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渊是处深不见底的寒潭，下通暗河，不知底下洞有几何，更不知暗河通往何处。


    渊底寒气逼人，可在它的地面上却有几处温泉，四季如春，温暖异常。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有阴必有阳吧。


    赵飞燕和孙二娘寻了一处有大石遮挡的温泉，褪去脏衣脏裤，小心翼翼的走进水里。


    让人心动无比的画面不便描述，只知道在那一刻，春风扶腰不忍去，普天翠绿不及人，如果老天不是女子，看见亦柔情，瞧见难转目。


    孙二娘悄咪咪靠近赵飞燕，一把抱住可人儿，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又是抓又是挠痒痒的。


    赵飞燕先是一惊，接着就笑个不停。


    一个劲的求饶告罪。


    赵飞燕怕痒，那是孙二娘亲手实验过的。


    “让你打趣我？让你调笑我？小狐狸精！以后还敢不敢了？”


    赵飞燕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求饶道：“二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眼见孙二娘的手还在咯吱窝下不依不饶，赵飞燕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既为自救亦为报复，对着近在咫尺的馒头一口咬下。


    孙二娘一声娇哼，顿失气力。


    赵飞燕抓住机会终于脱离了女魔的掌握。


    两人泼水嬉闹。


    春光灿烂。


    就在这时，大地微颤，水面也荡起轻微涟漪。


    二女脸色微变。


    立马从储物戒里取出换洗衣服，穿上后走出温泉。


    草原天际边。


    滚滚骑兵哄哄而来。


    二女不由得脸色巨变。


    这是被包围了吗？


    两人跑到灵马跟前，然后翻身上马，不敢立刻使出信号符，免得自乱阵脚被敌人寻着痕迹找来。


    分析出薄弱位置，奔驰而去打算突出重围。


    还没接触，只是打远瞧见，就知今天会是凶多吉少。


    只见远处，天际下人头涌动，高低不一，胖瘦皆有。既有沧澜打扮的，也有北月国打扮的，不知队伍多长，更不知有多少来人，或是三三两两，或是成群结队。


    看似松散随意，却因为四面楚歌的缘故，更显得插翅难飞。


    孙二娘和赵飞燕停马驻足。


    二女各取出三张信号符，赵飞燕率先发射入空。


    一张是定位，两张是大营，三张是此地有险十万火急。


    草原辽阔，师兄弟们四处任务，在不在附近不好说，看不看得见也得看运气。


    以防万一，还是得多射一遍。


    所以等了片刻后。


    孙二娘把自己手中的信号符也发了出去。


    赵飞燕哭丧着脸说道：“二姐！我有点怕！”


    孙二娘苦涩一笑，不知如何回应。


    劝她不要怕吗？可是面对死亡我也怕啊。


    劝她要勇敢吗？可是看到四面来敌我也怵啊。


    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没事！大不了一起死，一起死就没那么可怕了。”


    赵飞燕摸了摸腰间的香囊，强颜欢笑的打趣道道：“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师父都还没吃过我爱情的苦呢，总不能就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孙二娘抓紧长枪，别好利剑，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赵飞燕手上的动作不停，突然问道：“二姐！如果我死了，你说师父会不会为我流泪啊？”


    孙二娘苦笑道：“漂亮的女徒弟死了，是个人都得伤心啊。”


    赵飞燕微微一笑，大喝一声：“师父！老娘喜欢你，请赐我力量吧！”


    缰绳一扬一甩，飞燕飞驰而出。


    长枪挥舞，虎虎生风风生虎；战场挥洒，舍生忘死方难死。


    孙二娘如影随形，与赵飞燕并肩作战。


    二女利用灵马的速度，横移竖冲，见了弱的就快刀斩乱麻，遇到强的就拉远不缠斗。


    若是有境界差不多的修士追杀近身了，二女也会默契的合力狙杀。


    论打架这块，步平安教的只有推陈出新，从来都不是墨守成规。


    横冲直撞左右穿插，只片刻功夫，身后就丢下了几十具尸体。


    可惜敌人源源不断，如蚁如蝇。


    前方势大敌强。


    二女发觉不对，调转马头想要自救，呼啸着飞出即将合围的圈子。


    孙二娘气喘吁吁更显硕大。


    赵飞燕鲜血淋漓更显娇媚。


    两人对望一眼，飒然一笑。


    纵然心中惧死向生，可是真要面对这种情况打出真火，那也是顾不得害怕的了。


    两人驱马靠近深渊，脱离战圈，赚了少许的休息时间。


    赵飞燕浑身血口，看着惨不忍睹。她手臂轻颤，轻声笑道：“二姐！我们靠近潜龙渊吧，若是你先死了，我也没力气再战，我就抱着你跳下去；若是我先死了，你也没力气再战了，你就抱着我的尸体跳下去。”


    孙二娘当然知道赵飞燕的意思，先不说沧澜国有吃人肉的习性了，谁知道有没有更变态的人想用她们的尸体诱导师兄弟们犯傻啊？


    孙二娘也不答话，只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两人只是喘息片刻。


    大队敌人已经蜂拥而至。


    且战且退，灵马终于是负重难行，一声痛鸣，倒地不起，也将二人甩飞了出去。


    孙二娘跑到赵飞燕跟前，搀她起来。


    两人一枪一剑，杵地借力。敌人刀尖抢尖头对人，却没立马捅杀，想来是觉得她们已经成为瓮中捉鳖，所以想抓活以做他用。


    站在深渊巨口边。


    赵飞燕哭道：“二姐！下面好黑！我不敢活着跳下去。”


    说完长枪挥动捅杀出去，看着去势汹汹，实则是外强中干。


    被人轻轻一拨，长枪脱力变向，紧接着一支长枪扎来，赵飞燕捂着胸上的长枪，然后无力低垂着脑袋，缓缓吐出一口气。


    赵飞燕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香囊，身体一僵，站着死去。


    孙二娘挥剑乱舞，不顾不断扎来的枪口，一把抱住赵飞燕，连拖带拽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奋力后仰坠入墨黑寒渊。


    …


    百里之外。


    冉闵带着门人朝着孙二娘和赵飞燕释放过信号符的方向奋力奔驰。


    看到敌人后，也不做休整和蓄势，杀意盎然的冲杀而去。


    冉闵这队和韩信那队一样，都是军卒出身，成军早，纪律好，杀力强，感情深。


    敌人面对他们，如同鸡蛋撞了石头，碎了满地，流了一路。


    众人追杀数里，丢尸近千，可惜敌人跑的太散，难以扩大战果。


    查看了整个战场都没找到门人和门人尸体。


    最终还是侦察兵顺着战斗的痕迹和血迹找到了潜龙渊的崖边。


    冉闵弯腰捡起地上那个血迹斑驳的香囊。


    这个香囊冉闵认识，是赵飞燕随身携带的那个，上刻有“平安喜乐”四个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