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再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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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四天了,波娜娜跟司徒展冷战已有四天了。她心里隐隐有点绝望,这幽深的王府若没有了爱情的存在,简直像牢宠,她郁闷地几乎要发疯。他这几天在干什么?是忙着对付尹非凡还是忙着跟他那大群姬妾鬼混?无论哪种行为都让她深恶痛绝!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波娜娜决定,如果今晚司徒展再不来,她就把信鸽放出去。
也许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晚膳时,他居然真来了。
丫环们都忙着下拜,她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地拨着饭,像没看见他。
恩准起身后,小灵开口问:「王爷还没用晚膳吧?奴婢这就去通知厨房加菜?」
司徒展没吭声,也就是默许。
丫环小倩端来温水,举着脸盆跪在地上,司徒展净了手,另一丫环小婷送上毛巾。
很快,凉菜和拼盘先端上来了。司徒展在波娜娜在身边坐下。小灵忙着摆着布菜,再斟上热酒。
此时的情景有点奇特,丫环们在桌前来来往往地忙活着,而桌前坐的两个人却一声不吭,只闷吃闷喝。
司徒展偷眼看波娜娜,见她的神情,如果自己不先开口,她是绝不会先服软的。她宁饿死不开口的倔犟,他在山洞里早就领教过了。
无奈,他只好拉下脸,主动夹起一只虾送入到她的碗里示好。
可惜,人家不领情,她又直接给扔了出来。
抬头打量那些丫环,见她们早都低了头。
小灵走上前提议道:「王爷好几天没有来这里了,玉妃有很多话想跟王爷说呢!反正夜也长,王爷和玉妃可以慢慢地边吃边聊。奴婢们在这里反倒不方便,不如退下,王爷看如何?」
司徒展赞赏地对她点点头,真是个伶俐的丫头。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司徒展放下了筷子,侧过头盯着波娜娜的脸专心看起来。
波娜娜真沉住气,专心吃自己的,不理他。
一声轻笑,司徒展揽住她的腰,嘴巴凑近她的耳边,柔声问:「还生气?」
波娜娜扔了筷子,扭过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泪。
「好了!」司徒展搂紧她,准备打叠起千般柔情哄转她:「是我不好……」
「你哪儿不好?」不待他说完,波娜娜就抢口问道。
「脾气不好!不过以后我会改的!」司徒展被她治得全没了性子,「你别动不动就不理我好不好?」
「是我不理你还是你不理我?」波娜娜更委屈了,「一走就是三四天,连鬼影都看不到。我知道你有很多女人,离了这里哪儿都过得很逍遥是不是?」
「今晚你吃了多少醋?怎么这么浓的酸味?」司徒展在她身上作势嗅着。
「谁跟你嘻皮笑脸?」波娜娜捶着他,「你这个该死的!想欺负我就欺负我,想和好就和好?美得你!」
「你吃不吃饭了?菜都凉了!」他故意改变话题。
「不吃了,气都被你气饱了!」果然她是见坑就跳,没法子这丫头智商天生就是比他低!
「饱了咱就不吃了!本王侍候你安寝!」司徒展拦腰打横抱起她。
「不要脸!放下我!从今开始不许你碰我!」波娜娜对着他又踢又打。
「这点可不能依你!」司徒展毫不犹豫地回绝。
波娜娜还要再说,却已被他抱进了卧室里,扔到床上。「混蛋!你就不能轻点?以为我是沙包呀?」
「娘子莫怪,是小生鲁莽了!」他学着戏文里的对白,逗得波娜娜忍不住笑出来。
他覆上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动情地说:「娜娜我真喜欢看你笑!真想一辈子看着你笑!」
波娜娜敛住了笑容,脸上浮起认真的表情,「这也容易,从此你不许再和我吵架就是了!」
「好,我们再不要吵架!他吻着她,边深情地沉声道:「娜娜,给本王生个孩子,我好想要属于咱们俩的孩子!」
波娜娜不语,嘴角漾起甜蜜的笑。
快乐永远都是和爱联在一起的,没有爱就不会有快乐,没有了快乐当然更不可能有爱。
要离开他好睏难,她怎么能捨弃这份爱情?可是非凡呢?她又怎忍负他?他还在为茜香复国奋力拼搏,他还在望眼欲穿地等她的回音,她该怎么答覆他?
