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鹰眸光微闪，竟然不敢直视高禹川。
在高禹川带着高压的眼神之下，锐鹰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
最终，锐鹰咬了咬牙，说道：“是，就是他。”
即使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真的听到时，两人脸上还是闪过了一丝怒意。
“他在哪？”沈瑶初开口问道。
锐鹰报了一个地址：“在我接单以前，他们安排我在这个地下室躲着，那是他的地盘。”
闻言，高禹川和沈瑶初对视了一眼。
沈瑶初清晰地看到高禹川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自从周荣光和何曼月约见的那个别墅被高远斌给损毁，周荣光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了。
即使是高禹川找人跟着他，也还是跟丢了。
他们当时没有证据抓住他，可现在，有了锐鹰的人证，就好办多了。
“你手上的证据，都交给我。”高禹川冷声道。
锐鹰点了点头：“有的，我做的每一单，都保留了证据。”
“但得给我时间找。”锐鹰晃了晃自己的身体，却因为四肢被绑住，很难动弹：“我这样，怎么找？”
高禹川抬了抬手，立刻有医护人员冲进来，替锐鹰松绑。
高禹川和沈瑶初起身。
高禹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戾：“别耍花样。”
说完，高禹川带着沈瑶初离开。
越是离真相近，高禹川和沈瑶初的心情就愈发复杂。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
直到车子缓缓停在外科中心，沈瑶初才轻声说道：“听说禹……”
感觉高禹川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沈瑶初改了口：“听说高禹山已经醒过来了。”
“嗯，我知道。”高禹川的语气平淡。
沈瑶初点了点头：“也对，外科中心是你高禹川的，你要是想关心谁的情况，肯定会有人向你汇报的。”
高禹川：“……”
……
病房门口。
沈瑶初抬手敲门，缓缓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内，床上的高禹山，和床边的夏奕竹，同时看了过来。
夏奕竹看了沈瑶初一眼，脸色不太好，又低下头继续忙碌起来。
她整理着高禹山床头摆放的东西，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别扭，都紧绷着脸，气鼓鼓的样子，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禹山。”沈瑶初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高禹川面色仍然有些苍白，但看着明显有了些精神。
他笑了笑，神色温和：“应该是活下来了。”
“那就好。”沈瑶初笑了笑，又看向夏奕竹：“夏小姐，医生早上来过吗？”
夏奕竹点点头，手上动作不停，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回答道：“医生早上来检查过了，目前情况还算稳定。”
沈瑶初点点头，又问道：“那具体的检查结果呢？”
夏奕竹不紧不慢地将各项检查指标和医生的建议详细地告诉了沈瑶初，沈瑶初听着，别有意味地笑了笑。
据她所知，夏奕竹的专业是园艺方面的，又是个年轻女孩儿，应该不会对身体指标这样熟知。
她的话语之间，明显是将所有的情况都了解得仔仔细细，沈瑶初能真切地感受到夏奕竹对高禹山的上心。
夏奕竹没有察觉到沈瑶初的反应，只是看着高禹山一直盯着沈瑶初，还那么温柔地笑着。
他从来对自己都是横眉冷对，对沈瑶初确实不一样。
夏奕竹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转念又觉得自己极其可悲。
她真是太不要脸了，怎么能把自己跟沈瑶初放在一起比较呢？她怎么可能比得上沈瑶初在高禹山心里的地位？
沈瑶初是他喜欢的人，而她……
他亲口说了，只是工具罢了。
夏奕竹猛地直起身，冷冷地说：“我出去一下，给你们空间说话。”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眼见着夏奕竹气冲冲地出去了，沈瑶初有些抱歉地看向高禹山：“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高禹山摇了摇头：“瑶初，我醒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已经了解了锐鹰的事。”
高禹山微微叹了口气：“抱歉瑶初，之前是我误会你了，真的以为是你爸爸……”
沈瑶初问他：“是你查到了什么吗？”
高禹山：“嗯，我查到一张事发以后你爸爸从颜家走出来的照片。还有……”
沈瑶初直接问：“还有我爸爸的玉佩？”
“嗯。”高禹山点点头：“这些证据，指向性太强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但凡是看到了这些证据，都会这样误解。”沈瑶初想了想，有些疑惑地问高禹山：“禹山，你一直在查这件事对吗？”
高禹山敛了敛眸：“嗯。”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愿意跟我们一起查？”沈瑶初不解地问。
高禹山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沈瑶初知道，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答案的。
沈瑶初抿了抿唇，笑着说道：“禹山，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锐鹰那一刀……”
只有她和高禹山能那么直观地知道，锐鹰那一刀是朝着沈瑶初最脆弱的脖颈来的。
锐鹰这样狠心的杀手，下手是很稳的。
如果不是高禹山暴起替她挡了那一刀，那把刀将毫不留情地割破她的喉咙。
只需要两分钟，她那条命就会被锐鹰给带走。
一想到这里，沈瑶初就一阵后怕。
“不用谢。”高禹山笑了笑，那笑里似乎有庆幸，也似乎有释怀：“能够救你，我不会犹豫。”
沈瑶初有些感动，高禹山，已经救了她两次了。
沈瑶初笑了笑：“我还要去处理锐鹰的事情，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好。”高禹山也笑了声：“这么快就走？”
“当然，免得有两个人在外面等急了。”
看着沈瑶初眼底的深意，他知道沈瑶初所说的“有人”说的是夏奕竹，但“有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高禹山反应过来，外面就传来夏奕竹疑惑的声音。
“高先生，您怎么不进去坐会儿啊？”
高禹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