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愣在原地，她看着像什么大冤种吗？


    养不起孩子，扔给她养？


    她开的是一家超市，不是福利院。


    “202的女士，我们曙光超市不需要员工，我也不会带走这个孩子。


    如果你们不买东西，我就去下一家了。”


    就在她转身之际，一直没说话的男孩儿，咻的一下，迅速跑上前，一把抱住了姜禾的大腿。


    “姜老板，我妈不要我了，求求你收留我吧，我什么都能干，你不收留我，我只能被饿死了！”


    被推出来前，他就被交代过，一定要想尽办法引起姜老板的可怜。


    如果他能去曙光超市，不仅他自己能活下来，还可以偷偷拿食物给妈妈吃，以后会有喝不完的水，吃不完的面包。


    男孩儿很久没进食了，脑袋热得发晕，力气不是很大，姜禾往后撤了一步，就轻松挣开了束缚。


    她微微弯腰，声音很是温柔：


    “小朋友，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我现在忙得很，你如果再来妨碍我做生意，我会把你扔出去，晒成人干，挂超市门口，以儆效尤。”


    她分明是笑着的，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汗毛直竖。


    周围温度那么高，男孩儿却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跑回202，拼命拍打着房门。


    “妈妈，她不给我东西吃，还想要杀了我，我不要跟她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妈妈快开门！”


    半分钟过去，202的门被缓缓拉开，女人露出面黄肌瘦的脸，她拉过孩子，跪在地上。


    “姜老板，我男人被热死了，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我怎么样不要紧，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去死啊。


    我家孩子很懂事的，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求你可怜可怜他，让他跟着你混口饭吃。”


    姜禾刚刚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懒得再理他们，继续往203那边走。


    可女人却还是不依不饶，“姜老板，你就真的这么狠心，非要看着我们母子俩死在你面前吗？”


    姜老板勾了勾唇，眼底尽是冷意。


    “你想拉着孩子死，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想着道德绑架我。


    我不是菩萨，不是救世主，不要妄想你跪一跪，就能得到拯救。”


    她在一楼看了不知道多少尸体，那些人难道就不可怜吗？


    如果她真的圣母心泛滥，把食物都免费送出去，她要去哪儿赚积分，去哪儿获得更多的物资？


    超市倒闭了，不仅她要受罚，系统也会被主系统关小黑屋。


    咔哒——


    203的门被打开了一道缝。


    姜禾拉回思绪，重新扬起营业微笑脸。


    转头一看，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诶，人呢？”


    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似是从地底下飘来：


    “姜老板，我在下面。”


    姜禾低头，就看到一颗脑袋从屋里探了出来。


    男人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爬到这里。


    说完一句话，要缓好一会儿，才能继续出声：


    “姜老板，我想要三瓶水，一瓶可乐，五个面包。”


    吴光胜颤颤巍巍掏出他的积分卡，在超市办过卡以后，他每次都赶不上好时候，只在曙光超市买到过两包小熊饼干。


    卡里一千多的积分，一直没能用得上。


    “超市今天有冰凉垫，400积分，只剩最后一张了，你要买吗？”


    听到“冰凉”两个字，吴光胜眼睛瞬间亮了亮。


    是……是他想的那种，可以降温的垫子吗？


    “可以保冷24个小时哦。”


    “要要要！”


    等姜禾离开去楼下拿货，202号房的女人，朝吴光胜走了过来。


    “大哥，我愿意跟你，以后就是你的人，你能不能分点东西给我我和我儿子吃？”


    吴光胜打量她一眼，丝毫不感兴趣。


    “我没饿到这种地步。”


    孙英感觉自己被羞辱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咬着牙，压低了声音：


    “只要不出人命，你想玩儿什么花样，我都可以。”


    吴光胜不想浪费力气和她说话，打算爬回屋里去。


    看男人明显行动不便，孙英眼底闪过凶光，是你自己先不知好歹的，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她回202拿出一张凳子，毫不犹豫地往男人脑袋上砸。


    吴光胜闷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


    五分钟后，姜禾拿着10户人家的物资上楼，202的那对母子，仍然站在门口。


    她没看两人，径直往203走，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等到房间主人的回应。


    刚刚还好好的，才过去十几分钟的时间，难道就被热死了？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住在202的女人，突然走了过来。


    “姜老板，既然他人已经没了，这张冰凉垫能不能卖给我？”


    姜禾转过头，就看到了她手里拿着一张积分卡。


    曙光超市发放的卡片，外观都是一致的，凭肉眼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区别。


    既然有积分卡，为什么最开始不拿出来？


    除非，这是她抢来或者偷来的。


    稍一思索，姜禾就能想象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拿出一个黑盒子，示意道：“你不是要买东西吗，把卡放这上面。”


    孙英喜不自禁，看着姜禾筐里的食物，不停地吞咽口水。


    她赶紧把卡放上去，想到马上就能买到水和面包，激动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两秒不到，黑色盒子突然亮起了红光。


    【滴呜滴呜滴呜——】


    整个楼道充斥着刺耳的警报声。


    孙英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这是怎么回事？”


    姜禾把盒子上的卡拿下来，警报声戛然而止。


    “曙光超市的积分卡，专卡专用，你不是持卡人，不能使用里面的积分。”


    孙英并没有办过卡，根本不知道有这一项规定。


    她以为只要抢过来了，里面的积分也就属于她了。


    孙英赤红着双眼，无法接受一秒钟从天堂掉到地狱。


    “超市里的商品，凭积分购买，这张卡是别人送我的，里面剩了积分，我凭什么不能用？


    难道我拿钱去超市买东西，只因为我的钱是别人给的，售货员就可以不把东西卖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