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小波是谁，小波悠悠一笑，说：“死瘸子，找我呢？我就是马小波！”
瘸子这才认出来小波。
“你他妈的……”
小波把厕所的门往旁边一扒拉，对瘸子说道：“起来，把裤子穿上！”
瘸子用那条好腿撑着，两只手去划拉腿上的裤子。
他把裤子从屁股下面拉上去后，一只手扶着厕所的墙壁站了起来。
瘸子歪着头看着小波，突然笑了起来。
“笑你妈呢！”
瘸子没有说话，他将裤子穿好后，慢慢地走出了坑位。
小波拽了一把瘸子的衣服，瘸子扭了一下肩膀，说：“别动我！”
小波推了一把瘸子的后背，骂道：“你再给我嘚瑟一句我听听，信不信我给你把另一条腿也给你打断？”
瘸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厕所，小波跟在他身后。
到了一楼的大厅，小波绕到瘸子的面前，问他：“你在哪个房间？”
瘸子盯着小波，仍然一言不发。
小波举起拳头吓唬瘸子，说道：“我他妈问你话呢！哑巴啦？”
瘸子冷哼了一声，挑起下巴指了指斜对面的一个房间。
小波抓着瘸子的胳膊，拖着他往旁边的侧厅走去。
瘸子一顿挣扎，也没把小波的手挣脱开。
两个人刚到侧厅的门口，突然，瘸子大喊道：“三儿！三儿！”
小波眼睛一瞪，一脚将瘸子踹翻在地上。
宋雁平一歪头看到小波站在门口，王敏也赶忙站起身。
小波朝他俩一边招手，一边说：“平哥！昨天晚上的那个瘸子！”
宋雁平和王敏快跑了两步来到小波面前，倒在地上的瘸子正扶着旁边的门框慢慢地站了起来。
而这时瘸子同伴所在的包间的门也被猛的拉开，呼啦啦冲出来八九个人。
他们一看瘸子正被宋雁平几个人围着，那个叫三儿的抬起手指着宋雁平，大声说道：“就是他们！”
瘸子踉踉跄跄地跑到三儿的身边，而他们身后有几个人已经跑回包间。
他们拎椅子的拎椅子，抄啤酒瓶的抄啤酒瓶。
王敏和小波把宋雁平挡在身后，三个人一点点地往饭店的门口挪去。
小波低声说道：“王敏，他们人多，我们别吃了亏！走吧！”
“平哥，小波，上车！”
王敏话音刚落，一转身抄起身后水吧台上的两把暖水瓶，用力扔向对面的那帮人。
满满的两壶开水在接触地面以后瞬间炸开，滚烫的开水冒着腾腾的热气四散迸溅。
瘸子那帮人往后一退，王敏大喊道：“快走！”
宋雁平和小波绕过王敏，准备夺门逃走。
三个人还没来得及跑到门口，四五个人已经冲到了门前。
他们身子一横，直接把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王敏大喝一声，伸手去抓最靠近他的那个人。
小波和宋雁平两个人转过身子，抄起身后水吧台上的暖水瓶，朝着瘸子那帮人扔了过去。
顿时，饭店的一楼大厅内，叫骂声和打斗声响成一片。
宋雁平他们三个人被瘸子这帮人一路打到了楼梯口，王敏和小波身上也被对面那帮人的啤酒瓶扎伤。
瘸子一瘸一拐地奔向门口，拉开玻璃门，用门口的长钩子勾住卷帘门的下沿，将卷帘门拉了下来。
三儿一看瘸子把卷帘门关了上来，大喊道：“弄死他们！”
王敏和小波挡在宋雁平的身子前面，抵挡着众人的拳脚和捅过来的碎啤酒瓶。
三个人边打边退，从楼梯口退到了二楼的楼梯上。
宋雁平转身跑向二楼，搬起一箱啤酒回到了楼梯上。
他将那箱啤酒举过头顶，狠狠地朝楼梯上的那帮人扔了过去。
“砰～噗～砰！”
整箱啤酒砸在楼梯上，噼里啪啦地爆开，啤酒和玻璃渣子碎落了满满一楼道。
宋雁平再次转身去搬了一箱啤酒折返回来，又扔向楼梯上的那帮人。
那帮人被这两箱啤酒摔得，赶紧退到了楼梯下面。
小波捂着肚子，转头对宋雁平说：“哥，我他妈的，肚子开了！”
宋雁平和王敏扭头一看，小波身子前面的白色打底衫上血红一片！
