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城，辉煌生物科技分公司，会议室。


    李亮飞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最前方，翻看着这一季度的销售数据，笑吟吟的将其放在了桌子上。


    “黎经理出事儿后，销售额直线下滑，甚至整整七八天都在下跌状态，我想知道原因！”


    销售部门的主管，摩挲着手上的茶杯，斟酌了一下，回答道：


    “主要原因是因为大部分客户都掌握在黎经理手上，很多我们都接触不到，也没有信任基础，加上元城现在也有其他人在接触药的生意，价格比我们低，所以收到了很大的影响……”


    “一个公司，没了黎经理就转不动了，那我留着你们是做什么用的？”


    李亮飞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销售部门的任务是什么？你知道吗？马上给各家医院打电话，还有驻军医院，我做主，药物价格降低百分之十，如果订单量大的话，还能给优惠，哪怕是赔钱，也要先把生意运转起来，工厂没有订单，工人们拿不到工资，会出大事儿的！”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点了点头。


    李亮飞站起身来，脸色严肃：


    “我知道黎经理出事儿的事情，让你们很多人都有些担心，但黎经理这边的情况影响不到你们，他的死是因为个人恩怨，你们和这件事情无关，我会保证在座各位的人身安全，从今天开始，我会以个人名义雇佣安保公司的人，接送你们上下班！”


    一众中层管理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


    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来报复自己？


    那群废土区来的疯子，当街杀人啊，老黎身上全是弹头，都没人样了，在场留下的高层都是胆子大的，或者找不到其他能养家糊口的工作的，老黎出事儿后，中层走了得有一大半了。


    要不是辉煌是大企业，福利待遇都不错，工资也不低，恐怕元城的分公司都倒台了。


    李亮飞接手这个烂摊子的原因有两个，第一，给黎左海找机会报仇，第二，抓住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也算是来镀金的。


    散会之后，李亮飞坐在会议室里，看着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默不作声。


    这时，一个留着背头的硬朗中年人，从门外走进来，双手揣兜，站在李亮飞身边。


    “北河那边的分公司早就看上你了，为什么还来这？你也知道总公司那边，原本是打算放弃元城的盘子吧？”


    李亮飞双手搭在一起，笑了笑：


    “张叔，你也知道如果没有黎叔当年的帮衬，我跟我妈，早就死在区外了，我爸走了时候，很多朋友都对我们避之不及，只有黎叔和以前一样，还拿我当亲侄子，黎叔的家里人不能再牵扯进来了，所以他的仇，我得帮忙报！”


    张叔点了点头，拍了拍李亮飞的肩膀，欣慰地说道：


    “你没辜负我们的期望，我相信老黎在天有灵，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李亮飞当然知道黎左海贪钱的事情，也知道他徇私舞弊，利用公司的便利给自己谋财，但他不在乎。


    如果没有黎左海的帮衬，李亮飞没有今天坐在这张椅子上的资格。


    “对了，张叔，王奇峰那边有什么动静？”


    “池峰水下手的速度很快，约了王奇峰晚上吃饭，听说他还有个宪兵队那边的朋友，我猜的没错的话，是打算给王奇峰吃个定心丸！”


    李亮飞点了点头：“宪兵队这边的情况我摸不到，是保密的，到时候我让两个人跟过去，看看这个宪兵队的人到底是谁！”


    “你小心点，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张叔，您放心吧，我绝对能拿出成绩来！”


    ……


    太阳落山之后的元城，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因为资源的紧缺，秩序的重组，很多行业不分昼夜的开门揽客，譬如皮肉交易等等，还有数不清的夜店。


    人类的本质就是，哪怕生活环境再困难，也依旧能找到消遣的方式。


    一家老旧车厂里，之前跟大海关系挺不错的小北，手里握着水枪，正在冲洗一辆二手汽车上的泡沫。


    小北接过了之前大海手上的生意，经营着几家洗车行，还有暗中做走私汽车的生意，手底下的兄弟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一些，都是因为小北在棚户区给大海报仇的事情传出来后，很多人莫名过来跟着他，为了讨口饭吃。


    小北本身口碑就不差，在老城区和区外都有不少朋友，所以收入也不低。


    一个穿着夹克的青年走进车行，嘴里叼着烟，笑着说道：


    “手底下这么多兄弟了，还自己动手洗车啊？”


    小北擦了擦车上的水渍，转头看向门口。


    “张天恒？你来干什么？洗车？”


    张天恒弹了弹烟灰，笑着说道：


    “来和你商量个事儿，六和的判决还没下来，但是他最近要提前转监了，北河那边来了个大人物，听说要把他提走，原本是死刑，但是他这么一离开元城，可就未必了！”


    小北擦着车玻璃，头也不回地说道：


    “当时你拦着我，纯他妈多此一举，还搞什么正规渠道判他，这种王八蛋上面的关系有多少，谁都不清楚，让我一枪把他崩了，不就利索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张天恒走过来，拖了个凳子坐下，语气轻松：“我当时不拦着你，你给他干掉，陈涵的人就有理由带走你，而且他也没办法咬陈涵，但是现在机会来了，我给你个干掉六和报仇的机会，不过咱们得合作！”


    小北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你有见不得光的事儿才来找我！”


    “都是一条线上的，你我之间也没有利益冲突，那就有合作的可能！”


    “行，你说吧，要我干啥？”


    “我要你找几个兄弟，帮我……”


    张天恒说完了自己的诉求，小北叼着烟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妥，你这直来直去的性格我喜欢，那就按照你说的，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张天恒和池峰水在一家高档中餐厅前碰头，随后王奇峰也抵达了包间中。


    中餐厅外，两个青年开车停在了斜对面的街角，其中一人拉开车门走向了餐厅。


    在马路对面，有一辆印着搬家公司logo的面包车，同样熄火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