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


    “五叔……”


    白应苍和白英雄看白老五被一锤砸实，眼看白老五是凶多吉少，齐呼出声。


    山上楚天舒一行，刚看云中鹰行云流水般的攻击有所感叹，转眼看到白老五的伤势，也是一脸黯然，唏嘘不已，毕竟一起抵御过兽潮，也算并肩战斗过。


    白英雄扑到白老五跟前，在距离白老五还有一丈的地方，就心神失守，只能跪倒在地，匍匐到白老五身边了。


    这和修为高低没有关系，这是一个人失去至亲，短时间诶心神失守的本能反应。


    “五叔……五叔……”


    “你别吓我，你没事吧，你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白英雄脸色惨白，嘴角的血也顾不上擦，哆哆嗦嗦去扶白老五。


    白老五嘴巴里的血随着心跳，不停往外喷，混杂着很多气泡，胸部已经塌陷，腹部也瘪了下去，这会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


    “都怪我……都怪我……本来说好不行商了，找个看家护院的活，好好过日子的，都怪我太贪心了，呜呜呜……”


    白英雄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白英雄把白老五的头，枕放在自己的腿上，左手垫放在白老五的背下，给白老五渡着真气，右手替白老五擦着嘴边的血，但是血流得太多了、太快了，怎么擦都擦不完。


    白英雄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抬起胳膊抹了抹眼泪，但是眼泪也更多了。


    “五叔……坚持住好不好，翠翠给我们酿了好多酒……”


    “还说这次我们平安回去，给我们一人喝一坛呢……她说话向来算数的，你知道的……”


    白英雄越哭越厉害，上气不接下气。


    白老五这会气若游丝，不过眼神却是比刚才明亮了些。


    他慈祥地看了一眼白英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像是在安慰白英雄，也像是在向这个世界告别。


    他伸手往上抬了抬，却终究是没有力气了，白英雄看出了他的意思，低下头，脸抵着他的脸，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紧紧抱着白老五。


    “叔……我在呢……我在呢……”


    待白英雄俯下身，白老五在白英雄的耳边轻声道：“快走……活……下去……不能……给你们……带孩子了……”


    白英雄伤心过度，已经是哭不出声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不……不用……你多苦啊，不用你带孩子，你陪我喝酒就好，管够……管够……”


    白老五的嘴角弧度更高了，轻声道：“好……喝酒……做个普通人，多好……”


    “对……对……做个普通人……做个普通人就好，你坚持住……坚持住……我们回去……我们回去……明年你就能抱孙子了……”


    说着就要抱着白老五走，却发现白老五已经咽气了。


    白英雄一愣，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白老五，脸贴着脸，像是要把白老五暖热一般，嚎啕大哭、涕泪横流。


    (


    白雪搂着楚天舒的胳膊，轻声说：“白英雄是白老五在雪地里捡的，那时白老五还年轻，他怕娶个老婆对白英雄不好，就一直没有娶，孤苦一生。


    前几个月，白老五刚用自己的积蓄给白英雄在城主府附近置办了宅子，娶了妻。


    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情同父子。


    唉……”


    说到最后，白雪轻叹了一口气，也是泪眼婆娑。


    楚天舒一行心下戚戚然，不胜唏嘘，却也没多伤怀。


    毕竟正如白老五之前所说，修行者要有修行者的觉悟，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


    特别是在这丛林规则更显的绝地，杀与被杀，都是家常便饭。


    而且他们都相信，西门官人不是故意让白老五死了才出手的，战斗形势变化太快罢了。


    ……


    面对云中燕和云中雀两个蓝焰二品的攻击，白应苍手中大刀翻飞，在身前舞出一片刀光，密不透风。


    白应苍磕开云中雀的宝剑，刀锋一变斜撩向云中雀的脖子，云中雀被迫一退。


    白应苍眼看云中雀退开，长刀半路压向云中燕的铁扇，顺着扇骨就向云中燕刺去。


    云中燕力道不敌，铁扇一合，夹住来刺长刀往左侧一拨，身体一侧，扭身想躲。


    “刺啦……”


    云中燕左侧衣襟被刺开一道口子。


    但就在此时，白老五被锤，白应苍一愣神间，云中燕刚拨开他的长刀，退开的云中雀已挺剑而来，白应苍无刀招架，身体躲闪不及，左下腹侧，被拉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此时对战三人身上也是均有不同程度的伤，不过是多少、轻重的区别。


    ……


    云中鹰的大锤在手中长鞭的牵扯下，离开白老五的身体后，就朝白英雄飞去。


    云中鹰以为白英雄会接着向自己攻来，大锤本来是飞向预料中白英雄的攻击路线上的，却见白英雄悲痛愣神，全然没有再攻击的意思，他手中长鞭一抖就大锤朝白英雄砸去。


    白英雄痛呼完“五叔”，就朝白老五奔去，完全出乎了云中鹰的预料，长鞭手柄缠着大锤的部分，本就不是很牢靠，全靠云中鹰的灵力维持。


    在这几次拉扯间，长鞭已经有点脱力，眼看再甩锤攻击白英雄，大锤有可能脱离自己的控制。


    一个战斗机器，是不允许自己的武器不可掌控的。


    长鞭一抖，手柄彻底脱离了大锤，大锤在他最后的力道中，向云中鹰飞来，云中鹰弃鞭伸手，正准备去接。


    突然地上黄光一闪，两个脑袋冒出，朝自己杀来，云中鹰心中一凛，这么近的埋伏，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到？怎么还是从地下出来的？


    他心下骇然，身形却是不动如山。


    眼看一根玉棒从地下冒出，直朝自己的丹田攻来，脸上一黑，心里暗骂：“这什么武器，什么攻击角度，朝哪里捅呢……”


    山上的任长风，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邪恶一笑，道：“这老鲁太坏了，总是拿他的玉棒捅人家下面。”


    其他几人都满头黑线，这货脑子里都是啥？这战斗场景下，还能联想得那么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