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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退守

    清晨,旭日东出,一片祥和,可是所有人彻夜未眠。


    “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得走!”阿芳急切道。


    “走?好不容易到了这西川,居然就遭到了东华会的袭击,我们难道不该杀回去吗?”朱奎道。


    “你这蠢货,你昨晚怎么没被东华会的弄死呢?你再乱多嘴你信不信老娘宰了你!”阿芳朝着朱奎吼道。


    朱奎被这个女人的气势震住了,不敢再出声。


    “我们去哪?”程欢问道。


    “去汇溪村!阿芳说道。


    “可是汇溪村不是东华会第一次袭击你们的地方吗?那里怎么安全呢?”龙骁道。


    “汇溪村后山小道通向我苗寨,矮子帮的人跟我苗寨的人会从那里出来,我们去跟他们汇合!这样一来我们进可出夔州,退可去苗寨,这才稳妥!等安置好了伤员,我们几个出来联手行事,将川中搅乱!”阿芳激进说道,她本就是不服输的性格。


    程欢眉头皱成了川,低声道:“可若是退守苗寨,出不来了怎么办?”


    “怎么?你还想带着这些残兵败将去江州不成?”阿芳毫不客气揶揄道。


    “这……”程欢脸色阴晦不明,虽然早就有所预料,可没想到东华会居然来的这么快,让形势急转直下……刚来打了第一仗就被逼的退守,他有些无法接受。


    “所有人,还活着的,带上残余的村民,全部去汇溪村,然后去苗寨休整,我们就沿着江边的大山走,不要行船!”阿芳说道。


    “难道我们大队人马就这么先撤吗?”龙骁很不甘心。


    程欢思忖了一会,开口道:“我们要在川东大江两岸构筑好据点,然后接应张纶的援军,等待朝廷的大军来,若是退守苗寨……”


    “你要在哪里构筑据点?你构筑的据点挡得住东华会吗?”阿芳挑眉问了出来,言语犀利。


    “我意,在夔州以东构筑据点,等伊宁回来……”程欢颇有些无奈,说出了这么一句谁也没想到的话来。


    “哈?”阿芳气的直接站起身,指着程欢的鼻子:“我跟阿宁这阵子付出这么多,没想到等来你程欢,你居然抱着退守之心,你他妈堂堂外庭都督,居然黔驴技穷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几个,都变成刺客去暗杀吗?一旦被围,你知道是何下场吗?”程欢面对着阿芳吼了出来。


    程欢不想去苗寨,也不想去当什么刺客,他想依托大江建立据点防守……


    “阿宁怎么就不怕被围?她怎么就敢孤身入敌境?你呢?你作为与她齐名的高手,你怂成这样子,成的了事吗?”阿芳质问道。


    “那你还不是要撤回汇溪村,撤回苗寨?”程欢嚷了起来。


    “先撤并不代表退缩!但是我们几个里面,你一个罕世高手,龙骁跟我虚境高手,我们三个难道盯着你们那些废物皂卫跟脓包帮众守据点吗?“阿芳厉声吼了出来,丝毫不给半点面子。


    两人脸色有些挂不住了,谁知阿芳嘴巴还未停。


    “我告诉你,阿宁推算,东华会估计可以调动整个西川的所有州军,我们若是无法在她回来之前将这些潜伏在军中的人拔出,介时川中几万兵马朝你据点杀来,你挡得住吗?”阿芳再次吼了出来。


    “先守着再说!”程欢也怒气上来了,他也是好面子的人,此刻被这个脾气极差的女人连番吼,他上火了。


    几个人吵的不可开交,根本就没办法拿定主意,自战后一直吵到天明……


    而此刻一间未被烧毁的屋内,四个年轻人互相关心着彼此的伤势。


    “朱枫,你怎么样?”小兰问道。


    “我还好……都是轻伤。”朱枫笑了笑,一脸疲惫。


    “月溪,你怎么样?”


    “我只是腿上有刀伤而已,不碍事的。”江月溪将手从腿上拿开,柔声道。


    小兰看向了叶眠棉,叶眠已经趴在榻上睡着了……她后肩膀有伤,所以是趴着睡的。


    “小兰姐你呢?”


