉或新锐的音乐。
俞冬青的青芒履乐队是晚上八点上台演出,不同于别的乐队穿着牛仔或者打满铆钉的朋克风,俞冬青他们穿着休闲西装一个个很绅士,张扬的油亮的大背头梳的忒整齐。
俞冬青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挎着一把民谣吉他站在话筒前。
很快台下就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
“青芒履、姐夫!”
“青芒履、姐夫!”
张蕾蕾站在台下的人群中激动的拍着巴掌。
哇,好帅!
她很少看到俞冬青上台表演的场景,平常那个看上去非常温和的大叔,现在往台上一站,立刻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风采。
难道这就是明星范?
张树春站在女儿旁边,他当然不会像女儿这么激动。
说实在他对音乐节并不感冒,这次来主要是陪女儿,保护她,像昨天晚上那种大型pogo早就把女儿拉到远远的。
对于摇滚rap什么的,也都无感,或许是过来那个容易激动的年纪了吧?
但是对于俞冬青所唱的歌还比较感兴趣。
他唱的是同龄人的歌。
台上音乐响起,第一首《恋曲1980》
你曾经对我说
你永远爱着我
爱情这东西我明白
但永远是什么.
俞冬青刚起了个开头,下面立刻跟着大合唱起来。
姑娘你别哭泣
我俩还在一起
今天的欢乐将是
明天永恒的回忆
俞冬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自己怎么和原来那个是空的伍佰开演唱会,起个开头就不用他再开口,简直就是万人卡拉ok大合唱。
《老男孩》《bei京,bei京》、《在梅边》,这些都是青芒履乐队唱的老歌,歌迷们已经耳熟能详,跟着齐唱。
按照节目单的内容,青芒履乐队一共唱五首歌,最后是一首新歌。
青芒履乐队每次出来演出,都会唱一首新歌,似乎成了惯例。
今天这首歌不知道怎么样?
台下的观众安静下来。
俞冬青对着麦克风说道:“下面,我们给大家带来一首歌曲叫《高级动物》谢谢.”
沉重的贝斯开头,随着富有节奏感的鼓声伴奏下,整个现场响起俞冬青略带沙哑低沉的声音。
矛盾虚伪贪婪欺骗
幻想疑惑简单善变
好强无奈孤独脆弱
忍让气愤复杂讨厌
这,这是什么歌?
现场一片安静,看着俞冬青在台上犹如佛般吟诵,舞台旁边巨大的屏幕上闪现着一行行歌词:
嫉妒阴险争夺埋怨
自私无聊变态冒险
好色善良博爱诡辩
哦.我的天高级动物
天堂地狱皆在人间
原来那个时空窦唯的《高级动物》。
就在大家目瞪口呆听着的时候,画风一转,俞冬青突然又跟随者音乐轻轻唱起来。
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吟唱中,音乐渐渐消失,俞冬青鞠躬表示致谢。
乐队演出结束。
全场依旧平静,突然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掌声,紧接着掌声雨越来越响,如雷动。
张蕾蕾呆呆看着这一切,她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张树春。
“爸,你说,俞叔叔唱的是歌吗?”
张树春并不懂什么音乐,他眯着眼睛看着那一行行歌词,笑了笑。
“唱的是不是歌我不太清楚,但唱的绝对是人性。”
青芒履乐队唱的最后一首歌《高级动物》很快就登上热搜,无论在现场和网上都引起巨大争议。
喜欢听的人说这首歌无论是从歌词到编曲都不落窠臼,唯用这种类似于吟唱的方式最大化了汉字的音调魅力。
批评的人说这首歌纯粹就是无病呻吟,歌的表达方式,太具象,投机取巧。
双方大打口水仗,争论不休。
最后还是乐评人黄正凯在自己的微博上写下一段评论相对比较中肯。
“《高级动物》以沉重的贝斯开头,主歌部分基本没有旋律,而是把旋律做到鼓里,加重了鼓点,粗糙的吉他营造出冷傲的气氛,虽然音符不多,却让人感到轰炸机般呼啸,可以感觉到精神的扭曲与颠簸。”
“每个时代都有其不一样的病症,人归根结底是动物,也不见得有多高级,不过是多了更多的欲望而已。”
“曾经听说一个摄影师喂藏羚羊喝水,同行的警察把藏羚羊赶走了,摄影师问为什么,警察说,要不然它会以为人类是善良的。”
俞冬青没有看到这段乐评,此时他们已经离开银川,开着房车折向东向秦北出发。
他们要去见老朋友冯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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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