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刚回到医院,就被李庆德叫去了办公室。
“秉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李庆德急忙问道。
“师父,我给一个叫祈兴华的老爷子看完病,没事我就回来了。”周秉昆老实道。
“看完了?祈老是什么病?你看好了吗?”李庆德问道。
“他是肺里有异物,被我一巴掌拍出来了,已经没事了,喝几幅中药调理一下就好了。”周秉昆随口道。
“一巴掌拍出来了?他的肺病就这么治好了?”李庆德惊讶道。他显然听说过祈兴华的病。
“是呀,不过,他的肺还需要调理一下,我给开了个养肺的方子。”周秉昆随意道。
“就这样?没别的了?”李庆德问道。
“对了,祈老还有些缺钙,我提醒他吃饭时注意了。”周秉昆道。
“那个,你治好祈老的病,祈老就直接让你走了?”李庆德问道。
“好像让我吃饭来着,不过,他那里没事儿了,我惦记着咱们这里还有不少病人,就拒绝了。”周秉昆装作老实道。
“拒绝了?!”李庆德有些想生气了。祈兴华请吃饭,周秉昆给拒绝了。他想骂人了。
“不过,祈老让我晚上去他家吃饭,我没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周秉昆似乎看出来李庆德想发火,他急忙道。
“啊?晚上去吃饭呀?”李庆德表情古怪道。他刚才差点骂周秉昆,现在又高兴了。他心想“晚饭更好一些,哈哈。”
“师父,咱们治病救人不是为了吃病人家的饭,我是不是不应该去?”周秉昆故意问道。
“不,秉昆,你该去的。这个,祈老请吃饭,也是一番心意,你拒绝不好。以后呀,像祈老这样的病人请你吃饭,你尽量不要拒绝,这样不好,你知道吧?”李庆德道。
“好的,师父。我以后不拒绝高干小区的病人请吃饭了。”周秉昆似乎一点就通。
“很好,就是这个意思。好了,没事了,你快去忙吧,外面还有不少病人等着你呢,他们呀,就认你,其他的大夫,他们不相信,哈哈。”李庆德笑道。周秉昆的表现,他很满意。
...
忙了一阵,周秉昆中午回家吃饭。
照例,还是他炒的菜。他做的饭好吃,他也愿意为家人做饭。
“妈,娟儿,今晚有人请我吃饭,你们晚饭不用等我。”周秉昆随意道。
“秉昆,谁请你吃饭呀?”李素华随口问道。她正在喂孩子吃饭,她还不饿,不急着吃饭。
“就高干小区的一个领导吧。我今天上午给他看的病,他想表示一下。”周秉昆随意道。
“又是领导请你吃饭呀?秉昆,你这医生当的,认识不少领导啊。”李素华笑道。
“也就是认识,没什么大不了的。”周秉昆随意道。
“对呀,咱们不能因为认识,就求人家办事,咱们不是那种人。”李素华道。
“秉昆,你记得早点回来,不要喝酒。”郑娟叮嘱道。
“我知道,没事的,不用担心。”周秉昆笑道。
...
下午。
周秉昆以为能在医院忙一下午。
但又有轿车来接他了。
“秉昆,祈老请你去给赵树民赵老看病,你去了要用心好好看。”李庆德叮嘱道。
“好的,师父。外面的病人您安排一下吧。”周秉昆应道。他上午就没顾上给外面的病人看病,现在下午又没时间了。
医院大门口。
“您就是周大夫吧,我来接您去给赵老看病。”一个中年司机师傅恭敬道。
“对,我就是周秉昆,不知您贵姓,怎么称呼?”周秉昆客气道。
“不敢,免贵姓张,您叫我张师傅就行。”司机张师傅客气道。
...
还是那个小区。
周秉昆再次来了。
另外一栋别墅。
周秉昆一下车,就看到了几个人。
马守常,祈兴华,还有一个老头,看上去七十多岁,他就是赵树民。
“哈哈,周大夫啊,又让你来一趟,是我向赵老哥推荐你的,他身体也有些不舒服,不得已,麻烦你再跑一趟。”祈兴华笑呵呵道。
“不麻烦,祈老您客气了。”周秉昆恭敬道。
“来,秉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赵树民赵老哥,他当年比我厉害多了,他...”祈兴华笑着介绍了赵树民。
原来赵树民和他一样,同样是抗战时期的英雄人物,也是杀了不少倭人,有很多外人不知道的战绩。同样是九死一生,为了国家的未来,不计生死。他同样是周秉昆敬佩的人。
“赵老您好。”周秉昆恭敬道。
“好,小周你好。”赵树民笑道。他声音有些低,他很瘦,个子也有些矮,他脸色也有些暗澹,眉头有些轻锁,他看上去身体状况不太好。
“走,咱们先进屋。”祈兴华笑道。
几人进去后。
周秉昆没怎么多说话,他准备一下,就为赵树民把脉。
他刚搭上脉,就眉头皱起。
“肺里有问题,肠胃里也有问题,肝肾...”周秉昆很快就诊断出来很多问题。他感到辣手了。
“这么多问题,该怎么治?”他感到有些无从下手。
“不好,情况很不好。赵树民命不久矣!”没几分钟,周秉昆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次,他把脉时间比较长,他眉头一直紧皱。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十分钟后。
周秉昆已经摸清楚了赵树民的身体状况。
可以说是千疮百孔,全身都是病,都需要治,但几乎没法治。
“周大夫,怎么样?”祈兴华小心问道。他看出来周秉昆脸色不对了。
周秉昆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不能说“命不久矣,准备后事吧。”
“小周大夫,你尽管直说,我的身体我清楚怎么回事儿,你不要有负担。”赵树民微笑道。他即使是微笑,眉头也有些轻锁。但他眼里都是洒脱和无畏,似乎没什么事,能让这位老人畏惧的。
“这个...,赵老,您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病痛吧?”周秉昆问了个问题。
“哈哈,小周啊,你看出来了?没错,我这身体啊,让我一直都很难受,恨不得早点死了算了。”赵树民笑道。他每天都忍受病痛,但他表现的和平常人一样,没让人看出来,就是不想让大家担心。
他三个月前感到身体很不舒服,忍不了了,刚好那时在京城,就找了御医看看,然后他就知道了结果。他知道他身体不行了,年轻时受伤太多,如今爆发,已经回天乏力。
这次,也是祈兴华说的太玄乎了,他就随口答应让周秉昆来了,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
“怎么会这样?”祈兴华有些接受不了。他一直以为赵树民没什么病,不像他总是咳嗽。他经常开玩笑说,肯定是他先走,还让赵树民在他走后,照顾他家人。
“周大夫,你有办法治吧?”马守常问道。他对周秉昆的医术很有信心。
“我...我一时也没有万全之策。对了,赵老家属怎么不在呢?”周秉昆问道。他其实没办法医治,但不敢当着赵树民的面说这话。他觉得赵树民的病情,应该告诉家属,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
马守常和祈兴华听到周秉昆要找家属,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
赵树民眼中有了一丝落寂。他似乎有些事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