    “我没事。”小兰浅浅一笑。


    “好厉害的东华会,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朱枫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此刻的他无比怀念他的师傅……


    要是师傅今天在,会怎么做呢?他陷入了沉思。


    小兰也陷入了沉思……


    清晨,剩下的人在埋葬了自己人的尸体后,还是选择了回撤。直接徒步沿着大江一路往东,朝汇溪村而去,这一路直接走到夜里,中途甚至都没停下,至夜后,后方留守的人联络到了他们,寻来船只,这帮人顺江而下,终于在翌日清晨抵达了汇溪村。


    所有人都疲惫无比,好在是没有其他噩耗传来。


    但是,东华会会善罢甘休吗?


    天尊立于一艘巨大的官船之上,而他这艘官船后边,足足还有十几二十艘巨大的官船,这些官船上密密麻麻全是兵,全装甲胄,训练有素的兵!


    一个身形偏高,体型偏瘦的男子,顶盔贯甲,站在了他身边,正是十二神将之一,江州军指挥使钟韶!而这些兵,正是他麾下的精兵,由于没那么多船,所以这次只带了五千兵马。


    但是,五千,这也足够了!


    “天尊,三护法说程欢藏在了龙骁的人马里面,这帮人跟巫芳会合了,所以才未拿下!”钟韶低头道。


    “原来如此,程欢倒是会耍小聪明。”天尊语气中没有任何表情。


    “张纶的人到哪了?”天尊发问道。


    “离夔州不远了。”


    “很好,程欢龙骁此刻一定躲在汇溪村,那里可以通往苗寨,我们直接杀过去,在张纶抵达之前灭了他们!”


    “是,谨遵天尊法旨。”钟韶恭敬无比点头道。


    有大船顺流而下可就快得多了,也就在程欢一行抵达汇溪村后不久,还未安定下来,江州军也到了。


    汇溪村村子内的房屋还在,众人也有落脚之处,但是经过一战之后,这帮人已是疲惫不堪,很多人倒头就睡……


    程欢在溪水边痛痛快快洗了个脸后,才站起身时,一个手下的皂卫来报,官兵来了。


    “官兵怎么会来?”程欢问道。


    “属下不知啊。”


    “让所有人,在村口集合。”程欢下达了命令。


    很快,所有人都聚在了村口,也就是当初伊宁跟左木左森等人打斗的地方。在程欢告知这个消息后,巫芳立马脸色一变。


    “我们得马上撤!”巫芳道。


    “往哪里撤?撤到你苗寨去吗?”程欢问道。


    “不然呢?”阿芳反问。


    “你认为官兵是东华会的人?或许他们只是被蒙蔽了呢?”程欢问道。


    “我从不相信官兵!他们向来跟土匪没什么区别!眼下很多人都带伤,若真起了冲突,恐怕还要死不少人,先撤到苗寨稳妥一点,跟矮子帮汇合后打回来就是了。”阿芳道。


    “这样,你们其他人躲到后山去,我见一见这个官兵的头领!”程欢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军士们没有被控制。


    阿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招呼所有人,都往后山而去,四个年轻人也无奈的跟了过去,虎妞叶眠棉伤重未醒,所以此刻这里听不到她嚷嚷。


    就在阿芳龙骁带人撤到后山之后,江州军来了……


    程欢站在村口看着眼前这浩浩荡荡,密密麻麻的官兵,脸色凝重,他看到了官兵,那官兵自然也看到了他。


    江州指挥使钟韶自人群中走出,指着程欢问道:“你是何人,何故在此?”


    “程欢!外庭程欢。”


    “哦?你是程欢?”


    “如假包换!”


    “有何凭证?谁知道你是不是?”钟韶嘴角划个弧,眼中带着一丝蔑视。


    “你又是何人?”程欢问道。


    “呵呵,你也配问本将军的名字?你先证明你是程欢再说!”钟韶露出不屑的眼神来。


    程欢脸色一变,此人倨傲无比,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们来此何干?如此兴师动众,莫非是来杀人?”程欢忍住气。


    “告诉你也无妨,本将奉西川西门总督钧旨,前来剿灭四月间夺取官银的贼寇,我们查到线索,贼寇就躲在这汇溪村内,凶狠狡诈,人数众多,所以才来了这么多人!”


    程欢脸色变了,他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江州军指挥使?”程欢问道。


    钟韶眼睛一眯:“正是本将!”


    程欢脸色一沉,双眼一凛,暗中运好真元,待蓄势完毕后,他猛然向前一掠,直扑钟韶而去!等到官兵们发现时,程欢居然已经到了钟韶五步之外了!


    程欢手一探,一爪伸向了钟韶的咽喉,他要就此将其擒拿!


