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深处。


    一座巍峨的山体前。


    这座山体也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的植被，也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裸露出大块大块土黄色的岩石块。


    这座山体显得极为奇特，山顶中间高，两头低，远远看着就像是头与两肩，山体中间形成一道独峰，形状看着就像是双手合十一般。


    因此，远远看着，这座庞大的山体就像是自然形成的一尊石佛，身躯耸立，双手合十，俯视众生。


    恢弘的山体，透着雄浑的气势，像是一尊身躯伟岸的古佛在耸立，宝相庄严，双手合十，在怜悯众生，无形中有着一股无上威严的磅礴气势在弥漫。


    让人看了，都会不由自主的心生一股敬畏之情。


    此时，这座庞大的山体前，正坐着一道年轻的身影，他穿着一袭僧衣，面容刚毅，目光决然，盘坐在地，双手合十，口中正在念诵着佛门道法。


    混沌海中，滚滚如潮的紫蓝色雾气正在剧烈翻涌，然而这些紫蓝色雾气席卷向这座石佛山体的时候，却是如同潮水一般的沿着两侧分开，并没有笼罩向这座石佛山体所在的范围区域内。


    因此，这个年轻僧人盘腿所坐的地面区域并没有紫蓝色的雾气笼罩过来，唯有头顶那一轮圆月洒落下的清冷月辉。


    这个年轻僧人赫然正是地空，他脸上带着一股敬重之意，整个人的身心就此放空，像是进入到了一种空灵之状。


    他正在念诵佛经，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洪亮，身上弥漫出的那股佛性光辉也越来越炽盛。


    到最后，地空念诵的佛门道法与这座石佛山体像是形成了一种共鸣，使得冥冥之中，这片天地正在回荡起阵阵佛门道法的宏伟声音。


    那一刻——


    轰！


    地空浑身一震，整个人的意识像是陷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他的意识已经被抽离了出来，处在一个独特的空间中。


    四周一片暗沉，显得混混沌沌，但他的意识却又保持着决定的清醒与空灵。


    同时，地空赫然感知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似乎在这个奇特的空间下，他的意识与本体已经隔离。


    就在地空感到诧异跟有些不安间，猛然的，一声显得苍老、古朴、宏伟的声音响起——


    “何谓佛？”


    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但地空的意识却是听到了，只因这声声音直接在他意识本源中响起，那话语显得沧桑、古老，是古语。


    但地空却是听得懂，这像是一种自己本源的道音，即便是用古语说的，但地空却也明白其意。


    “诸恶莫作，诸善奉行。


    自净其意，是谓诸佛。”


    本能的，地空张口回应了声，这像是一种禅问，正在考验他自身的佛性，考验他对‘佛’之奥义的理解。


    “何谓法？”


    那声宏伟的声音再度响起，直击本源。


    地空心神一震，他略有所思，当即双手合十，念诵一声佛号后坦然说道：“本有今无，本无今有。三世有法，无有是处。”


    接着，地空补充说道：“佛在心中，心中有法。佛渡苍生，法及万界。”


    “善！”


    那声古老沧桑的生意响起，似乎很赞同地空的回答。


    与此同时，地空隐隐感觉到时候还有着其他类似空间的存在，传来了一些波动声，那恢弘古朴的声音隐隐传来，只是听得不真切。


    地空脸色一怔，他禁不住朝着四周看去，心中泛起了一个疑惑——难道，还有其他人也处在这样的独特空间中？正在接受那直击本源的佛偈禅问？


    事实上，地空的猜想没有错。


    这座山体的另一面，也盘坐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年轻的佛子，身着僧衣，宝相庄严，这竟是古佛宗的佛圣子。


    此时，佛圣子的意识也处在一个独特的空间内，也有着恢弘古老的声音在他意识本源中响起，询问何谓佛何谓法。


    佛圣子凭着本心，中规中矩的回答。


    此时，另一个空间中，地空正在思考着这是个怎样的空间？


    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生成，心想着难不成这是在那座山体之内的空间？


    那声恢弘古老的声音，是铭刻在这座山体上的佛道本源的询问？


    先问佛，后问法，合起来岂非就是佛法？


    这，是一种考验？


    正想着，那恢弘的声音突然在他意识本源中再度响起——


    “何谓功德？”


    地空脸色一肃，眼中闪过一股坚决之意，他回应说道：“愿以吾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消除宿业障，同登无上觉。”


    “如此宏愿，唯成佛可证。”那恢弘的声音响起，接着那声音陡然一厉，携带着一股压迫人心的无上威势，高声喝问，“世间万法，何以成佛？”


    “愿为地藏，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地空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无惧那逼迫人心的无上气势，就此脱口而出，道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这个真实想法，也正是他所选的道，也正是他所坚持的武道之心！


    “善！”


    那声恢弘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地空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宛如潮水般退出了这个独特的空间。


    下一刻，地空猛地感觉到他的意识已经回归了本体，他再度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


    与此同时——


    轰隆！


    地动山摇一般的声音响起，竟是看到整个石佛山体正在释放出一道道无量光，佛光普照，映照诸天，一股雄浑无边，威压诸天的佛门道法的气息正在弥漫，搅动风云，引得天地失色。


    磅礴雄浑的古佛山体中，突然凝聚出一道内蕴着无边佛性的光芒，这道光芒横贯当空，汇入到了地空的额头上。


    紧接着，这座山体中，赫然有着一缕极为独特的气体溢出。


    这一缕气体出世后，竟是引得虚空震动，像是压塌了这方空间。


    仅仅是一缕气体罢了，却是内蕴着万钧的重量一般，更是引来天地间道音雷动，滚滚如潮，呈现出了种种异象。


    地空感应到了这一缕气体，带给他的感觉像是混混沌沌一般，仿佛内蕴着万道之始，像是一切本源的源头，就此呈现，开始悬浮在他头顶上方。


    “这是……混沌之气？”


    本能的，地空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地空陡然惊觉，一缕充斥着贪婪与狂暴的杀机突然袭来，就此笼罩向了他。


    地空猛地转头一看，夜色下，竟是看到一个穿着僧衣的佛子缓缓走来，双目泛着血色，正盯着地空，也盯着那一缕混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