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号，距离中秋节还剩下4天时间。


    让宋宝明开车，带着曹书杰一块儿去了县城。


    车后备箱里放满了箱装的猕猴桃，混合装的草莓果酒和猕猴桃果酒，也有几罐透明瓶子装的鹿茸片，以及用箱子混合装起来的果脯。


    还有刚杀出来的牛肉。


    一想起去李家根那里取牛肉的时候，李家根望着牛肉眼馋的样，曹书杰想都没想给他留下10斤牛肉，一副牛下水。


    当时就把李家根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还非得要给曹书杰钱，可曹书杰分文未取。


    之前的时候，他就答应过李家根，下次再宰杀牛，肯定给他留一些牛肉，这回曹书杰算是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夏长虹，陈兴权，季光友，宋淑丽等等这些早期给过曹书杰帮助的人，曹书杰是一个都没忘，也都给他们送了一份。


    送完后，曹书杰又让宋宝明开车朝名仕名都小区驶去。


    他半路上还给廉学柱打过电话去，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得知廉学柱就在家里休息，曹书杰说了句想他舅妈做的饭，想去家里混顿饭吃。


    廉学柱此时正在家里沙发上躺着看电视，他确实没想到曹书杰现在还能这么说，一时间情绪翻涌，心情特别复杂。


    尤其是从他退休以后，才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以前的那些人脉关系大部分都随着他退休烟消云散，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到现在为止，仅有少部分以前私交关系确实很好的老哥们还保持着联系。


    让廉学柱没想到的是，曹书杰对他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曹书杰的这个态度，让廉学柱心里甚至有些感动。


    廉学柱觉得他在退休后才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人情味。


    这和以前的那些虚与委蛇迥然不同。


    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廉学柱给在屋里忙碌的老伴党万丽说：“万丽，先别忙活了，抓紧做饭。”


    “你不是说中午不吃饭吗，我又吃不了多少，做饭不浪费啊。”党万丽没好气的说道。


    她比廉学柱还早一年退休，退休后，俩人都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干，时间一长，互相看不顺眼，就各忙各的。


    中午二人都不怎么吃饭，党万丽干脆不做午饭了。


    他们俩谁实在饿的受不了，就吃一点点心，吃个水果。


    党万丽正想着继续忙活时，忽然听他老伴喊：“书杰要过来，他说想吃你做的饭，快点准备吧。”


    “书杰要来？你咋不早说。”党万丽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朝厨房走去。


    边走还边念叨廉学柱。


    廉学柱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说他老伴。


    曹书杰来的比廉学柱预计的要快。


    听到有人敲门声响起，距离曹书杰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才过去10来分钟，廉学柱赶紧起身拉开门时，看到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俩箱子，满脸笑容的曹书杰，有那么一瞬间，廉学柱脑袋里一片空白，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舅舅，不欢迎我啊。”曹书杰笑着打招呼。


    手还抱着东西，却是不能张开双手来个拥抱了。


    廉学柱赶紧让开门，朝他招手：“快进来，我就是没想到伱来的这么快。”


    “嘿嘿，舅舅，这不是马上要过中秋节了吗，我最近挺忙的，一直脱不开身，正好趁今天有空过来看看您。”


    曹书杰进来门，把抱着的两个箱子放在地上，他挺直身子很认真的打量着廉学柱，他忽然发现一件很有趣儿的。


    “舅舅，我怎么看着你的白头发比以前少了，是不是退休后没那么多烦心事儿，心情好，又变年轻了。”曹书杰笑着说的。


    一句话把廉学柱给逗乐了。


    他说：“都退休了，还想那么多事儿干嘛，要不是你弟弟还没有找对象结婚，我光给他操心这件事儿，还能再年轻5岁。”


    二人说着话，宋宝明又搬着一些东西从外边进来。


    两箱果酒，一箱果脯，两箱猕猴桃，还有一瓶鹿茸片。


    最后还有一袋约10斤牛肉。


    曹书杰分别把这些东西介绍了一遍。


    廉学柱对果酒已经很熟悉了，很喜欢这玩意儿。


    带着果香味儿，度数还不高，馋酒的时候，他就打开喝一点，有时候也会和老伴一块喝。


    党万丽听到声音，也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曹书杰又带过来那么多东西，党万丽心里也很感慨。