    可谁知钟韶忽然被人一把自身后拎开,一只雄浑的肉掌自钟韶背后伸出,迎上程欢,程欢急忙爪变掌,与其一掌对了过去!


    “轰!”


    两人对掌一震,震的周围士兵四散飞开,有的甚至耳膜出血,这一震之下,地面都裂开一条沟来!


    程欢“噔噔噔”后退七八步才停下,他心中一惊,定神一看,与他对掌的居然是一个面具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尊。


    “你这贼子,居然敢偷袭朝廷命官江州指挥使,还冒充程欢,简直罪大恶极!”天尊义正言辞道。


    “你是何人?”程欢看着那人的脸,可那张脸上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出是谁。


    天尊似乎轻微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


    “来人,放箭!”钟韶手一挥,身后弓弩手齐刷刷拿出军弩对准程欢,毫不客气就是一阵箭雨射了出来!


    程欢左躲右闪,眼见箭矢密集,他双手画圆,挥掌一震!


    “哒哒哒哒!”无数箭矢似乎撞上了墙一般,在他身前纷纷坠落,伤不到他分毫。


    “给我上,拿下这个恶贼!”钟韶再次一挥手,身后军士潮水般朝程欢涌了上去!


    程欢心惊,那个面具人武功居然在他之上,而这些兵不分青红皂白就放箭杀来,他如何敢敌?程欢拔腿就往后纵,三十六计走为上!


    谁知身后劲风起,那个面具人居然施展轻功追了上来!


    钟韶见状,大喊道:“搜索整个村子,把贼匪都给我找出来,就地正法!”


    “是!”


    官兵齐声答应,几千人马朝着村内蜂拥而去,冲进村内民房,肆意翻找了起来!


    程欢很快被面具人追上,两人于空中交手打了起来,可交手仅仅十几招后,程欢便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人的武功过于诡异,自己的掌劲每次打出都会被面具人吸走一丝,而面具人的掌力则在不断增强……


    两人自空中打到地上,再打到山坡上,程欢越打越吃惊,一番交手下来,自己居然被压制住了,这才打了多少招?


    程欢一纵,他也一跃,程欢一脚踩塌一间竹屋屋顶,落入屋内,那人也顺着洞钻了进去,两人在屋内打了起来,几招过后,只听得无数竹片炸响,那间竹屋轰然倒塌……


    可程欢却从竹屋内拿到了自己的钢鞭,他用力挥鞭一扫!


    “涤荡四海!”


    凌冽的劲风扫出,气势骇人无比,可面具人却只伸出一只手一拦!


    “当!”


    程欢一鞭被他手臂徒手挡住,发出铿锵之声,程欢大惊,这人居然会少林铁臂功,而且看样子这铁臂功已经练到了极致!


    随后,程欢用鞭,那人徒手,两人交手二十余招,程欢却被打的节节后退,气喘吁吁。他的钢鞭好几次差点被那人抓住,他心惊不已,他一下退到山坡上,可还没缓过气,那人猛地自空中跃下,一掌朝他轰来,程欢脸色大变!


    “威镇八荒!”


    “轰!”


    程欢赶紧往旁边一跃躲开这一掌,而他脚下那山坡被这一掌轰的炸裂开来,震起裂痕数尺深,泥土草屑扬起一丈多高!程欢再回头看时,那小山坡又被他脚一踩之下,泥土飞散,顽石稀碎,霎时间被抹平!


    好可怕的功力!


    眼看那人再次杀来,程欢连忙举鞭抵挡,可不过四五招,他就难以招架,这人的掌力似乎更强了,这到底是什么武功?再这么打下去,恐怕自己真要殒命了……


    “我来也!”


    龙骁自林子里一跃而出,一杆铁棒抡起,照着那面具人劈头就是一砸!


    可那面具人只是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接,居然一把握住了龙骁那气势雄浑的铁棒,顺势往下一拉!龙骁大惊,慌忙一扭身,死死拽住铁棍!那人一脚挑起,龙骁侧身一闪,那人扯着铁棍一拉,膝盖往上一顶!


    “乒!”


    龙骁的铁棍被那人一膝盖顶成了两段!


    龙骁目瞪口呆,急忙一撒手,后退开来,程欢缓了口气,自刺斜里杀出,拦住那人,再次厮杀了起来。


    两人联手杀向了面具人,可是仍然颇感吃力,那人掌力雄浑无比,好几次让两人险象环生,两人打的心惊肉跳,世上怎会有如此强人?


    “呀!”