人生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无奈和烦恼呢?有时候她真想再和司徒展一起关进地洞里,只有在那里面才会静心,才会安心,才会舒心。
可是,这岂非是逃避现实的白日做梦!要面对的终归还要面对,她应该怎么办呢?
夜已深,枕侧响起司徒展的酣睡声,俊美的脸庞在烛火的投影下更显迷人。手臂仍紧紧揽着她的腰,好似怕她会突然飞走似的。
她抚摸着他的俊颜,柔肠百转,潸然泪下。
第二天早晨,起床梳洗时,司徒展令人拿进一个精緻的楠木盒子。
波娜娜坐在梳妆檯前,小灵拿起玉梳为她梳头。梳好发髻,正要插珠花的时候,司徒展走到根前,挥挥手示意小灵退下。
他打开放在梳妆檯上的楠木盒,顿时流光溢彩,满室耀眼生辉。楠木盒内是满满一盒各式各样金缕玉雕的珠花和玉簪,无论成色还是做工,件件都是珍品。
司徒展在盒内翻拣一番,挑起一支由五粒珊瑚色的珍珠做成的珠花,花心嵌着一粒黑珍珠,如梅花般的外形,很适合现在的季节。
对着镜子端详了一番,他满意地扬起嘴角。再俯下身挑起一对剔透圆润的紫玉簪为她簪在发髻,然后是口衔美玉的黄金飞凤,再是金镶玉的菊花簪,再是牡丹花形的银镶玉珠花……
波娜娜看着满满一头的首饰,皱眉道:「你在干什么?要把我的脖子压断吗?头上插这么多的首饰,简直像个白痴!」
司徒展贊道:「我觉得很好看!你头上戴的首饰全都是本王亲手挑的,哪件都不错!就这样吧!」
波娜娜嘆了口气,真是个霸道又可笑的男人。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补偿上次被他毁掉的珠花。算了,不跟他计效了。她说:「在王府里实在是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好吗?」
「好,不过得戴着本王亲自为你挑选的首饰!现在我去趟宝鼎堂处理点事务,一会儿就过来接你!」司徒展为她打理好发髻造型,就转身出门了,到了门口还不忘折回身,嘱咐道:「头上的珠花不许摘下来!」
不许摘下来?天哪,今天要是顶着这满头的首饰出门,不被人当作花痴才怪!
等他走出门,波娜娜三下五除二,将头上叮叮噹噹的首饰统统拨下来。因怕司徒展嗔怪,忖度一番,唯独留下了那朵梅花珠花。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司徒展回来了。见她头上只剩一朵珠花,不由有些不高兴。波娜娜忙解释道:「我只喜欢这件,再说心爱的东西一样就够了,何必要那么多呢?」
司徒展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令人备好车马载她出府散心。
先把城里最着名的风景游遍,中午去了最大的酒楼醉仙楼用过午膳,下午就弃了马车徒步游逛热闹的集市。
波娜娜就像放出笼子的鸟,欢呼雀跃,喜上眉梢。各色风味小吃,彩泥捏的小人儿,能吹出声音的海螺,精緻的竹钗,漂亮的手工艺品……一个下午逛下来,随从的侍卫各抱了一大抱东西。
看看暮色将至,在司徒展的再三催促之下,这才意犹未尽的重回到马车上。
「今天玩得开心吗?」回去的路上,司徒展抱着她宠溺地问道。
「开心!」波娜娜甜甜地笑着,「以后你要经常陪我出来逛街!」
「经常?」司徒展回答地有点不情愿。一般男人都怕陪女人逛街的,要不是对她的格外宠爱,他哪有可能有耐心陪她乱转一整天!
