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亨身子有些紧绷，伸手握住了向幽姿的手，「你会怀疑我吗？」


    向幽姿摇摇头，轻柔道，「不会，你不会这么做。」


    自从余振同被砸进医院，各种谣言在公司里散播开来。公司就是谣言的温床，一点不假。


    在即将召开临时股东会前夕，余振同被砸，虽然警方公布这是一起意外事件，但是很多人还是将怀疑的对象锁在了霍霆亨的身上。


    她不能怪那些议论的人，如果不是他的枕边人，说不定，他也会怀疑霍霆亨，因为从时间上来说，太巧合了。而且，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霍霆亨一直憎恨他这个舅舅。


    霍霆亨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窗外，只是握着向幽姿手的手，紧了紧。


    向幽姿绕到霍霆亨的面前，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两边的胡茬还有点扎手。


    「你是我老公，任何时候，我都相信你。」


    霍霆亨低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只是眼底深邃，如无边的森林。良久之后，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向幽姿双手抚上他的后背，霍霆亨坚挺的背嵴，其实也有柔软的时候。


    「我们回家吧。」


    霍霆亨嗯了一声，握紧她的手走出办公室。出了电梯，来到停车场时，遇到员工跟他打招呼，霍霆亨似乎没看到，紧握着向幽姿的手，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向幽姿心疼地看向他的侧脸，张开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


    外人都说霍霆亨冷酷无情，但是向幽姿知道，霍霆亨的心底还藏着一份柔软，只是埋藏的太深了，深到他自己都以为没有了。


    余振同是霍霆亨舅舅，几次三番出手害他，想要他的性命。而霍霆亨也与余振同斗了很多年，可他从未想过要余振同的性命。


    他恨余振同，恨余敏同，可对于他们，他只想做个旁观者，他们是死是活，他都不想参与。


    如果真的像外界所说，霍霆亨早就对余振同出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外界不了解真相，也不愿了解真相，他们更愿意相信那种扑朔迷离的家族仇恨，相信人性的恶带来的曲折故事，也不愿意相信人心本就存有的最初的善良。


    不过，没关系，她相信他就好。


    就在这件事渐渐平息，所有人不在争论是不是意外时，舒誉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约她在余博南的咖啡厅见面。


    向幽姿来到舒誉的对面坐下，放下包，解下围巾，「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啊？大周末的，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


    「喝什么？」见到向幽姿，舒誉反倒不急了。


    「就这地方，还能喝到威士忌？！清咖吧，」向幽姿笑道，「余博南呢，他不在吗？」


    「他现在几乎天天都在医院，照顾余振同和余晓晓，咖啡厅都不管了，我只好下班的时候或周末过来看看。」舒誉感慨道，招手让服务员送来两杯咖啡。


    向幽姿道，「余振同做了那么多坏事，生个儿子倒是不错，也算是祖上积德。」


    舒誉笑道，「你现在说话，怎么有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向幽姿道，「我说错了吗？余振同坏事做尽，余晓晓同样坏事做尽，整个余家，也就余博南是个好人。」


    舒誉喝了一口咖啡，道，「我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余振同的事情。」


    「余振同怎么了？」向幽姿不解道，「醒了？」


    舒誉摇摇头，「余振同的案子现在由我们组负责。」


    「你一大早把我叫过来，就为这个事？！归到你们组也很……」向幽姿突然顿住，看向舒誉，「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余振同被砸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舒誉点点头，「一开始我们谁都以为是意外，包括派出所那边，也是作为意外进行的处理。可是后来我们发现网上有人反应，用灯箱做广告的是一家家具公司，去换新品广告时，检修过灯箱，而且有些地方重新换了螺丝，说是根本不可能掉下来。」


    向幽姿微惊，「家具公司是什么时候换的广告？」


    舒誉道，「两个月前。」


    两个月的时间，确实掉不下来，而且这两个月雨水天气并不多，至于大风，也就那天的风力大了一点，可街边的灯箱在安装时都会很坚固，能抗十二级大风，就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


    向幽姿道，「城管那边，你们也去问过了吗？」


    舒誉道，「看到网上有人反应，派出所那边当然要去查一下。先去的城管，城管说那条路的灯箱都是家具公司的广告，去年就租了。派出所那边又去了家具公司了解情况，与网上反应的基本一致。而且家具公司还反应了一个重要情况，灯箱掉下来后，他们去现场重装时，发现安装的螺丝好像被人更松动过。」


    向幽姿道，「这都能看得出来？！」


    「风吹日晒，难免有痕迹，」舒誉道，「技术部门的人已经检查过了，确实被人松动过。」


    「看来，余振同被砸，还真不是意外。」向幽姿道，「有没有找到凶手是谁？」


    舒誉摇摇头。


    向幽姿道，「那条路上不是有摄像头吗？不会关键时刻又坏了吧？」


    「没坏，不过看不清，」舒誉道，「凶手作案的那天，中到大雨，凶手带了安全头盔，穿着雨衣，基本上都背对着镜头，雨太大，就算有一两个侧脸，也看不清。不过从体型看，凶手应该是个男性。」


    「凶手很聪明，」向幽姿道，「那周边的市民呢，就没有人见过凶手吗？那一边都是商铺，如果有人爬到灯箱上面，不会没人看到？」


    舒誉道，「我们走访了路边的店铺，有几家人说，确实是看到有人爬上去了，但是因为雨太大，也没多关注，以为就是正常的检修。」


    「这是一次有计划的谋杀，」向幽姿道，「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凶手就一定知道那天余振同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就算余振同出现，就算颳大风，凶手就能算准，灯箱一定会砸向余振同？这也太巧了吧。」


    舒誉道，「我们还在查，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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