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行,此处可能有危险,她还是快点走吧!
相思往后退着,扭身就准备逃跑。
“小相子,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啊。”苍柏宏从花坛里大摇大摆的迈了出来,完全不在意自己踩坏了一片花花草草。
原来是小宏子?相思错愕不已,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难得穿起了太监服,却正在系着腰带的小宏子,面色微变。
“怎么见到老朋友,是这个表情?”苍柏宏尴尬的讪笑着,觉得相思的目光如矩,瞧得她的心里发慌,不太对劝呢?
相思扯了扯嘴角,“你,刚才从那边过来?”
小宏子回头瞧了瞧,他刚才的确是站在一棵大树后,至于在做的事情,那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太过分了。”相思终于爆发了出来,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怒道,“你在想什么呢?”
他想什么了?她就是一如既往的看到了相思之后,就兴起了逗一逗相思的小心思呀,没有其他的想法啊。
苍柏宏摊开了手,是一脸的无辜。
相思立即上前几步,作势抬起脚来就想要喘向苍柏宏,给他一个教训,可是她的膝盖毕竟 受了伤,刚刚抬起来,就疼得又放下。
被吓了一跳的苍柏宏,本能的就弯下腰,本能的护住重点部分,转念一下,他现在可是“太监”,没有必要护得这么紧。
不过,就算是太监,被这么踢一脚,也是很疼的。
“你的腿伤还没有好?”苍柏宏早就知道相思的膝盖,无辜受挫,见相思疼得似乎有些厉害,立即就扶住了她,“你都伤成这样,脾气还是这么烂。”
她的脾气烂?是苍柏宏的人品不好吧?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相思挑起了高音,“你说你,想要解手也不寻个地方,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奴才,打理一片花坛,有多难吗?”
苍柏宏错愕的看着相思,终于明白相思方才的小眼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原来是以为他……
当然不会是,他可没有在外解手的习惯。
“你都胡思乱想什么呢?”苍柏宏点着相思的头,“我只是腰带松了,系了系,无意中就踩进了花坛,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真的是无意的?相思纳闷的瞧着苍柏宏,一脸的不相信。
“你不要冤枉我啊!”苍柏宏指着相思的时候,松开了手,好像是在闪躲似的,“我会告状的。”
小宏子是皇上身边的人,他来了,岂不是皇上也来了?相思忽然觉得自己是头脑发热,做事不够清醒,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皇上身边的人啊。
她这一疼起来,脑子就变得不清楚了。
“小宏子,你快回来。”相思张牙舞爪的向苍柏宏招着手。
她希望自己的跑姿可以优美,但双膝疼得厉害,这稍稍一挪动就想是断了腿。
苍柏宏故意作出被吓到的样子,死活不肯站在相思的身边,躲到一棵树后,只露半张脸。
“快,快过来,姐姐这里有糖吃。”相思向苍柏宏招着手,希望他可以听话一些。
哪知,她的小伎俩被苍柏宏一眼就拆穿了,听着苍柏宏不以为然的反驳着,“这宫里的好吃的,只要是皇上有的,我都有,我稀罕你几块糖?”
“我知道你不稀罕。”相思继续招着手,只是腰弯下去了一些,疼得她实在是受不了。
“你要往哪里去?”苍柏宏见相思实在是不像是开玩笑,就问了相思的去向,相思理所当然的回答了“淑宫”,除了淑宫,她还能去哪里?
苍柏宏愣了愣,似乎才弄明白,相思这是从太后宫中刚走出来,能够带着受了伤的相思往那边去的人,除了淑妃还有谁?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哪个奴才就娇气了,受了伤就可以放大假,不再服侍着主子?那岂不是拿乔?但问题是,相思是苍柏宏所熟识的人,受到这样的待遇,就令苍柏宏的心情不太妙。
“走,我扶你回去。”苍柏宏早就忘记为何要到太后宫中去,更忘记他本是逗着相思,几步就走回到她身边,伸手就扶住,往淑宫而去。
相思原本也不知道苍柏宏的真实身份,跟着他就往淑宫去,多了一个人相扶,她走起来也自在许多。
他们这一走,就将某个人忘记了。
苍柏宏早早的就不记得,他在刚见到相思的一刹那,就推着跟着他来的小太监,进了花坛,躲在树后,急中生智的他逼着小太监跟着他换了衣裳,出来逗相思。
如今,他是大发善心,送着相思离开,可怜的小太监就抱着苍柏宏的那一身金灿灿的龙袍,蹲在树下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陪她说说话的人!相思将心里的苦水都倒了出来。
淑宫中倒也没有特别瞧着她不顺眼的人,但难得冒出来的两个,就让她记忆独尊,不过,即使是瞧她不顺眼也就罢了,针对她也总是需要一个理由吧?