    如果说谁对他们两口子的心意一直没变过，党万丽觉得曹书杰能排前三。


    “书杰，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拿着串别的门不行吗？”党万丽说他。


    可曹书杰不乐意：“舅妈，您这话说的见外了，我有好东西肯定是先给您分完，剩下的再给别人送过去。”


    “你这孩子。”党万丽伸手指着曹书杰，想说他两句，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又回厨房做饭去了。


    廉学柱听到曹书杰刚才那么讲，知道话里肯定有水分，可是曹书杰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人家对他一如既往的重视，并没有因为他们两口子从公职上退下来就刻意疏远他们，这让廉学柱和党万丽心里有种真正被重视的感觉。


    吃饭的时候，他们也说起廉启建在曹书杰工厂里学习的事。


    廉启建是6月底去的曹书杰工厂，接着就被曹书杰安排到各个岗位去学习，满打满算过去两个月时间，这两个月时间里，廉启建还没有学完。


    曹书杰说起下一步的打算。


    “舅舅，你尽管放心，我兄弟在我那边，我肯定不能让他闲着。”曹书杰说：“过段时间，我要去苏省电视台那边拜访台长陈东良，和对方谈广告的事，到时候我就带着我兄弟一块儿过去，让他跟着学点东西，以后也好帮我担起事儿来。”


    他好像很话唠的念叨：“你们放心把启建交给我，我肯定不能让你们失望，多了不敢说，只要他好好学，以后能学出东西来，过上几年，雪萌食品厂的三厂我交给他负责。”


    廉学柱以为他退休以后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自己也过去了轻易激动的阶段，谁知道在听到曹书杰这么说时，他的心情还是很激动。


    ……


    曹书杰的事情挺多，跑完廉学柱这边，他又去跑了县城里的刘万松，方强，李国瑞，谢一忠，张朔等人那边。


    最后还去看了夏振江。


    县城这边熟悉的人都跑完后，曹书杰这才又拿着东西去市里专门拜访向玉恒，朱凌云，苗海义，周文涛，赵然等人。


    对向玉恒，朱凌云，梁士鸿三人，曹书杰肯定不会吝啬，给他们准备的厚礼。


    忙完这边后，曹书杰回家休息一晚，第2天又把东西装满车，去了泉城。


    关国泰，夏宗海，田静和这几个人都是要拜访的。


    尤其夏宗海那边，曹书杰和对方聊了很久，也主动提到想联系一下苏省电视台台长陈东良，看看能不能在明年1月份播出的《最强大脑》上冠名。


    夏宗海都没想到曹书杰会这么果断，或许因为王庆辉的关系，夏宗海现在很赏识曹书杰这个年轻人，他又一次帮曹书杰，替他询问陈东良。


    再一次给对方说起他侄子‘曹书杰’要在苏省电视台的综艺节目《最强大脑》上做冠名广告的事。


    “老夏，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年轻人吧？他选的两个节目当时都播完了。”


    “对，就是他，老陈，小曹跟我说，他这次要在《最强大脑》上做冠名广告，广告费的问题，按你们的规矩来。”夏宗海这样说的。


    曹书杰在一边听着，对于夏宗海的说法，曹书杰并没有否认。


    他心里对夏宗海很感激。


    理论上来说，夏宗海不帮他都是常理，但是人家几次三番的在关键时刻伸手。


    这份情曹书杰得记在心里。


    就好像廉学柱在最早的时候出手帮他一样，那时候也是曹书杰从京城回到乡下后最困难的时候。


    当时都像纠缠在一块的乱麻，想解决问题，可根本找不到头绪。


    夏宗海和苏省电视台台长陈东良聊了有10来分钟，这才挂断电话。


    末了，他给曹书杰说，让曹书杰有空的时候直接去趟苏省电视台找陈东良咨询一下就行。


    “小曹，你过去后，老陈要是不帮你，你就给我打电话，看我不骂他个狗血淋头。”夏宗海是这样说的。


    曹书杰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同时也特意给夏宗海说，透明罐里的鹿茸片都是半蜡级以上的好东西。


