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大堂,一身便装的郑山傲却是被邹榕给找上门来了。
只见邹榕面色愁苦地说道。
“郑大哥,那小子今天可是又胜了,已是踢过了七家武馆,下一家怕就是我家了。”
听到这,这郑山傲却是看向了这邹榕,然后语气有些严肃地说道。
“弟妹啊!这次却是不能再由着你来了,这一次确实是我们武行做的太过了。”
“咋们武行的一些风气也确实得有人来提个醒,不然以后怕是只会有更大的乱子。”
而听到这话,那邹榕的语气却更加哀切,只听得她说到。
“可先夫留下的名声不能毁在我的手上啊!老韩用命拼出来的名声,我得给他守住啊!”
听到这,郑山傲也是目露不忍,可是又想到这如今天津武行的一些行径和宁远所说的那番话,他却也是心中一横,然后说道。
“弟妹啊!咋武行终究还是得靠手里的功夫说话的,可是不知何时起这武行比武却是完全变了味道。”
“人人都想留住脸面,可却忘了脸面是打出来的,不是别人给出来的。”
“要是真这样下去,咋天津武术之乡的名头怕也是得交出去了。”
“所以咋武行的风气却是得改改,这一次这耿良辰上门踢馆可能并不是什么坏事。”
而此时的邹榕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好半响才意有所指地说道。
“郑大哥难道就不怕下一场你也败了?就——真的不许?”
而郑山傲听到这话却是未有直接答话,只是拿起放在了一旁的茶碗,轻轻地吹了几口气,然后抿了一口。
而邹榕此时也是知道了这郑山傲的意思,只见其脸上的愁苦却是已然不见,反而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郑大哥你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却是我小家子气了,武行之事确实就得靠手上的功夫说话。”
而听到邹榕这般说,郑山傲才是将手上的茶杯放回了桌子上,然后接着说道。
“这就对了,弟妹!韩兄弟故去了,但是他为我天津武行所做的事却是没人敢忘的。”
“这次比武弟妹且放宽心,无论胜败,谁若是敢在背后嚼你神州武馆的舌根,我郑山傲第一个不放过他。”
而邹榕听到郑山傲的这话,却是直接回道。
“那就多谢郑大哥了!那如此,小妹我也就告辞了。”
郑山傲却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而邹榕也是直接出了这大堂,向着馆外走去。
可是她转身后,那眼神中的寒意,郑山傲却是未曾发觉。
待得邹榕出了这大堂,这郑山傲才是抬起了头,喃喃地说道。
“韩兄弟啊!你的这个女人的心气却也是越来越高了啊!”
说到最后却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另一边,早便在这郑府大门外候着的周仕刚看着从郑府大门出来的邹榕,也是直接问道。
“怎么样师娘?那郑山傲同意了吗?”
而那邹榕却是直接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我这郑大哥却是已然铁了心,也罢。”
“仕刚啊!你先回去吧!我得去见一个人。”
听到这周仕刚也是问道。
“师娘要去见谁啊!”
邹榕却是直接说道。
“林希文。”
而另一边的登瀛楼二楼,此时的赵巧却是直勾勾地用着敌意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宁远。
看得宁远都有些奇怪了。
于是宁远便说道。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可是我刚刚比武之时有什么冒犯之举。”
回想起今天比武之时,宁远确实是第一次和腿法大家交手,所以交手之时也是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反正宁远与这赵巧的肢体接触却是不少的。
不过宁远想了想也是觉得不至于,这比武场上还能顾忌男女不成
?如果是这样那还比什么武?
于是宁远却是又想到,是不是他自己交手偷学赵巧戳脚的妙招让她不满了。
虽说这种事说出来不好听,但是他宁远又不是偷偷摸摸地学,而是在比武之时光明正大的学,这赵巧要怪想来也是怪不到他头上吧!
而此时的赵巧却是不知宁远心中所想,她见这宁远开了腔,却是直接有些气愤地问道。
“你为何留手?”
说来赵巧却是有些接受不了了,她以不穿护具的法子去逼迫宁远弃刀不用。
本想着这样一来凭借着这戳脚的功夫,怎么得也能让宁远吃个哑巴亏吧!
可结果呢?宁远确实是弃刀不用了,可自己却是依旧败的可笑!
宁远一次次地放过进攻时机,只防不攻。
就像是在戏耍她一般,可笑的是她还以为有着可胜之机。
竟是以为对面的宁远在拳脚上没什么造诣。
可最后这宁远莆一出手,那般迅猛果决。
三两下竟是直接让她败下阵来,特别那败北的姿势,让她莫名的羞耻。
那般毫无反手之力的姿态,属实是让她无法接受。
所以她才向宁远发问,为何一开始要留手,明明拳脚功夫不弱,为何要来戏耍她。
而宁远听到这赵巧的发问,也是安下心来了。
他还以为对面的赵巧是不满他比武之时偷学她戳脚的妙招呢!
现在看来这赵巧却是并未发现,如此宁远也是说道。
“姑娘怎么称呼?”
而赵巧却是直接冷冷地说道。
“姓赵。”
而听到这,宁远却是说道。
“赵师傅,此前我比武遇上的都是个兵器大家,可却是未有一个是如同你这般的腿法大家。”
“作为武人,见到这等从未碰到过的精妙腿法却也是一时见猎心喜,所以这出手之时也是刻意放缓了些。”
“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赵师傅多多包涵。”
说完这话,宁远也是直接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而另一边的那赵巧却是蒙了。
不为其他,而是为了宁远的那一句“赵师傅”。
虽然赵巧很看不上邹榕,但是邹榕的那句“女人开馆的苦”却是没有说错的。
这个时代对于女武人,乃至是女人都是带有着极大的不友好的。
往常那些个其他馆主欺她年岁尚小,一直也是称呼她为“世侄女”,从未称呼过她一句“赵师傅”。
而就算是那邹榕,在其他的馆主嘴里那也只是“邹馆主”,却是从来未有人称她一句“邹师傅”的。
说到底这武行乃至如今这个世道那都是男人说了算的,她们女人即使功夫不错。
但在那些个男馆主看来,她们却是始终无法与之一同比较。
所以她当年要成为武馆坐馆才会遭到这么大的反对,而那邹榕站出来反对她开馆,她才是那么的气愤。
明明都是被这世道臭规矩所压的女人,为何这邹榕却是成了这规矩的推崇者了。
虽然说邹榕确实也为他们女武人干了点实事,比如开设了专门的女武班等等。
但是赵巧却是依旧气愤当初这邹榕反对她坐馆。
而在这样的世道规矩上,现如今这宁远却是能称她一句“赵师傅”,她又怎么能不发蒙呢?
只听得这赵巧却是一下子没了怒意,反而有些喜色地说道。
“原来如此,却是我错怪耿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