问题是,没有理由,全凭心情。
“这宫里也太危险了。”相思向苍柏宏抱怨着,“他们怎么有这么多的闲心,做这般无聊的事。”
苍柏宏一言不发,听着相思的话时,整张脸都黑成了一块炭!
他如果不认得相思,也不会知道宫人过的是这样的生活,他自然未必是个好主子,他身边的人则是更不好了。
相思一回到屋中,就唉声叹气的抚着膝盖,坐到了椅上,时不时的摸着肚子受过的伤,欲哭无泪。因为受伤一事,她看似得到了照顾,其实与从前并无不同。
最重要的是,人人都以为她得了便宜,可是她没得,而且想她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满身全是伤,以后谁能要她呀?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相思越想越闹心,装作狠狠的抓了两下膝盖,但又有什么实质的作用呢?
“淑妃为什么要把我带到太后宫中呢?”相思闷闷的问道,“到最后我也没有闹明白。”
苍柏宏愣愣的看着相思,这脸色已经快要变成锅底了。
“怎么着?伤口上长草了?拔得这么狠?”苍柏宏挑拣着不重要的事情说,避重就轻。
相思突的一个激灵,像是想到某些重要的事情,连忙对着苍柏宏摆着手,着急的说道,“快,快把门关上。”
为什么要关门?苍柏宏纳闷的看着相思,难道相思是怕他们在一处,被人发现?
“我有点事想要问问你。”相思冲着苍柏宏挤眼睛。
淑妃可是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待给她,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如今,皇上身边的小宏子就在她的面前,多问几句就会有了答案,也省得淑妃问起来时,她不知如何回答。
苍柏宏已经没有了要玩笑的心情,折回到相思的身边,看到她的膝盖上鼓鼓的,估计是包了好几层。
“太医是故意在逗你吧?”苍柏宏二话不说,弯下腰去挽起相思的裤子,直到裤到膝盖以上。
男女可是授受不亲?
苍柏宏是早早的就忘记了,只想着要看相思的伤势。
相思更是没有在意,苍柏宏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小太监嘛。
“这么热的天,包这么厚的纱布,是怕你的伤口好得快吗?”苍柏宏拉长着脸,闷闷的说道。
相思撇了撇嘴,关于这件事情,她的心态是相当的好想当初,她的肚子受重伤,王爷也没少往上面缠纱布。
不过,天气的确不太好,她的伤口也是有些痒。
“我帮你重新包。”苍柏宏闷闷的笑了笑,不准备在相思将情绪表露太多,勉强笑着说道,“你这是伤得有多重啊,不知的人,以为你是重残。”
“一定是小田子故意在捉弄我。”相思愤愤的说道,“下次见面,我要把他打成重伤,也在他的身上缠纱布。哎哟……”
伤口和纱布都粘在一起,被苍柏宏用力一扯,疼得她两眼发黑,差一点儿就晕过去了。
小田子?王叔身边的人?苍柏宏淡淡的扫了相思一眼,像是变戏法似的,竟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来,抬手就在伤口上一顿撒。
相思本以为会疼得她叫天叫地,但盖在伤口上却没有特别的感觉,被糊了厚厚一层,完全看不到伤处。
咦?原来这个年代也有“云南白药”,她还以为只有药膏和纱布。
不是没有,是她没有资格用。
等她离宫的,要将所有的好药都搬到自己的家里去,哼!
“你随身带药啊,这么好?”相思从苍柏宏的手中接过小瓶,最先想到的并非是里面的药粉有多好用,而是这瓶子就值不少钱。
“你的眼珠子要瞪出来了。”苍柏宏挑挑眉,“看看能不能走,改天,我带你出宫。”
相思原本想要站起来试一试,依她的估计,这药粉会呼呼的往下落,剩下的都是粘在伤口上的,可是一听苍柏宏这么说,就闷闷的又坐了回去。
想当年啊想当年,她帮采办的太监出入皇宫时,是多么的逍遥自在,现在“出宫”两个字对于她来说,就是笑话。
“你凭什么呀。”相思缩回两只腿,往下拍着裤子,“我是淑妃娘娘的人,想要出宫,必要请示娘娘,难道你有办法?”
说到办法,苍柏宏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事情能不能成,最后看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