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身上的气机波动再度激荡，从而整座大阵也随之越发强盛，恐怖的吸扯之力，让不语强行施展的佛门大阵，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架势，不得不让帮助不语维持阵法的空相和空闻都全力运转真气，这才算是勉强将阵法稳定下来。


    而作为阵法的主持者，不语周身的金光也越发璀璨，显然承受力量最大被他，也是受到魔引大阵影响最大的人，但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哪怕周身的气机在不断流逝，也并无任何异样之色。


    反倒是被空明控制下，被迫成为魔引阵法支柱的悟法四人，空洞的神色上都出现了一丝痛苦之色，他们的修为还在持续提高，可真气也在飞速流逝着，显然他们现在根本不是布阵之人，而是成了阵法力量的源头的存在。如不语这般修为高深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的修为看似在增长，实则都是被强行突破潜力激发所至。一旦被阵法将身上的真气修为全部吞噬，也就是他们身死道消的时候了。


    眼前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沉默片刻的不语，终于缓缓上前一步，他看着空明，以心语之法，缓缓问道：


    “空明，你所做这一切，是因为十六年前的事情吗？”


    这是不语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第一次问的时候，空明并未正面回答，而这次发问，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空明和渡厄的身上，空明冷笑道：


    “原来你还记得十六年前，我以为你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空释师兄！”


    空明在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声音尤为加重，似乎是要刻意提起十六年前的回忆一般。不语微微沉默，空明略带嘲弄的语气问道：


    “你既然提到十六年前的事情，不妨说的明白点，你觉得我是为了哪件事情呢？”


    空闻抬头，眼中划过一丝波动，看向一旁的不语，眼见不语要上前一步，他立刻想要阻止不语，但却被不语先拦了下来。


    不语看着空闻摇了摇头，以心语之法缓缓说道：


    “事已至此，无需再遮掩了，此事已经放在贫僧心里十六年了.....”


    空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语对他摇了摇头，空闻见他眼神坚定，最终只能是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退了回去。


    而不语则缓缓上前一步，他平静看着空明，以心语之法，直接在所有人的心神中缓缓开口道：


    “你是为了十六年前，纯阳真人之死的事情，对吧！”


    纯阳真人是谁？


    听到不语的话，下方的寺众都是一头雾水，互相对视，小声议论着，显然，他们似乎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


    看着下方的反应，空明少见的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意味深长道：


    “纯阳真人，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听到过的名字了。果然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吗......”


    匆匆赶来的广目尊者，微微皱眉凝神想了想后，突然开口道：


    “贫僧曾经在很多年前听说过这个名号，似乎是道门中的一位高人，曾经有一段时间，名气不小，但贫僧记得听说此人似乎失踪了，不曾想，他竟然死了？他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


    听到广目尊者的询问，空明只是冷笑着看向不语，而不语依旧是面色平淡，缓缓道：


    “是贫僧杀的！”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僧众都震惊无比的看着屋檐上的不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语是什么人，十几年前就是名动江湖的不动明王，佛门年轻一辈中，首屈一指的存在，不管是佛法还是武道修为，都是最上乘。


    而且他慈悲为怀，乐善好施，公正仁和，在江湖中年轻一辈的名声极大，否则在去往西荒的一战中，也不会以他为首。


    这样的人，即便在西荒与他人生死搏杀，也不曾害人性命，又怎会去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同为大夏九州的道门同伴。


    一时间，下面的议论声再也无法抑制，空闻和空相都是面色铁青，沉默不语。


    不管下方的议论和质问声有多大，不语的脸色都是一成不变的平静，他继续平静的以心语之法说道：


    “因为你与纯阳真人张虚淮是至交好友，所以，你对他的死，一直都对我有些耿耿于怀。这一点，我在离开西荒的时候，我就知道！”


    空明冷笑一声道：


    “他是我的至交好友，难道不是你的至交好友？他不仅仅只是你的至交好友，他甚至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该不会都忘了吧！”


    空明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激动，声音也变得大了一些。


    “当年在落叶河畔，皇甫魁携带十大高手围攻与你，在我们未曾赶到前，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替你挡住了气势最盛的皇甫魁，就凭你和罗刹圣宗的那个女人，如何能够撑得到我们赶来。”


    不语依旧是心语缓缓道：


    “贫僧从不曾忘却。”


    空明见他依旧是神色平静，心中更是怒意大涨，不由沉声道：


    “可你又做了什么，你亲手杀了他，杀了你的救命恩人，曾经与你多年相交的故友。”


    不语沉默片刻后，缓缓道：


    “贫僧迫于无奈。”


    空明怒声道：


    “放屁！当年摆在你面前的选择从来都不是一种，你明明还有第二个选择，那个可以不必杀他的选择，可你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杀了他。这就是你的迫于无奈。空释师兄，不语大师，论忘恩负义，你比我强多了！”


    空闻见状，想要开口说什么，但不语却先一步缓缓道：


    “即便如此，你恨的是我，想要杀的也是我，却与他人无关，可你为何要迁怒整座灵觉寺，这里的寺众，都是你的师兄弟和师侄，他们不曾对你不起。”


    听闻此言，空明的笑声却更加癫狂了，他满是嘲讽的看了看不语，幽幽道：


    “不曾对不起我？到了现如今，你们还敢说这样的话。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不语听到空明的话，明显露出一丝疑惑，眉头也不由微微皱起，他从空明的语气中听出，对方对于灵觉寺的愤怒，甚至还在自己之上。


    这让他敏锐的发现，这里面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