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兰看到他儿子提进来的纯牛奶、八宝粥和核桃粉，心里很纳闷，还问他：“书杰，你要去串门啊，这是给谁的？”


    曹书杰还没说话，萌萌就抢着说道“奶奶，那是姥姥给买的。”


    曹书杰目光平静的看着他闺女，心想着我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可萌萌说完那句话后，又不说话了。


    曹书杰觉得心累，他说道：“妈，这是萌萌她姥姥给你们和我爷爷买的。”


    王月兰摸着孙女的小脑袋，怎么看怎么喜欢。


    随后又看着她儿媳妇：“琳琳，伱妈怎么又买东西，家里都有，还让她破费干什么，你给你妈说一声，下次可不能再这样啊。”


    “妈，没事，你和我爸，我爷爷，你们多喝点纯牛奶，有好处。”程晓琳说道，她心里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她很清楚这些都是她老公半道上买的，给她母亲长脸。


    程晓琳心里想着：“抽个合适的时间，侧面给她母亲说一声，最起码下一次不能再这么办了。”


    王月兰听到儿媳妇儿这么说，她直接摆手说道：“哎呀，我和你爸这年纪，多喝点少喝点没什么区别，你留下给你爷爷和萌萌喝就行。”


    “嘻嘻！”萌萌小脑袋后仰，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程晓琳看着闺女得意的样，她心里怪怪的，总觉得萌萌有点聪明过头了。


    这么小就表现的这么人精，等她再长大一点还了得？


    岂不是能把一家人给耍得团团转？


    “行啦，你们先上去换衣服，一会儿下来吃饭。”王月兰说道。


    在外边冷，他们穿的都很厚，可回到家里，开着暖气，房间里温度很高，再穿这厚衣服，身上没多长时间就开始往外冒汗，浑身难受。


    萌萌比谁跑的都快，她自己朝楼梯那边跑过去，还不忘回头说一声：“奶奶，我去换衣服。”


    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曹正虎看到他重孙女这个活泼样，也忍不住笑起来：“萌萌，慢着点儿。”


    可萌萌非但不停，反而上楼的速度更快了。


    “爷爷，萌萌她姥姥让我给您带过来一箱纯奶，您有空就喝一盒。”曹书杰叮嘱她。


    曹正虎说道：“哎呦，还给我带东西干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郁了。


    两口子看到萌萌已经爬了一半楼梯，他们害怕她从上边滚下来，就跟在后边，抓紧上楼去换衣服。


    等他们一家三口换完衣服下来，王月兰正好开始往外端饭菜。


    鸡鱼肉都有，荤素搭配，挺丰盛的一桌菜。


    曹书杰还给他爷爷和父亲倒上酒，并端着酒杯正儿八经的说了祝酒词，还敬他们一个。


    “这一年一年的，过得可真快。”爷爷曹正虎满腹的感慨。


    父亲曹建国笑着说道：“爹，您甭想这个，想吃什么、喝什么、您给我说，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咱先活过100岁，争取也申请个吉斯记录。”


    说到这里，曹建国看着他儿子问道：“书杰，那是叫吉斯记录吧。”


    曹书杰一下子就知道他爸想说什么了，跟着说道：“爸，那叫吉尼斯世界纪录。”


    “哦，甭管他什么记录了，你爷爷争取打破活的最长的记录。”曹建国用他朴实无华的话来表达着自己话里的意思。


    曹书杰听完后，当时就朝他父亲伸出大拇指点赞。


    曹正虎摆手：“那不成老妖怪了。”


    这话还真不好接，可萌萌突然说道：“老爷爷，你是老妖怪，我是小妖怪，嘻嘻！”


    瞧着她呲牙咧嘴，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如果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觉得这孩子可真会说话，或者大人教她的话，竟然能活学活用。


    可程晓琳和曹书杰他们两口子在萌萌这里吃过‘亏’，心里很清楚这小丫头别看年纪不大，可她全身上下都是心眼。


    而且这话除了萌萌，其他人谁说都不好使。


    曹正虎听到萌萌这么说，整个人好像都年轻了几岁，他点头说道：“对，对，萌萌说的太对了，你是小妖怪，我是老妖怪。”