    夏宗海光听到半腊级以上这个词儿，他心里就明白了。


    一般人根本不懂这到底什么意思。


    让关国泰没想到的是，曹书杰送东西的时候，还给他领导王庆辉准备了一份。


    只不过曹书杰最终还是没见到王庆辉，东西由关国泰代为转送的。


    曹书杰心里有点失望，可他知道这才是最正常的。


    王庆辉上一次去雪蒙食品厂参观，去曹家庄参观确实有种巧合感。


    曹书杰也从没有指望那一面之缘后，他和王庆辉之间就建立了稳固的联系通道。


    从省城回来后，曹书杰又收拾好一车东西，带着他老婆和闺女去了程家坡岳父岳母家。


    曹书杰并不知道他送给王庆辉的东西，最后都被关国泰转送过去了。


    看到两箱特级猕猴桃，两箱果酒，两箱果脯，两罐儿全蜡鹿茸片，约20斤牛肉，王庆辉还真是第1次收到这么纯粹的‘土特产’。


    可是他清楚，别看这东西不起眼，价值不菲。


    “国泰，小曹呢？”王庆辉抬头问关国泰。


    关国泰给他说曹书杰早已经走了。


    “当时您在开会，我也没给您打电话。”关国泰是这样说的。


    “那真是有点可惜，我还想和小曹见一面，聊聊天，好久没见到和小曹一样纯粹的年轻人了。”王庆辉说道。


    关国泰：“……”


    他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讲了，好像连他也没搞明白领导的意图。


    但是这并不重要，他给王庆辉说：“曹书杰让我给你转达说一声谢谢，他说要不是您去雪萌食品厂参观，他也贷不到那么多钱，解决工厂里资金难的问题。”


    “呵呵，我就说这个小槽很纯粹，我问他的时候，他就一门心思想从我这里抠钱，真是没想到我都走了，他又借我的名义去贷款。”王庆辉大笑起来。


    他很欣赏有本事的年轻人，曹书杰虽然不是公职内的，但并不妨碍王庆辉对他另眼相看。


    “又到八月十五了，这一年一年的可真快。”王庆辉不知道想起什么事儿，有些失神。


    关国泰这时候也没说话，他知道到了领导这个层次，他们关注的东西不一样，他根本插不上话。


    ……


    程家坡！


    程晓琳的娘家！


    曹书杰带着他老婆和闺女过来后，受到岳母李小娟的热烈欢迎。


    岳父程仁贵看到他们来，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没断过。


    尤其看到萌萌，老两口一直笑的合不拢嘴。


    不过没见到小舅子他们两口子，曹书杰还是有点纳闷的。


    李小娟见到外孙女，就给她塞红包，看那红包的厚度还不少。


    曹书杰不想接的，可他老婆程晓琳伸手接过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身边没有别人的时候，曹书杰还说他老婆。


    可程晓琳振振有词的说道：“书杰，你不懂，这是我妈给我闺女的。”


    “凭啥不要？”程晓琳说道。


    曹书杰都无言以对，感觉他老婆说的好有道理。


    不过也有一件事儿让曹书杰觉得挺伤感的。


    他小舅子和岳父岳母分开住了。


    根据岳母李小娟的说法，曹书杰他小舅子程运平和弟媳妇儿刘盈盈一块儿在外边儿租了个大一点的厂区，专门养牛，里边也有供他们一家三口住的房间。


    那地方离着程家坡并不算远，但现在却是父子之间各忙各的。


    曹书杰总觉得这个事透露着神秘，可他老婆程晓琳对这件事儿好像早已经知道一样，根本不觉得稀奇。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们俩大了，东东也那么大了，和爸妈分开不是很正常吗？”


    程晓琳说她老公：“书杰，你要是想不明白的话，咱们和萌萌他爷爷奶奶不是也分开住的吗。”


    这么一说，反而让曹书杰豁然开朗，并没有在纠结他小舅子和岳父这一对父子之间，各养各的牛这件事儿，曹书杰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不会造成财产上的纠纷。


    至于以后他岳父的这份财产怎么分配，那也是他岳父程仁贵的事，曹书杰或者他老婆都不稀罕。


    得知曹书杰他们一家三口过来，程运平和他老婆刘盈盈还是带着儿子程天东一块过来了，大家聚在一块，算是提前过中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