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煦那双猫儿眼一转,“不认识。”
“认识。”钟离越发肯定,定定盯着楚煦的脸,“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你。”
他猜测道:“你……从京城来的?”
楚煦:“!!!”
为什么猜得这么准!
“无咎。”钟离伸手拍拍褚无咎的胳膊,指指楚煦,“这小孩儿认识吗?”
褚无咎看过来,盯着楚煦的小脸儿看了片刻,语气笃定道:“像楚家人。”
说完,他还看白痴一样看了钟离一眼。
楚家三代人几乎共用一张脸,这般好认都认不出来?
经褚无咎这么一说,钟离面露恍然之色,“啊,你是定国公府的那个小豆丁,宴会上打架输了哭鼻子那个。”
商晚几人齐刷刷看向楚煦。
楚煦:“……”
不要说出来啊,他不要面子的吗?
小孩儿皱皱鼻子,冲钟离扮了个鬼脸。
钟离朝他扮了个更丑的,看得众人一阵无语。
这位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扮得这么丑,简直白瞎了那张好脸。
钟离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自己开心就行了。
他看向商晚:“商掌柜,定国公府的小公子怎么会跟着你?”
商晚:“都是缘分。”
钟离:“……”
包厢的门被敲响,伙计推门进来上菜。
酒菜齐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商晚才提起正事,“今日请钟老板过来,是有一事相商。”
钟离兴趣缺缺,转着酒杯问:“何事?”
商晚从袖中摸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递过去。
钟离接过来,挑眉问:“这是何物?”
“药膏。”商晚道,“乔大少爷很喜欢。”
闻言,钟离可算来了点兴趣。
他打开盒子凑近闻了闻,语气有些嫌弃,“怎么一股子薄荷味儿。”
“治好乔玉贵的就是这药?”
商晚点头,“乔大少爷想与我合作,将药膏放在他名下的医馆售卖。”
钟离关上盒子,抬眼看向商晚,“他开的条件是什么?”
商晚没具体说,只道:“钟老板可有兴趣与我合作?”
“我名下又无医馆。”钟离冷哼,白皙的指尖点点药盒表面,“你就不担心我找人将你这药方配出来?”
商晚微笑不语。
她敢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自然不担心。
钟离也明白这点,打开药盒又闻了闻,还是一脸嫌弃。
“你这药膏都有哪些功效?”
商晚:“我给这药膏取了个名字,万用膏。”
“万用。”钟离唇角轻轻勾起,“商掌柜好大的口气。”
商晚耸肩,“我也想谦虚,但奈何实力不允许。钟老板若是不信,大可找人试试。”
钟离将药盒收起来,也没说试与不试。
但他没拒绝商晚就当他答应了。
除去最开始的插曲,这顿饭吃得还算圆满。
回去的马车上,褚无咎伸手向钟离讨要那盒药膏。
钟离抱着胳膊不给。
褚无咎瞪他。
“你除了瞪我还会做什么?”钟离撇嘴,伸手将药盒掏出来丢过去。
褚无咎从袖中摸出一个针包打开,抽出一根银针,挑了点药膏出来,凑到鼻尖细闻。
“如何?”
“只是寻常的伤药,无甚特别。”褚无咎蹙着眉将银针收起来,抬眼看向对面,“你莫不是让人给耍了。”
钟离:“……”
他想了想,摇头,“她不会在这件事上耍我。”
褚无咎将药盒扔回给他,“左右我没看出这药膏的特别之处。”
钟离顺嘴道:“那是你学艺不精。”
褚无咎很想掏出银针来扎死这货。
在他将想法付诸行动之前,钟离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等拿到踏雪图。”褚无咎看着对面人,“你呢?何时回京?”
钟离没回答,只是笑笑,一双桃花眼微弯,眸光潋滟多情。
褚无咎嫌弃地别过脸,赶脏东西似的挥了挥手。
钟离:“……”
好想掐死这货!
·
另一边,商晚和陆承景带着两个孩子回了铺子里。
吴开三人刚在食肆用过饭。
天气热,中午一来一回费时又费人,商晚索性让三人就在后院的伙计房里休息。
交待两个孩子就在屋子里玩,商晚带着陆承景去隔壁拜访老板娘。
陆承景这才知道他差点死了,面无表情地盯着商晚。
商晚朝他眨眨眼,事实胜于雄辩么。
老板娘对陆承景有些印象,当初陆承景还找她打听过铺子的情况。
原来这两人是夫妻,瞧着可真登对儿。
商晚送给老板娘一盒万用膏。
跟钟离不同,老板娘觉得薄荷味儿很好闻,特别是大热的夏日,一整个提神醒脑。
商晚笑道:“若是用得好,你可得帮我跟街坊们说道说道。”
老板娘满口答应。
她昨儿炒菜被热油烫伤了手,现在手背上还有红印儿呢,正好试试。
从食肆出来,商晚让明晃晃的阳光刺了下眼睛。
陆承景下意识伸出手替她挡了挡。
送两人出来的老板娘看得直捧脸,心道这书生还挺会体贴人。
等商晚和陆承景进屋的时候,楚煦和圆圆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两孩子睡前在玩什么,圆圆的小脑袋搁在楚煦的肚皮上,脚丫子却蹬在楚煦脸上。
陆承景看得直摇头,走过去替两个孩子调整睡姿。
商晚过去挨个捏脸,团子脸捏起来就是舒服,手感绝妙。
“方才吃饭时,阿年跟你说了什么?”陆承景这会儿才找到机会问。
“他告诉我,钟离是外室子。”
陆承景敛眸,外室子的身份可不光彩。
商晚伸手捏捏他的耳垂,“你猜猜,他父亲是谁?”
陆承景不想猜,京城里那么多大人物,得猜到什么时候去?
他抓住商晚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温声道:“还请娘子赐教。”
商晚挑眉看他,陆承景又低头在白皙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这里。”商晚点点嘴唇。
陆承景转头瞧了眼床上的孩子,见两人还在熟睡,便做贼似的飞快凑过去,在商晚嘴唇上贴了一下,又火速退回来。
商晚还没怎么,他的耳根先红了,不好意思地转过脸,薄红的嘴唇抿了又抿。
商晚瞧着他通红的耳根,心道也算有进步,至少脖子没红。
“钟离的父亲是安乐侯,虽妻妾众多,但膝下只有钟离这一个儿子。”
也不知侯爷的儿子跑到东宁县这个穷乡僻壤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