    曹书杰都为他闺女的机智点赞。


    陪着一家人不慌不忙的吃饭，喝酒，聊天，这恰恰就是曹书杰想要的生活。


    他觉得这样过得每一天都很充实。


    爷爷吃饱饭后，有点犯困，就提前去休息了。


    曹书杰又陪他父亲倒上一杯酒，慢慢喝着。


    直到王月兰说让他们爷俩少喝点酒，曹书杰这才打消继续给他爸倒酒的想法，转而又喊他老婆泡上一壶茶，爷俩慢慢喝着，吃着干果和点心，自有一番悠闲自得的滋味在心头。


    “我听说你要招个新人啊。”曹建国吐出果皮，问他。


    曹书杰点头：“爸，再不招人，年后就干不过来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很严肃的说道：“我年后至少要买100头牛，很可能更多。”


    “还有猕猴桃，苹果，草莓，还有牧草，到时候就咱们三个人怎么干？”曹书杰摇头。


    他说：“现找人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还是得培养自己的熟练工。”


    曹建国点头，他儿子说的是对的，从长远考虑的确如此。


    “招一个就够了吗？”曹建国问道。


    曹书杰听到他父亲这么问，直接摇头：“爸，别说再招一个，就是再招两个也不够，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咱得慢着点儿来。”


    “再说搞养殖也好，还是种植也好，都得找能信得过的人，那些本身素质就有问题的，不能考虑。”曹书杰心里和明镜一样。


    曹建国点头：“你这么考虑是对的。”


    “书超给你介绍了一个人，是吧？”曹建国随口一问。


    曹书杰点头：“爸，你也知道了呀，是桃东村的，叫朱生亮，我私下里找人打听过，这个人在他们村里的口碑还不错。”


    “行，你就应该这样做。”曹建国说：“咱们不枉做小人，但也得小心着点，坚决不能让人把咱们给耍了。”


    曹书杰点头，他很明白这个道理。


    晚上曹建国和王月兰他们两口子又回自己那边了。


    距离过年正好剩下20天时间，再除去要提前走亲访友，维护关系的时间，剩下的空闲时间其实真不多。


    过完元旦以后，曹书杰就开始忙活起来。


    县里林业局、农业局的关系都要走走，人家可能不认识他，但他不能不认识人家。


    县里和他有合作关系的工厂、专营店也都去看看，陈兴权、夏长虹、陈雷等人对于曹书杰的到来都很高兴，一个个都想留下他吃饭，可曹书杰还有很多地方要跑，和他们约定年后不忙的时候，一块聚聚。


    他那些朋友、关系都走完了，家里的长辈也要走一圈。


    买烟酒礼盒的时候，曹书杰才意识到，他去年3月份从京城回到曹家庄，这大半年的时间，他通过各种方式结识的方方面面的关系还真不少。


    而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他发小曹振给介绍的。


    剩下的也是他父亲多年来积累的人脉，以及他这大半年忙活的途中，慢慢认识并积攒下来的上下游关系。


    年前这一走动，曹书杰更加认识到了一句话的更深层次含义。


    关系就是用来维护的。


    “也不知道曹振那厮现在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回来？”曹书杰送完一波东西后，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每一个是他认识的。


    被曹书杰所惦念的曹振，他这段时间也很忙。


    白天忙着跑关系，承包更多的土地，随时准备耕地、种棉花。


    另一方面，曹振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想办法熟悉他落脚的这一片地方的各部门关系。


    晚上更忙，有时候忙着请客，应酬，更多的时候，他都去‘新江大盘鸡’店里报道。


    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大盘鸡以后，曹振就开始换新菜。


    葡萄鱼、新江馕包肉，孜然羊肉、aks烤包子、新江薄饼羊肉、手撕烤羊腿等等。


    店里有菜名的，曹振这段时间陆续尝了一遍。


    公司里给他的饭补可真不低，都被他给花在‘新江大盘鸡’店里了。


    有时候甚至补贴的还不够，需要曹振往里倒贴钱。


    而曹振在吃饭之余，大半的心思都在饭店的老板帕提古丽身上，和她聊天，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曹振觉得这可真是一种享受。