    龙骁一掌震出,那人也一掌震出,两掌“啪”的打在了一起,可是没有分开,龙骁忽然脸色一变,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正在往对面那只手掌涌去……


    “呀哈!”


    程欢赶来,一鞭朝着天尊那只与龙骁对掌的手砸下,天尊眼睛一眯,右手一掌朝程欢的鞭子一轰!


    “呃……”


    程欢钢鞭被震的一歪,砸在了地上,身子也被劲风冲了个趔趄。而龙骁的右手想脱离天尊的那只左手,但似乎被黏住了一般,根本就拔不脱……


    “我来也!”


    一道倩影自竹林里飞出,飞到龙骁身前,对着天尊前胸就是一拳!


    天尊伸手也是一拳轰出,可两拳一撞!天尊眼神微变,这女人的拳头居然恁般硬,不愧是森罗手!


    程欢调整姿势再次攻来,天尊不得已,一下将两人推开,翻身落地朝着三人打来,他身形极快,出手又狠,三人将他围在核心,皆使出最强武功,居然堪堪只打了个平手!


    “这人武功太诡异了!大家小心!”程欢喊道。


    龙骁道:“他能吸人功力!这是什么功夫?”


    天尊似乎是笑了笑,面具下的嘴里说道:“你们猜?”


    看着那张面具,阿芳忽然道:“这个狗贼,就是东华会的天尊!”


    “什么?”龙骁大惊,气急之下运足掌力,再次朝天尊一掌打去!


    “嘭!”


    龙骁一掌打在天尊胸口,可是天尊纹丝不动,而龙骁的内力再次被引的朝他体内流!龙骁另一手赶忙打去,可天尊忽然脚一抬,一脚打在龙骁膝盖之上,龙骁吃痛身子一屈,半跪了下来,另一手也打空了,随后天尊一脚打在龙骁身上,龙骁吐出一口血,跌了出去……


    程欢一鞭砸下,被天尊一手抓住钢鞭,程欢死死拽住,可令他心惊的是自己的真元居然顺着鞭子涌入天尊体内……


    阿芳自另一边也是一掌打出,被天尊左手一接,天尊丝毫不惧她的五毒掌,阿芳的手也被黏住,随后天尊腿一个横摆,一脚打在阿芳腹部,阿芳“噗”的吐了口血,也半跪了下来。


    三人联手,居然都打不过他……


    眼看两人吐血不支,程欢心急如焚。


    正在这危难时刻,一个刺猬球忽然从竹林里飞出,速度快到了极致,天尊一惊,正要放开两人时,程欢鞭子一扔,一把揪住了天尊的右手,阿芳伸出左手,也拧住了天尊的左手,天尊大怒,可那个刺猬球已至!天尊抬腿往后一摆,摆出个蝎子摆尾的招式,想要踢开那朝他后背撞来的刺球,不料前边的龙骁一扑过来,死死抱住了他的那条腿!


    蝎子摆尾瞬间变成了黄狗撒尿!


    “梆!”


    刺猬球猛的撞在了天尊的后脑,天尊身形一顿,一只脚动了一下,那刺猬球倒飞七八丈远后,再次飞速往前一撞!


    “梆!”


    刺猬球再次猛撞在了天尊的后脑之上,天尊脚步再动,身子为之一屈……眼中愤怒之色浓烈至极!


    “啊啊啊啊!”


    天尊浑身一震,将三人震飞,回身一掌轰向了那个刺猬球!


    “轰!”


    这一掌挥出,地面似乎被犁了一道,泥土翻飞,直至七八丈外,刺猬球一下闪开,原本位置直接炸了开来……


    天尊摸着后脑勺,啐骂道:“死矮子!”


    “快走!”


    刺猬球一展开,变为了高如山那矮小的身影,他自苗寨养好伤出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将三人救了下来!


    四人不敢犹豫,捡起兵器,转身一腾,纵身潜往了竹林里,消失了。


    天尊没有去追,仍然摸着后脑,手一摸,一片黑血,刺上居然有毒……


    他那面具也难掩饰脸上的愤怒之色,他浑身一震,运起八荒饕餮神功,身上毛孔张开,雾气腾腾间很快将毒逼出,然后纵身一跃,又到了村里钟韶的身边。


    “给我追!往苗寨方向追!”天尊言语中难掩愤怒之色。


    “是!”


    钟韶手一挥,无数官兵齐刷刷往汇溪村后山跑去!


