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文弱书生都不是表面上的文弱,战况相当精彩,你来我往,拳拳到肉。
这是小以宁自己猜的,她面对着老爹青肿的脸很难不笑。
此刻她就坐在亲爹旁边,对着他扬着大大的笑颜。
林玉瓒面无表情的瞧了她一眼,就无比委屈的望向妻子。
婉娘垂眸,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她今日刚打开房门 ,便见她哥顶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在院中闲逛,这张脸上的伤比她哥差远了,她哥的脸像是被人用脚狠狠踩过一样,肿的都快认不出了。
“婉娘……”林玉瓒情意绵绵的唤了一声。
婉娘转头看向女儿,“晴姐儿不是说要去看陆小姐吗,她爹受了伤,娘准备些补品,你带过去。”
“婉娘……”林玉瓒不死心的又唤了一声。
婉娘又瞅向裴逸,道“阿逸,今日又要劳烦你看着晴姐儿了,这陆家没女主人,我不好过去。”
“表哥,表嫂有事先忙,晴姐儿我会不错眼的看着。”
说完,他还对小以宁笑了笑,可惜对方轻哼一声,不愿搭理他。
远离老乡,珍爱生命。
“婉娘……”林玉瓒的声音渐渐变得的哀怨。
婉娘抬眸瞧向外头,见林寅虎一脸郁闷的过来,便笑着开口道“人齐了,吃饭吧!”
林玉瓒:……
不用多想,婉娘今日生气了。
众人顿时正襟危坐,真正关心林玉瓒的人也落了坐,林寅虎一见他的脸,便惊呼道“小叔叔,你脸咋了?”
“无事,昨日天黑路深,摔了一跤。”林玉瓒回的淡淡,看向捧着碗还不忘幸灾乐祸的女儿,手不自觉的动了动。
世人常言女儿比儿子贴心,在他家似乎并不如此。
小以宁察觉她爹不悦的眼神,立马收起笑容,露出关心他的模样,狡黠道“爹昨夜是跟大舅舅一起走夜路吗?他整张脸都肿啦。”
林玉瓒一听,就气的咬碎后槽牙。
王舒志…真是时刻都不让他舒坦。
这时,婉娘终于愿意跟丈夫搭话,她不满道“过几日便要远行,你与哥这样,出门不怕人见了笑话你俩。”
“小叔叔,下次起夜喊我一声,我眼睛亮。”林寅虎也关切的开口,随即他便意识到不对,连忙问道“小叔叔要去哪儿?”
“我随夫子云游出去几月。”
说罢,他又气恼的瞥向事不关己的女儿,继续闷声道“家里银钱不够,顺便赚点银钱。”
此话一出,林寅虎当即愧疚的低下头,眼泪都止不住的往下掉。
太奶在他来之前就嘱咐过了,让他多心疼心疼小堂叔,他一个人在燕京摸爬滚打不易,还让他揣着50两的巨额银票,别让小堂叔产生银钱压力。
可到了燕京,他才晓得太奶错了,这里一副药都高达10两,人家随手送出就是一千两,50两在此处怕是连个温饱的解决不了。
出现严重认知差的林寅虎,终于从呜咽哭泣变成嚎啕大哭。
本来就气氛不好的早食氛围,顿时雪上加霜。
几人都无语的看着这个莫名痛哭的小孩。
林玉瓒的额头都忍不住爆起青筋,还是女儿好些,每次哭都有名头,其他小孩的心思真的有点难猜。
他无奈叹息,开口哄道“虎哥儿可是又在青山君那儿碰壁了,无事,小叔叔去外头给你找个好夫子,决不耽搁你读书。等小叔叔云游回来,便送你去学堂。”
谁知他刚劝了两句,林寅虎猛得站起,下定重大决心般的说道“小叔叔放心,我定会让青山叔叔收下我。他不要钱,没有比他更好的夫子了。”
众人:……
“……,你高兴就好。吃饭吧,莫耽搁了”林玉瓒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此话一落,堂厅内就剩下碗勺轻碰的声音。
……
“面具?虎哥儿,你要面具干嘛?”小以宁诧异的看着跟着她进屋的小堂哥。
林寅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道“青山叔叔看到我就不肯吃饭,我想着把脸蒙住,他说不定就能吃饭了。”
小以宁:……,有没有可能青山君本就不想活了,他在绝食殉情。
不过青山君生命力真顽强,饿那么多天竟还活着。
小以宁瞧着小堂哥渴望的小眼神,有点头疼。
她只能如实回道“晴姐儿也没面具啊…”
林寅虎立马如抽了魂般失落起来。
小以宁见状,有点不忍,于是建议道“虎哥儿,咱们做一个面具就行啦!”
虽然已经时候不早,但架不住王林还未醒,她与老乡要等着这个大人醒之后,才能去陆府。
所以,小以宁还是有时间帮小堂哥做一个面具戴的。她还特会就地取材,吩咐着秋衣打开箱笼,拿出就穿过一次的小肚兜,有面有带子,它不当面具,什么当面具。
这月白色的小肚兜上还绣着五毒,是去岁时婉娘精心为女儿准备的,端午节那日穿上除邪之用。
如今小了,还是能发挥余热。
赵雅瞧着自家小祖宗将肚兜系到新来的堂少爷头上,眼角直抽,忍不住提醒“小姐,这是女子之物。”
“赵嬷嬷,这是小孩之物,不一样的。”小以宁纠正道。
林寅虎也没觉得不妥,他小时穿的肚兜也有姐姐小时穿过的,还对赵雅说“赵嬷嬷,我就遮个脸,不会弄脏晴姐儿的小衣。”
赵雅还要说什么,林玉瓒已经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刚刚他去找王诚算账,又被此人一两句给刺了回来,正是气头上。
小侄子脸上的肚兜一下入了他的眼,肚兜上还挖了两个丑丑的洞。
林玉瓒盯着屋内的两个小娃,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涨,他露着阴森笑容问道“虎哥儿与晴姐儿在玩什么呢?”
“小叔叔,晴姐儿给我做了个面具,等下我去青山叔叔那,他看不见我的脸就能吃下饭了。”林寅虎见到他还特高兴的跑到他面前。
林玉瓒:……
体内的洪荒之力怎么都压制不住。
……
此时,王诚对着铜镜仔细抹着药,倘若有人在旁看着,便能发现此人嘴角还勾着胜利的冷笑。
他转着头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只青了一块,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美,满意的合上药膏,便侧目看向王林,眼里闪过忧色。
王林在隔壁睡着至今未醒,若不是他昨夜请相思子把过脉,晓得无事,此刻怕是要方寸大乱了。
王诚轻叹,刚要起身,隔壁便传来震耳的哭声,而且相当熟耳。
王诚:这顺安就是会拿孩子撒气。
就在这时,睡梦中的王林倏地睁眼,脑海里闪现出陆承安解救孩童时的画面。
“林子醒了…”王诚惊喜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见他愚蠢的弟弟发着怒吼冲了出去,并在墙上又开了一个侧门。
王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