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向平是自家亲孙子后,陆蔓华跟苟利民两个老人对他更为和蔼。
或者说是出于一种心理上的弥补和慰藉,只想着让向平感受家人的温暖。
但又担心做得太过,会让向平有压力,没好当着面问他这些年带着向安是怎么过来的。
也怕在他面前提起,会让孩子心里难受。
只好趁着向平不在的时候问自家孙女岁岁。
苟岁岁当然也怕两个老人知道得太仔细,伤心过度闪了神,对身体可不好。只挑着好的方面说。
可尽管她没说,爷爷奶奶当然也知道,向平一个孩子带着比自己小五岁的孩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呢?
等老两口缓过神来后,又想起了一个之前忽略的问题。
“既然阿平是岁岁的双胞弟弟,那安安呢?他跟岁岁那般像,甚至比起阿平来,模样更像家华,他没道理不是我们家孩子吧?”
说起这话时,陆蔓华满脸的期待。
看奶奶这副表情,岁岁都想顺了老人的心意直接点头。
但又怕哪天向安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岂不是让老人失望吗?
于是她就摇头,“奶奶,这我还真不确定他是不是,向平也说,当年母亲被白宁微带走七个月,再出现的时候抱着向安,告诉他这是弟弟,以及母亲没了的消息。
您看向安,身体也没有不足月的病症,所以我们都不确定。”
话刚说完,就看到奶奶眼神暗了下去。
但很快老人又打起精神来,“不管他是谁家的孩子,现在总归都是我家的了!
安安是阿平带大的,自然就是我家的。”
听着她类似于赌气的话,岁岁笑着附和,“是啊,咱们把他当自家孩子,他就是咱们家的。”
倒是苟利民在一旁欲言又止,但终归是没有说话。
岁岁见了,眸光微闪了下,也没第一时间开口问。
直到接收了老爷子的眼神,跟他进了书房,岁岁心下更是狐疑。
难道爷爷想起了什么不成?
在苟利民的示意下,岁岁关了门,还没转身,就听老爷子说话了。
“原本这件事我不打算说,毕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既然阿平是我们家的孩子,又碰巧安安生得跟家华一样,我才知道,这个事也该说出来了。”
岁岁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见她这副模样,原本一脸沉重的老爷子没忍住神情一松,笑了。
但再开口,神情中带着回忆,也带着沉痛。
“当年,你们奶奶其实怀的也是龙凤胎,你父亲家华,也有一个姐姐的……
那年月乱得很,军阀混战,狼烟四起,又有j国人狼子野心,我跟你奶奶回国结婚,变卖家产资助救国。
在我们正要转移去安全地区时,被人出卖了转移路线给特务,半道上就被拦下了,当时你奶奶八月身孕随时可能临盆,受了惊吓逃亡路上生产……”
说到这里,苟利民似乎想起了老妻当年大腹便便,浑身是血性命垂危,外有枪声遍地,一个个护送的同志倒下。
岁岁沉默起身,给爷爷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