「怎么不情愿?」波娜娜鼓起腮帮。
「情愿!」司徒展很无奈地答道。脸上忽然浮起神秘的笑容,凑到她的耳边说:「待会回到王府,我还有个惊喜要送给你!」
「什么惊喜?」波娜娜一听来了精神。
「现在说了还算什么惊喜!」司徒展点点她的鼻头,「回去你就知道了!小醋罈子!」
一路上对于他那未知的惊喜,她猜了无数遍,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惊喜」!
在姬妾们居住的后院里,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大队地侍卫涌进来,将二三十名姬妾死拉活拽地拖了出去——司徒展已下令将她们赏赐给属下!
波娜娜惊得目瞪口呆,听着那些绝望恐惧的哭喊,她浑身都在颤慄,她从来都没想到司徒展竟残忍无情到如此地步!
「还有两个人没送走!」司徒展带着谦疚对她说:「一个是云染月,她是云丞相之女又是浩儿的母亲,我也不能太无情。还有姚媚儿,她跟了我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司徒展!你快让人放了她们!快点放了她们!」波娜娜总算从震惊中找回一点点思维,她看他的目光是从没见过的陌生。
「你怎么了?」司徒展被她的脸色吓到,伸手去抚她的下巴。「怎么不高兴?」
「我高兴?!」波娜娜拍开他的手,满眼的不可置信,「只要还有半分良知的人,此时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她们做错了什么?当初难道是她们强迫你娶她们的吗?该受到惩罚的人应该是你!司徒展你的心是黑的吗!是冷的吗!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的良心都餵狗了吗?」
满院子里站满侍卫,波娜娜因愤怒而分外高亢的声音传遍每个人的耳朵。喧腾鼎沸鬼哭狼嚎的院子顿时陷入可怕的静寂,连呼吸声似乎都全部停止。
司徒展脸上红白交替,急促的呼吸显出他竭力隐忍的暴怒情绪。他煞费苦心地想讨她欢心,不想反被她当众斥骂,放眼天下谁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连当今皇上都不敢对他说重话,她却敢在这里当众指着鼻子教训他。出现这种情况到底是谁的错?是他太宠她还是她太骄纵?眼下他又该怎么收场?怎么下台?
波娜娜仍没意识到此时的危机,她又不是第一次跟司徒展吵架,以前吵得更厉害的时候也有过。可惜她忘了一个前提,那都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至少是人不多的情况下。现在她却几乎是当着整座王爷府的人给他难堪!
司徒展紧闭着嘴巴,他不开口,没有人敢动,更没有人敢说话。
波娜娜终于察觉到诡异的气氛,她奇怪地扫一眼全场,见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统领、侍卫、姬妾几乎都是一个脸色:灰黑、惊讶、更多的是恐惧,看她的目光好像已是在看一个死人!
沉默好久,司徒展开口了,说出的话更让她目瞪口呆:「好,所有姬妾放回原处。波娜娜,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们,本王成全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搬出轩辕阁,住到静心苑吧!废除侧妃称号,和她们一样在本王的面前自称奴妾!」
所有目光又是一阵惊异,这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惩罚,跟司徒展平日的作风完全不同。
波娜娜大怒,这算什么?昨晚他还信誓旦旦承诺再不跟她吵架,现在居然又说出无情的话。这个该死的男人,只要看她过得略微舒服点就非给她制造点不痛快!早知道这样,昨晚她就放出那只信鸽让非凡来接她走……
唔,信鸽!想到这里波娜娜紧张起来,如果她被赶到静心苑,那藏在墙外的信鸽怎么办?那可是她唯一跟外界联繫的工具啊!
司徒展见波娜娜脸上涌起怒色,心里不禁暗暗着急。真怕她在气头上再说出一些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来,到时他再圆场更加困难了。忽见她怒色消了,反有了紧张之色,还以为是她意识到眼前的危机,转过心意了。不由松了口气。
「我不要住静心苑!」波娜娜没有软语哀求,她就这么直梆梆地提出要求。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取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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