    临近春节，曹振接到公司和家里的电话，公司那边让他安排好时间和这边的事情后，就回平源县，汇报一下这边三个月的成果。


    他母亲廉凤英给他打电话，说的话就让他有点不爱听。


    用他母亲的话说，回去趁着过年，给他安排相亲去。


    曹振想着他母亲说话时那种你今年必须给我找个儿媳妇的语气，就有点不淡定了。


    一想到这个事，他就有点走神，没注意到帕提古丽忙完后过来坐在了他对面。


    “振，想什么呢？”帕提古丽在曹振面前晃了晃手。


    曹振感觉到眼前有黑影来回的晃动，他回过神来，就看到帕提古丽这副可爱的模样。


    “怎么了？”


    “振，你想什么呢？我刚才喊你，你也不答应。”帕提古丽挺好奇。


    她从曹振脸上为难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他确实有事情，而且不是小事。


    但曹振没说，他努力让自己露出个笑脸：“快要过年了，我过段时间就要回我的家乡去，虽然来的时间不算长，可我还是有点不舍的离开这里。”


    “啊，你要回去呀？”帕提古丽也没想到曹振要走。


    她问：“你的家乡在哪里？离我们这里远吗？”


    “很远，很远！”曹振指着一个方向，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一直往那边走，要走三千多公里。”


    “我坐火车也坐了两天。”曹振这般说道。


    帕提古丽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家乡，她听到曹振说坐火车还要这么久，当时就茫然了：“可真远。”


    “是啊，就是很远。”曹振感慨。


    曾几何时，他可是想着赶紧溜回去的，可他现在反而不想走了。


    又想到来之前，曹书杰送他去宜陵市火车站坐车，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别在这边找媳妇……


    他现在想违约了，怎么办？


    “那你回去后，还回来吗？”帕提古丽问他。


    曹振听到这个问题后愣了一下，随后才说道：“应该是回来的。”


    “你不想回来？”帕提古丽还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曹振迟疑片刻后，说道：“我得听公司的安排，万一我这次回去后，公司里再安排别人过来管理种棉花的事，到时候我也没办法。”


    曹振想起了他母亲给他打电话时，说过一句话：“我去找你舅舅，让他换个人去新江，你都快三十了，还没有对象，去那边干什么？”


    曹振觉得，他母亲要是真上来脾气，去找他舅舅的话，他舅舅不敢不听，到时候肯定是要换人的。


    帕提古丽没想到曹振回去后会这么麻烦，她还想说点什么时，有人喊她结账。


    帕提古丽说：“振，你先吃饭，我一会儿再过来。”


    “快去忙吧。”曹振夹了一片孜然羊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觉得特别香。


    等帕提古丽忙完再过来找他时，曹振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想着曹振刚才说他要回家乡，年后还不一定回来，帕提古丽心里也有点不舍。


    “振，你什么时候走？”帕提古丽问他。


    这时候距离春节还有两周时间，曹振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下周回去吧。”


    “哦，那好啊！”帕提古丽笑着走：“不是明天走就行，我给你准备点我们这里的特产，你带回去给你家人朋友们分分。”


    曹振盯着帕提古丽看了一会儿，问她：“你干嘛给我准备特产？”


    “这有什么嘛，你这三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我这里吃晚饭，就当我回馈你这个长期顾客的一点心意吧。”帕提古丽笑着说道。


    她具有少数民族人的美感，再加上她皮肤很白，这一笑，曹振都看痴了。


    回过神来后，他下意识的说道：“帕提古丽，你可真漂亮！”


    “瞎说，我漂亮，怎么还没人娶我？”帕提古丽并不扭捏，她开玩笑时很能说。


    曹振反而有点招架不住，不好意思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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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