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这个位置，在情报局里面属于资历比较老，但是权力不大的那种，妥妥的中层打工人 。


    很多机密情报，只有过时了的他们才能接触到，但是在行程方面，毕竟坐在一栋大楼里面，就没有能严格捂住的风声。


    李英的目的就在于，要搞到足够详细的情报，并且还能找个合适的位置来监视，不过他要首先搞清楚刘云朗在情报局这边，值当一个什么位置。


    是关键人物，还是一笔生意的搭头？


    而且还要搞清楚刘云朗带出去的机密到底是什么，所以不得不说任重而道远，但是万事只要开了头，都不算难。


    有了戴维斯这个内应在，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两人谈了个把小时之后，喝得差不多了，戴维斯那边现在也花钱雇人开始照顾自己的父亲，不用每天都惦记着，自然是对李英相当感激的，所以在做内应这方面，是相当称职。


    对戴维斯来说，现在已经没必要谈论什么忠诚的问题了，他的上司已经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次申请，副组长的位置不管是从功劳上，还是从资历上来说，都应该是戴维斯的。


    只是这个组长用了不少理由，什么资历暂时还不够，什么上面的审批驳回了，资料不完整等等，各种各样的理由。


    反过头来，副组长的位置被原本这个组长的某个亲戚拿到了手，考试都是作弊进来的，情报局里大部分人都是知道这件事儿的，但是奈何组长的后台也挺硬，最终只能是不了了之。


    李英当时听完这些事情之后，只是拍了拍戴维斯的肩膀，给出了一个十分精准的评价。


    “人情世故，蝇营狗苟，这世道就这样，但凡有人的地方就躲不开徇私舞弊这四个字，看开点吧，还不如拿到手一些比较实在的好处！”


    李英直接开车将戴维斯送回了家，还特意来到那两个保护戴维斯，或者说是监视这个技术员的安保人员，打了个招呼。


    他手里攥着一盒烟，冲着安保人员示意了一下，后者递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李英悻悻然收起了香烟。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太不懂得变通，走了走了！”


    ……


    华邦，蜀中某高速公路出口，张天恒握着方向盘，看着面前堵得长长的车队，转头冲着吴悠说道：


    “啥意思？这不是废土区吗？咋还堵车呢？你们也有检查站啊？”


    吴悠脸上盖着外套，闻言翻身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应声回答道：


    “正常的事儿，每天都有挺多要入关的人，都是来讨生活，逃难的，现在蜀中旁边这几个地区，没多少安生的地方了，流匪闹得挺凶，约莫是有人背后支援了不少钱，你直接开就行，我认识把关的人！”


    张天恒一转方向盘，直接超过了前面不少车辆，仗着这辆车性能比较强横，开到了队伍最前方。


    两个穿着战术背心，外面套着厚厚羊绒外套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停车，交钱，然后例行检查，想插队？看我心情！”


    后座上吴悠露出头来，冲着中年人说道：


    “吴家的车，有急事儿！”


    中年人看到吴悠，当即收起了脸上的嚣张表情，笑着说道：


    “三哥，您啥时候回来的？咋没提前露点风声？”说着，中年人冲着身后的同伴摆了摆手：“杆子抬起来！”


    吴悠笑着递给这中年人一盒烟，压低声音说道：


    “我回来的事儿先别往外露，回头做东叫你们吃饭！”


    中年人连忙应了一声，挥手示意张天恒开过去。


    这倒是让张天恒有点诧异：


    “咋回事儿？看这样子，你混得还不差啊？”


    吴悠看到张天恒的眼神，当即有些愤愤不平：


    “吴家在蜀中好歹也是排前几的家族了，我就算是个旁系，那也姓吴啊，这群人都是看大门的，得罪我有什么好处？诶，你不会到现在都以为我在糊弄你吧？”


    “那倒没有。”张天恒叼着烟，握着方向盘往前走，说道：“我还以为你在吴家的地位，也就是个打杂的，要不就是蹲在大门口吃饭的那种。”


    吴悠一脸无奈，张天恒是一点都不避讳啊，膈应吴家就算了，连带自己一并膈应上了？


    又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按照吴悠的指引，张天恒把车停在了一处两进的小院子门口，瞅着面积倒是不小，挺气派的，周边往外走走就是个贸易中心，店铺林立，瞅着倒是挺繁华的。


    “不错啊，这地方起码也能卖个百十来万吧，当然，是放在以前，这都是你的地方？”


    吴悠叼着烟，一边掏钥匙，有些沉默。


    “这也是你的地方，应该说是我姑姑，还有我爸妈住的地方，算是半个祖宅吧。”


    张天恒脚步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这座挺有韵味，但是没有什么烟火气的院子里，只感觉全然的陌生。


    倒也正常，毕竟打从出生开始，就没回来过。


    两人来到了院子中后，里面的装修是简单到了极致，清一色石板路，屋子里面倒是别具一格，现在简约风格，乳白色的地砖，挺有雅致的书架和摆件，不过就是上了年头。


    “两进之后左手边的房间别去，一进和二进的房间你随便选，反正这地方现在就我跟我大姐、二哥三个人住，他们回来还要几天的时间，你那几个朋友有落脚的地方吗？”


    张天恒背着包正在打量大堂墙壁上挂着的照片，闻言将烟灰捻灭在烟灰缸里：


    “你不用管他们，有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出来的，这照片上的……是这旁系所有人吗？”


    吴悠好像刻意不去看那些照片，但是头也不回地说道：


    “最大的那张合照里，穿着白色风衣，黑色长发，站在中间靠左位置的就是我姑姑。”


    张天恒的目光落在这似乎从未在记忆中出现的母亲身上，伸手轻轻按住照片，上面正值风华正茂，气质端庄的女人，似乎是在隔着一道壁障，也遥遥看着自己的儿子。


    两两对视，久久无言。


    张天恒突然笑了笑，心中某些郁结，悄然消失。


    自己终究不是被抛弃的，父母为了保护自己，才做出那个选择。


    那么接下来的人生，就有了一个全新的目标，报仇！


    此仇不报，还配当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