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以宁借着头顶的丝丝光亮,慢慢挪到老乡旁边,又朝他吐了口口水。
“蠢,你口水是温的,喷不醒他的,用脚踢。”王滚滚提醒道,他也像只毛毛虫一样,拱着屁股朝裴逸进军。
说来这三人也是倒霉,这泥人还没拿到手,就被受到惊吓的摊贩和大人冲散。当时裴逸紧紧拉着二人的手无暇顾及其他,一时不察被人击中后脑勺,而两小只也被人抱起迷晕。
小以宁昏睡前还听见娘呼喊的声音,醒来便来到了此处,周围还有几十个小童,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
“这些人贩子背靠大树,连根拔起还要几年。”王滚滚又开始剧透,他支撑起身子说道“来,和我一起踢,把这个大佬踢醒。”
小以宁摇头拒绝“表叔骨头刚好,不能再受伤,我不踢。”
王滚滚眉毛一挑“哟,你还挺心疼他的呀,现在就咱俩醒着,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保证瞒的死死的。”
“滚表哥,你咋记性嫩不好,我是林以宁,小名叫晴姐儿呀。”小以宁幽幽道。
“你…”
这时头上传来异响,两小只立即像触电般齐齐倒在裴逸的胸口上。
裴逸瞬间被压醒。
“这城门怎么突然关了。”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还伴随着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咱们可没动那些官家的娃。”
“估计为了其他事,咱们先在这里猫几日,等开了,再将这些货运出去。”另一人说道。
“那这个老女人如何处理?”
“放心,会有出路。”
“咯吱”头上亮光消失,暗洞恢复平静,脚步也渐行渐远。
三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
“快,把这大佬踢醒,咱们好逃出去。”王滚滚急道。
“我醒了。”裴逸无奈道,这两个小脑袋还挺沉,他不自在的动动身子。
“表叔,你现在咋样,脑袋开瓜了吗,疼不疼。”小以宁又挪动身子要看他的脑袋。
裴逸感到脸上有股粘腻,估计是血,便道“别看了,免得吓着你。”
这时,王滚滚摇头感叹“我说呢,你咋还没变成太监,原来时候未到啊。”
裴逸支起身子,冷眼瞧他“你再管不住你的嘴,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王滚滚:……,我说的是大实话。
裴逸对上小以宁担忧的眼神,柔声道“不怕,表叔会护着你。”
小以宁也点头,软软保证“我也不会让表叔变成太监的。”
“……,嗯,我信晴姐儿。”裴逸开始打量起周围。
“大佬,你快挣脱绳子带我们离开这。”王滚滚催促道。
裴逸收回目光,摇头道“上头有二十来人,这边目标太多,不好逃。”
“太多?你要救所有人啊,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心?”王滚滚不敢置信道,随即一道冰冷的视线射到他脸上,他缩着脖子继续说“那就只能靠我家癫公了,他只要掐指一算,就知道我们在哪儿了,到时会带着人救我们的。”
小以宁想着整天不是睡就是装糊涂的老道,顿时觉得不靠谱。
老道:别想了,我被马撞晕了,还没醒呢!
不多时,裴逸身上传来咔嚓一声,他竟真的将绳子挣脱了。只见他拖着手腕将手扭回去,便帮两小只解绳子。
王滚滚:果然是大佬。
小以宁:呃……其实她怀里有匕首的。
“这里的人迷药中的不轻,现在一个都未醒。”裴逸检查了几个小孩说道,他回头看向两小只,一个在掐算,另一个正在查看大舅的药盒。
裴逸:……
他无奈叹了口气,继续轻声道“若是有武器就好了,我便能跑到上头将人都杀了。”
可惜他现在过的太安逸,又有人保护,出门连小刀都没带上,赤手空拳对付二十多人,心里没谱。
他再次看向两小只,显然他俩又没听见他的话。
裴逸又叹了一口气。
“咦,这人的裙子好像洛姑姑今日穿的?”小以宁眼珠滴溜溜的乱转打量四周,突然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大人身上,惊疑道。
裴逸将此人翻过来,露出洛乐知脏兮兮的脸“是之前见过的女子。”
小以宁连忙上前拉起洛乐知的手“表叔,咱们把洛姑姑拉到角落里,免得绑匪发现。”
这里绑来的人个个都是身体娇小的小孩,就她这一个大人,太突兀了,也容易出事。
洛乐知并不重。
裴逸推开小以宁的手,轻而易举将她扛起放到角落。小以宁从地上抹了几把灰,涂到她脸上。
王滚滚也上前将洛乐知头上的簪子拔了一只,把她的头发散下来“这里黑不溜秋的,把脸盖住比抹灰强。”
裴逸盯着王滚滚手里的木簪子,和筷子一样粗,估计只能杀几个人。
这时上头又传来一阵响动,裴逸连忙拿过木簪子,带着两小只扑倒在洛乐知身上,如座山一般,将两人紧紧护住身下。
洛乐知轻唔一声,下一刻便被捂了嘴。
上头的小门也开了,又下来几个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人动了,便立马迷晕,我们在上面应付搜查的官兵。”
“这次京兆尹怎会反应如此迅速,连铁鹰卫都过来了。”
“会不会是前些日子的逆党又冒出来了。”
“也许。”
“听说老六绑了一对姑嫂过来,没看见啊?”
“可能没送过来。”
“……”
几人叽叽喳喳聊了几句,便又分开了,留下四人看管着这些小孩。
地洞有了烛光,将阴影处一点点照亮。
天色渐暗,林玉瓒与王诚也来到城门外,他俩身上都带着血腥气,显然经过一场大战。而和他们一起干活的影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城门怎么关了?”林玉瓒脸色一变,“燕京城内难道出了大事?”
王诚看着被拦在门外的百姓,交头接耳,听言语并不知晓城内事。他低语道“应该无人晓得咱们去干了何事,将监视你的影卫叫出来,我们走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