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恒坐在烧烤摊里面的雅间当中，和子洋两人一起吃着烤串，喝着啤酒，这时烧烤店的老板走了过来，戴着口罩，压低声音说道：


    “你们来之前咋不发个消息？我现在没啥准备，门口那辆车上坐着的司机，是不是来监视你们的？”


    这人当然就是燕城了，只是燕城这会有点忙不过来。


    鬼知道这地方为什么一开烧烤店，生意就这么火爆，赚钱都顾不上数钱，昨晚买的肉还没到晚上都快消耗完了。


    另外一边正在忙活的吕中云和赵挺，更是满头大汗的，赵挺负责烧烤，手艺相当不错，吕中云写菜单手都要酸了。


    开业到现在也就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已经赚了不少钱，其他店家看的都眼红。


    张天恒皱着眉头问道：


    “你们是干啥了？为啥这地方这么多人过来吃烧烤？”


    “我就是建议价格调低一点，而且搞了点活动，刚开业拉着亲朋好友一起来的，能八折优惠外加送一箱子啤酒，谁知道就成这样了？”


    张天恒撑着额头叹了口气：


    “行，算你们厉害呗，得了，我就是来问问有什么消息没，这段时间你们都打听到啥了？”


    燕城一边上菜，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这里毕竟是平民区，所以拿到的消息不多，不过有一点挺重要的，最近刘家订购了不少军火，昨晚有一队搬运工人过来吃饭，我从他们嘴里得到的消息，不过这批军火不是刘正堂订的，反而是运到了刘长峰的青城那边！”


    刘长峰？


    这个人的立场不该是中立吗？


    为什么这段时间突然开始倒腾各种武器了？


    张天恒眯着眼，对子洋说道：


    “这个消息，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变成我们的筹码之一？”


    子洋瞬间明白了张天恒的意思，把这个消息告诉刘正堂吗？来换取他的信任？


    子洋沉吟了一下，开口回答道：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威城，是刘正堂的地盘，你觉得刘长峰搞这些动作，他能不知道吗？这一手借花献佛其实真不怎么样，起码在我看来，刘正堂可能早就知道了刘长峰的某些动作……”


    张天恒闻言点了点头，其实和刘正堂这个人有过一次接触之后，他多少也明白了一些这个人的性格。


    首先，他的确是有些高傲的，但是他也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并不会因为某些人的一些吹捧，就飘到天上去了。


    张天恒拎着一串羊肉串，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仔细想想，刘正堂能有今天这个位置，其实和他本人的能力有直接关系，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养子，在这个刘家里，位置其实挺尴尬的，我们要从他的处境出发来说服他，不妨多拿他养子的身份做做文章！”


    养子，就算是刘韵迟对他一视同仁，可其他几个掌权的兄弟姐妹呢？


    未必就对他一点芥蒂都没有。


    为什么刘正堂选择接触外边的这些势力，他难道不清楚通敌的下场吗？


    顶着通敌的名头也要来试探试探老爷子的底线，其实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了。


    越是看得清楚的人，其实越是难以自拔，尤其是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刘家其他几个同辈人一起联手，将他逼到这个程度的。


    掌握了这一点之后，张天恒的脸上就多了几分自信：


    “站在这个角度，我们再来看看刘正堂此刻的处境，其实他是被迫掌握这个主动权的，就算是他没动作，刘长峰也要逼着他做出选择来，我觉得刘家未必是真的要反，极有可能是他们在逼着刘正堂放权！”


    子洋当即眼睛一亮，一只手拍在了桌子上：


    “有道理啊！我就说刘韵迟怎么可能越老越糊涂，刘家这么多年的经营，一旦要是当了反贼，根本走不了多远，一点意义都没有！”


    张天恒喝了口啤酒，只感觉轻松了不少，反倒是不着急了。


    “燕城，接下来你们要多多打听打听另外两支刘家的动静，小道消息就行，其他问题暂时不用在乎，好好经营这店铺！”


    燕城点了点头，将一盘子毛豆放在桌上，压低声音说道：


    “你们车上那个司机下来了，小心点！”


    张天恒点了点头，继续和子洋喝酒，果然，那司机推开门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两位吃的怎么样？这顿算我请的吧，两位尽快，老板说想见面谈谈……”


    张天恒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烤串，冲着燕城说道：


    “老板，剩下的不要了，桌子上这些给我们打包吧！”


    “妥！”


    ……


    半个小时后，在刘正堂的办公室里，张天恒和子洋见到了一脸平淡的刘正堂，后者身前的桌子上，放着几瓶酒，不过地板依稀可以看到血迹，这让张天恒稍稍警惕了几分。


    “抱歉了，两位，我刚才处理了点家事，家门太平的时间太长了，总是有些人心里就长了草，拔不干净……”


    张天恒坐在沙发上，笑着接过了酒杯：


    “无妨，我们在城里逛了一圈，倒是长了点见识，坦白说威城现在这么太平，还是多亏了刘先生的殚精竭虑！”


    刘正堂的脸上这才出现了笑容：


    “张先生就别吹捧我了，坐，我们继续谈正事儿！”


    接下来无非就是一阵扯皮，关于技术方面的事情，刘正堂果然十分感兴趣，显然欧情七局那边并没有抓住他真正想要的筹码，这就让张天恒轻松了不少。


    刘正堂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坐在椅子上，双手互插，开口说道：


    “坦白说，欧方那边给出的条件，跟你们比起来，弹性太小了，我个人是不太喜欢的，他们有点敝帚自珍的意思，我就喜欢和心胸宽广一点的人做生意，所以你们这边我是比较看好的，尤其是技术方面，那如果我答应你们的条件的话，能不能先给点彩头？”


    子洋眉头微皱，刚要说话，张天恒就率先开口了：


    “这个当然没问题，这年头就算是卖粉还要先验验货，一点彩头而已，完全没问题，我回去联系一下上面，很快就能给刘先生答复！”


    “痛快！那就这样，彩头让我满意的话，咱们立刻展开合作！”


    这句话一出来，张天恒就知道，刘家内部的情况已经很严峻了，刘正堂已经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