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幽姿浅浅一笑，自嘲地笑笑道，「其实，我算不上前任，我们没有正式确认过关系，一直都是朋友。」


    也许当时在外人的眼里，他们吃饭看电影，看上去是一对情侣，可事实上，他们从未相互表示过，即便是暗示，也是十分隐晦。他介绍她时，称为朋友；她介绍他时，也是朋友。


    「你是这么认为，但韩于思不会这么想。就连江看你的眼神，别说韩于思不信，我都不信。」商少云道。


    「外人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我自己信就可以了。」向幽姿淡淡地道，走到窗前，屋后隔一条巷子，依旧是联排的老宅，院子里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正追逐嬉笑，「六年过去了，没有结束也结束了，难不成还要让我为了事情向她解释吗？」


    商少云走到酒柜边取出红酒和两个酒杯，各倒了一杯，来到窗边，递了一杯给向幽姿。


    「谢谢！」向幽姿没有拒绝，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那你现在对连江，还有感觉吗？」商少云试探地问道。


    向幽姿晃着酒杯，看着酒红色的液体沿着酒杯转动着。商少云以为她不愿意回答，抱歉道，「对不起，幽姿，我只是突然很好奇，所以才……」


    向幽姿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缓缓地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如果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你的，我不想骗你。」


    被人信任是一件幸事，经历过风雨的商少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动容道，「谢谢！」


    「六年过去了，当初的感情早已消失干净，现在的感觉，更多的应该是遗憾吧。」向幽姿语气幽幽，神色平静，只是眼底泛出几许茫然，几许惆怅。


    商少云转身去拿来酒杯，为向幽姿又倒了一杯，放回酒瓶后，问道，「遗憾当初没有确定关系？」


    「这只能算是其中的一部分，」向幽姿转过身，背靠着窗户，看向商少云，浅浅一笑，带着些许无奈道，「看看人家情侣，分手的时候，要么哭得撕心裂肺，要么打得鼻青脸肿，要么醉得一塌糊涂，我们呢？什么都没有，他突然消失，跟平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平时等个两三天他就回来了，而那一次，他没有回来，彻底消失了，连找都没有方向。」


    商少云调侃道，「是情侣才谈得上分手，你刚刚不是说没确认关系嘛。」


    向幽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笑一声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接受这种无声无息的方式。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醉，不能胡思乱想，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世上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过不去也得过去，那么惨痛的经历，她都过来了，相比而言，连江带给她的痛苦还不至于将她击垮。


    商少云半低着头，目光有些空濛，回忆一下追到十年前，那个时候，她也告诉自己，不能再哭了，不能再想了，可越是如此，越是痛苦，几近崩溃。差一点，她就把自己给逼疯了。


    向幽姿没有注意到商少云的神色，转头看向窗外。今天天气不错，远处还有白云，像棉花糖一样。


    「后来想想，其实这也没什么，所幸我们喜欢过对方，却又不够深。没有掏心掏肺，自然不会撕心裂肺。」


    有的时候，她觉得这或许就是天意，老天爷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所以安排他们相遇后，都没有用情至深。


    商少云也看向窗外，哀伤溢出眼眶。当年，他们爱的掏心掏肺，所以当他离开时，她自然撕心裂肺。若非家人和他的兄弟时时刻刻守着她，她就随他去了。


    不过，比向幽姿幸运的是，他深爱她，她也深爱他。


    「现在呢，你喜欢霍霆亨吗？或者，你爱他吗？」商少云转头看了她一眼，此时所有的悲伤已经被隐藏到了心底。


    「嗯？」向幽姿微扬的语调，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商少云怎么突然把话题说到了霍霆亨身上，又似乎不明白商少云为什么这么问？


    「怎么？很难回答吗？」商少云再次看向她，笑问。


    向幽姿歪着头看着窗外，认真思考着商少云的问题，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看商少云，又看向窗外，最后看向商少云道，「我不知道。」


    商少云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微微蹙眉道，「什么叫你不知道？喜不喜欢一个人，你自己会不知道？」


    向幽姿想了又想，摇着头道，「我真不知道。」


    商少云目光一转，勾了勾嘴角，笑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西装吧。为什么今天送来，明天送来不是一样吗，反正你明天要过来取礼服。」


    向幽姿谈了一口气道，「不是不想让他知道嘛，你都不知道，今天还差一点就被他发现了。幸好我反应快，总算是有惊无险。算了，不说了，还是说说西装吧。」


    一说到西装，向幽姿就来了精神，「商姐，霍霆亨以往定做的西装是不是都是深色的？」


    商少云点点头，确实如此，霍霆亨在云深定做的西装除了款式上的差别，颜色几乎没差，不是黑色就是深藏青色。只是不明白向幽姿为什么这么问，挑眉看向她，「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向幽姿流波微转，紧抿双唇看向商少云，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道，「我想换个颜色？」


    「换个颜色？」商少云微微敛眉，不免有些惊讶，「什么颜色？」


    「浅一点的，」向幽姿想了想道，「嗯，比如蓝色，或者银灰色，再或者驼色，浅咖色，我觉得都行。」


    商少云将向幽姿提到的颜色在脑中过了一遍，又将这些颜色在霍霆亨身上过了一遍，摇摇头道，「你确定他会喜欢？」


    「不确定，」向幽姿努努嘴，老实道，紧抿的唇角和熠熠生辉的眼底露出某种期待，「希望他会喜欢。」


    忽地眉头一皱，露出不解的神色，对商少云道，「你知道吗？他衣柜里所有的西装都是深色，包括衬衣都是深色，除了三件白色衬衣。我真的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深色，几乎到了偏执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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