    而汇溪村后山,苗未娘青竹千针等人接到了受伤的三人。


    “大当家的!”青竹一把扶住了阿芳,阿芳见到自家人舒了口气,笑了笑,摇摇头,表示没事。


    “呜哇……”龙骁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膝盖一软,往地上一倒,被千针一把拉住手臂。


    “龙骁,你怎么样?”阿芳急切问道。


    龙骁没有说话,努力平复着气息,他看起来很不好受。


    程欢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口也是一口血,他心中震骇,世间怎么可能还有如此高手……


    世上不是没有绝世高手吗?


    “撤回苗寨!”巫芳下了令来。


    苗未娘道:“我来断后!”


    程欢看向了这个小姑娘:“你?”


    “嗯!”苗未娘点点头,随后取出一支翠绿的竹笛,原地吹响了起来。


    随着笛声吹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自林地竹叶上响起,程欢低头一看,地上无数蚂蚁,密密麻麻自山中爬出,直奔外边村子而去,这些蚂蚁路过他们身边,却当看不见一样,一出竹林,便四散开来,程欢看的心惊,眼前的蚂蚁米粒大小,颜色红的发紫,他听说过这种蚂蚁,苗家蛊师最喜欢操纵的一种毒蚁——醉心蚁!


    “你是蛊师?”程欢吃惊的看着这个幺妹,苗寨居然有这等年轻的蛊师!


    苗未娘点点头。


    钟韶指挥军士进山搜索,可还未到山边,很多士兵就开始停下来挠痒,由于穿着盔甲,根本不好挠,这些士兵一个个歪歪扭扭到处去蹭,可蹭着蹭着,人就倒了下去……


    前边士兵一下倒了好几十个,一个个口吐白沫,横死一地,后边的士兵心惊不已,大喊大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钟韶忙问。


    “我们的人莫名其妙就死了!”


    “什么?”钟韶大惊,连忙告诉了天尊。


    天尊得知后,眼神阴沉无比,走上前时,忽然前边一个士兵喊后背痒,天尊一把掀开那士兵的衣甲,只见他后背上有一只米粒大的蚂蚁正往他血肉里钻,而士兵却只感觉到痒,没喊痛。


    “醉心蚁!”天尊声音冷了下来,抬手一掌,直接送那只蚂蚁以及那个士兵归了西。


    “天尊,这是什么东西?”


    “蛊虫!”


    “啊……”周围不断有士兵倒下,天尊后退两步,望向了地面,看见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蚂蚁爬来,他脸色一沉。


    天尊抬手两掌一轰,前方地面龟裂粉碎,无数蚂蚁化为了齑粉……


    天尊望着那片看不到边的竹林,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们不仅有操兽师,还有蛊师!”


    “那我们怎么办?”钟韶为难不已,在布满毒虫的竹林里,这些人进去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撤……”天尊心有不甘的下达了命令,在这险恶的丛林里,跟蛊师与操兽师周旋,稍不留神恐怕就会死于非命,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望着那些州军如潮水般撤去,林子里的人终是松了口气。


    “未娘,多亏了你!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小兰抓着她的手道。


    “我其实也是去了苗寨学到的,我发现这些蚂蚁很听话,于是就带过来了。”苗未娘朝小兰嫣然一笑。


    程欢沉下了脸来,想到了一件事,张纶他们怎么办?


    “要派人去通知张纶,让他在巫山附近立寨等候,先不要上来。”程欢说道。


    程欢话音一落,身边的人面面相觑,这要派谁去呢?


    还是矮子帮的人站了出来,水得清道:“我熟悉这一带的地形,我去通知张纶!”


    “好!”


    程欢毫不犹豫,撕下一块衣襟,咬破手指,沾上血,一笔一划的写着血书,很快,他将血书写好,递给了水得清。


    水得清接过后,程欢对着他俯身一拱手:“拜托了。”


    “交给我吧!”水得清朝着东边一窜,钻进竹林里很快就不见了。


    “那伊宁呢?我们得有人盯着眉溪村跟汇溪村,她要是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阿芳想起了这事。


    “我派人去盯着!”高如山道。


    阿芳点头,高如山去安排了。


    重获安全的众人心情复杂至极,程欢想到刚才那场恶战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这个天尊,实力太可怕了,要怎么样才能杀了他呢?他长长叹了口气。


    “怂货,程欢你真是个脓包!”巫芳骂道。


    程欢没有反驳,他心情低落无比,才到西川几天,就损失了那么多人,还被逼得退守苗寨,他这一生,都没碰到过这么绝望的对手……


    程欢抬眼看向了西方,伊宁,恐怕得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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