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远洋重工集团大楼门口，两辆安保局的外勤车停在了楼下，保安刚刚走上来，从车上下来的一个中年人直接亮出了证件。


    “安保总署经济调查小组，让路，我要找一下你们的黄明副董事！”


    保安寸步不让，沉声说道：


    “黄总不在，你们改天再来吧……”


    中年人从怀里掏出手机来，递给了保安，电话里面传来了董事长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


    几个保安这才马上让开，而远洋重工顶层，董事长看着下面的场景，神色犹豫，最后还是拨出了一个电话。


    “我能帮的都帮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运道了，要是再拦着，公司不好处理，舆论怕是压制不住！”


    电话另一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谢谢董事长，这人情我记住了！”


    董事长挂断电话后，身后站着的经理问了一句：


    “这些年黄明没少借助我们的名义搞事，很多盘子下的资金都有被挪动过，漏洞有两个亿上下，您看要不要我们和经济调查小组的人透露一下他的去向？”


    前者沉吟了半晌，长叹了一声：


    “小李啊，你要记住，没有黄明帮我们打通的那些渠道，我们不会有今天这个地位，他就算是有目的，可也的确是有功劳，我们就不要落井下石了，至于他能不能顺利离开，这就要看命了！”


    远洋重工落地青城有八年多的光景，能够后来居上站在今天这个位置上， 董事长的手段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可黄明牵线搭桥的许多关系，包括拉到了刘家的赞助，这同样是崛起的主要原因。


    董事长早先就知道黄明的小动作，但是也真心把他当做了搭档，合作伙伴，所以并没有站出来直接阻止。


    经济调查小组的人来到了办公室之后，董事长的态度十分客气，坐在沙发上，也不绕弯子：


    “黄明做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来到公司想找他谈谈，结果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事儿要出一趟安全区，直到通缉令出来，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抱歉，我要是早知道的话，肯定会向总署检举……”


    几分钟之后，中年人带人离开，小组一名成员骂了一句：


    “他是老总，他能不知道？肯定是故意放走的，我们应该早点来的……”


    中年人示意后者噤声，旋即拿出了手机：


    “喂？老李，果然和你说的一样，黄明已经跑了，不过远洋重工这边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说明他们不想和黄明穿一条裤子……”


    “好，麻烦你了，张组，回头我请你吃饭哈！”


    “客气了，有事儿互相帮忙嘛！”


    ……


    李森挂断电话后，坐在他办公室里吃着泡面的张天恒抬头说了一句：


    “让边防的人准备准备吧，不过不太托底，还是让田鸿飞也帮帮忙，毕竟我们身边能动的人太少了……”


    “你倒是自信，万一黄明提前有安排，已经出区了怎么办？”李森脸上挂着无奈看了一眼张天恒：“你大小也是个队长了，咋就喜欢缩在我办公室里吃泡面呢？院里也不是没有食堂！”


    “对付一口就行了，”张天恒笑了笑：“我就在这等消息了，哪个方向的关口有动静，我就动身，到时候麻烦李哥再跟我跑一趟了！”


    ……


    西侧关口，边防某营，一个嘴里叼着烟，帽子斜戴着，吊儿郎当的小伙，坐在岗亭里面托着下巴，一只手刷着手机，时不时打一个哈欠，瞧着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小伙其实长得还算精神，名叫曹荣，外号却叫曹大炮仗，因为脾气太冲，一点就着，家里在青城其实有点人脉，姐夫是新上任的防暴局副队长，原本曹荣也是在防暴局工作的，但是招进去第一天就跟教导员掀了桌子，连带着两个小队长都被他揍了，四五个人差点没按住他，因为之前曹荣是国外打过黑拳的。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姐夫安排了一个边防的闲散职位，一个月工资几百块钱，私下里进进出出关口的走私贩子再给他们上上供，一个月下来能到手能有两千多的样子，大部分边防的成员都够花。


    只是曹荣不一样，同期进来的兵都觉得他脑子有点问题，今天刚拿到手的分红，有时候就直接找了个会所全花了， 有时候大街上碰到拖家带舍，出来摆摊的穷苦人， 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人家扔下。


    路上偶然能碰到一些猫猫狗狗的，他也带着去宠物医院做做检查，治个病啥的，朋友也劝过他，可后者脖子一梗，张口就是我自己赚的钱，我爱咋花咋花。


    曹荣家里也有小公司，不缺钱，只是不想天天闷在家里跟老头子对骂，这才出来找个心静的地方消磨一下时间。


    今天曹荣的心情就挺不好，本来救回来一只小猫，花了两百多，寻思着放生，宿舍里不让养猫，结果前脚刚把小猫撒开，后脚直接被车撞了，救不回来，随便找了个风水好的地方给埋了，倒不是因为心疼钱，而是看着心酸。


    一看曹荣垮着个批脸，身边这些执勤的兵士也没搭理他，惹他不痛快，那纯属找揍，别说这一个营了，整个边防团就没有几个人能在他手上过几招的，这小子脑子不好归不好，手上功夫是相当不差！


    正在曹荣玩手机玩烦了，叼着烟晃晃悠悠来到检查站的时候，黄明的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在检查站这边排起了队，在检查站后面的公示栏上，贴着几张通缉令，曹荣站在公示栏旁边抽着烟，眼角余光扫到了一辆瞧着档次不低的越野，后座上的人脸有点熟悉。


    他转头看了一眼公示栏上的几张照片，再扭头对比了一下，就要迈步走上去，结果这个时候，身边的士兵拉了他一下。


    “你等会，这辆车是免检的，排长说的，你别整事儿啊！”


    曹荣一听这话，小暴脾气直接上来了：


    “啥意思？他说不能检查就不能检查啊？”


    士兵一看他这个b样，抬手说道：


    “行行行，我不管了，你去检查吧，回头挨骂别带上我！”


    曹荣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端着枪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