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歌诧异道：“那个敌将的马匹速度怎么这么快，和我们的马不遑多让了啊。”


    真是傻大儿，这个都想不明白。


    你能喂马匹药丸让它们成为妖兽？人家就不能用百年名药灵药让喂出灵兽妖兽了吗？


    吩咐弟子们休整一番。


    步平安带着哥几个走到了“马匪”大帐。


    硕大的地图被挂正中。


    这张地图步平安在库拉儿的“回光返照”里看到过。


    只不过那是匆匆一瞥，无法细看细究。


    地图很详细。


    雍州沧澜和北月国的三国交接更是细致。


    只是地图上雍州格局更像是曾经的布局，只是多了仙镇和养鸡谷的地标。


    宋朝和北月国是以农耕为主，商业为辅，其他各行各业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文化地基不同，组成国家基础单元更不相同。


    宋朝和北月国是以家为元素，以家族为细胞的，虽有走商行商一说，却没有迁徙游牧的习性。


    沧澜虽然在一些高地建立了固定的城镇，但他们却是以部落为单位的。


    部落和家族的差别，就是文化地基。


    部落和家族虽都是以血统相近为亲，可他们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家族更倾向于同宗同源同姓，部落更倾向于暴力融合强力吞并。


    宋朝和北月国有家族门第之争，他们赢了会把对方的妻女孩子蹂躏变卖，甚至斩尽杀绝。沧澜则不然，部落与部落的战斗。输了，男人要么全死，要么主动祈求为奴。赢了，敌人的孩子就会变成奴隶，敌人的妻女会变成他们的一部分，会被分于其他奴隶强大自身，更会被自己使用。


    步平安盯着北月的地图看了很久。


    刘薛生站在旁边，笑眯眯的说道：“你想祸水东引？”


    步平安笑道：“相比演戏，我更喜欢看戏。”


    既然已经逃走了一个洞虚高手，那他们就需要尽快开始行动了。


    先机在手，干活轻松。


    信息外泄，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虽然话是恶心了点，但理真就是这个理。


    召开军事会议。


    兵分两路。


    韩信和冉闵更领一支。


    一路向西吃下栾川部落和甘岸部落，一路往北走吃下雨部落和山部落，再对向夹击天山三城。


    步平安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保证在方圆三百公里之内。方圆三百里外“电话信号”不好，不安全，没必要。


    战略就是这么一个战略。


    几个重要弟子屁股还没坐热呢，步平安就把想法讲完了。


    至于什么时候进攻怎么进攻，因为基本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所以在军帐里想不出一二三的。


    没有弟子傻到问这些。


    师傅是把我们当将领培养的，不是当兵卒培养的，那种问题要是问了，会显得自己很没用。


    只能说他们把步平安美化了，步平安之所以不说这些，是因为他也没想过啊。


    他单纯认为能顶着“冉闵”和“韩信”这两个名字的优秀战领，应变能力和军事指挥能力肯定好。


    步平安的要求就是，杀沧澜人，抢夺物资，解救宋朝百姓。


    步平安正要解散。


    冉闵高高举起了手。


    众弟子诧异的看着他。


    步平安示意他说。


    冉闵认真道：“敌人的孩子怎么处理？”


    这问题很小，也很大。


    步平安思考了片刻。


    认真道：“襁褓的婴儿领回来当成孤儿养，11岁之内没吃过人肉或者杀的不多的可活。军中光棍很多，女孩子不杀，却不是为了让他们勾栏解压，而是用于配军婚的。女子在这个时代身份不高，只能算是实力的附属品，分食人肉的概率不大。”


    “老妇不留，因为她们心有仇恨怨念，教化她们的可能性太小。杀过她们的男人和儿子，留着这些妇人，不管对她们多好，哪怕把她们当人，只要沧澜国的人对她们招招手，她们依旧会爬过去当狗对我们亮出獠牙。”


    冉闵诧异的道：“她们部落之间也融合啊，那这些妇人为何能忠诚于杀夫杀子的敌人，我们明明仁慈，为何不能被我们改变呢？”


    步平安沉默了。


    问题听着有些顶嘴意思。


    冉闵问后就开始后悔了。


    见步平安久久不语，更是忐忑。


    “师傅…我不是那意思，我单纯是好奇。”


    步平安摆摆手。


    “我知道你最近在学习儒家的诸多典籍，开始思考人性本性那些傻缺但直指本源的问题，只要学习了这些，就会开始思考别人为何这样，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人和人的相同之处和不同之处。你不是忤逆我质疑我，你只是好学，我知道的。”


    冉闵身形微颤的对步平安躬身行礼。


    他没想到，平时里对他不闻不问的师傅，原来连他最近看什么书都知道。这哪里是不关心，分明是一直在关注嘛。


    如何不让弟子感动？


    “我没生气的意思，我只是在思考怎么回答。”


    “人是因为有思想才复杂的，更复杂的是，人与人的思想是大不相同的。”


    “而这种思想，是受所在的群体长期影响出来的。”


    “狼养大的孩子四肢着地，嘴有獠牙，会茹毛饮血犹如狼崽。你杀了狼把他从狼族里区分开，依旧无法剥夺他的狼性，无法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女子在沧澜中长大，她们的天性就会依附强者，就会把自己当成一件物品，她们不会觉得和丈夫的兄弟睡觉有什么大不了，因为那里的每个人女子都如此，她们甚至会因为有很多男子喜欢和自己睡觉而骄傲。”


    “部落间融合，不管男人怎么换，她们依旧有价值，她们的儿子大概率也会被延续，从来就没恨，只要稍稍对她们温柔，她们就心安理得感激涕零。”


    “我们和她们文化不一样，种族不一样，习性不一样，我们杀了她们的男人儿子，我们对她再好，她都会恨我们，因为我们剥夺了她做狗的权利和快乐。”


    “年龄大了习性固化了，思维就难以改变，让人当狗是痛苦的，让狗变成人何尝就舒服了呢？所以的意思是不留着她们，因为她们会用身体霍乱雍州，更会把她们的子女教坏。”


    冉闵躬身行礼。


    “受教了！”


    众人郑重其事的拜服。


    步平安挥挥手。


    众弟子躬身出了大帐，各自行动。


    步平安则领着几个傻大儿来到了敌营厨房。


    因为他在这里察觉出一些阴寒的气息。


    （难得讲个道理，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