王敏一只手扶着小波，将他推到了自己的身后。
“上楼！你们上楼！平哥，打电话！”
王敏说完，一弯身捡起了地上的半个啤酒瓶。
三儿从楼梯后伸出了半个脑袋，大喊道：“你们他妈的赶紧下来！否则我们今天就弄死你们！”
宋雁平挽着小波的胳膊，将他拖到了二楼的地板上。
王敏弯下身刚准备捡一瓶没有破碎的啤酒，突然四个人从楼梯下面冲了上来，他们每个人的手里各自握着两瓶啤酒。
他们与王敏打了个照面的瞬间，手里的啤酒瓶“呼呼”地朝王敏扔了过来。
王敏还没来得及躲避，两瓶啤酒已经狠狠地砸在王敏的额头和胸口上。
“啊！”
王敏大吼一声，握着碎啤酒瓶就往楼下冲。
往上跑的这四个人被满脸鲜血的王敏这股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再次回到了楼梯下面躲了起来。
王敏赶紧退回到楼梯上面，站在楼梯口，防止他们再次冲上来。
宋雁平一边帮小波捂着肚子，一边给林平杰打电话。
小波低下头看了一眼肚子，骂道：“我操，有点疼啊，哥！”
宋雁平咬牙切齿地说：“你使劲儿按住！使劲儿！”
小波肚子上的血顺着两侧淌在了地板上。
“平哥，我按不住……”
宋雁平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卷了卷。
“小波！用衣服压住！快点儿！”
小波抓过宋雁平的外套，另一只手刚抬起来，肚子上的血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我操，平哥，我感觉我要死了……”
“闭嘴！按住！快点儿！”
宋雁平拿电话的手哆哆嗦嗦的发抖。
楼梯上的王敏捡起一瓶还没有破的啤酒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扔向冲上来的人。
“喂！喂！林平杰！”
林平杰听到宋雁平颤抖的声音，赶紧问道：“你怎么了？”
“达成建材市场旁边的火锅店！快带人来！我们碰到那个瘸子的一帮人了！”
“啊？达成，达成建材市场？哪个火锅店？”
“王敏！哪个火锅店？！”
“美味鲜火锅城！”
“林平杰！美味鲜火锅城！快点儿，小波受伤了！”
宋雁平看着满头大汗，有些支撑不住的小波，自己也有一点儿语无伦次了。
“知道了，我们马上到！”
两个人从楼梯口准备往前看一眼，王敏将手里的那瓶啤酒扔向了楼梯。
“砰！”
“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到！”
瘸子看了三儿一眼，问他：“怎么弄，三儿？”
三儿暗暗骂道：“他妈的，怎么弄……”
“我们先走吧！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瘸子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
他拉开玻璃门，把卷帘门用力往上一提，对三儿大声喊道：“赶紧的吧！一会儿他妈的警察来了！”
三儿对身边的弟兄们一挥手，随即对楼梯喊道：“他妈的你们听好了，今天的事儿还不算完！他妈给我等着！”
三儿说完，带着众人急急匆匆地夺门而去。
王敏慢慢地走下楼梯，看了一眼遍地狼藉的大厅，赶紧折回了二楼。
王敏跑到小波身边，一脚踩在一摊血水上。
“小波！小波！撑住啊！”
小波嘴里嘀咕着：“平哥，我真没有劲儿了，按不住了……”
王敏扔掉手里的啤酒瓶，跟宋雁平一起帮忙按住小波的肚子。
“没事儿，我们给你按着，你再坚持一会儿，林平杰他们等会儿来了就给你送医院去！”
小波咬了咬牙，气若游丝地说：“平哥，我为什么不吐血呢，电影里的人不是都会吐血吗？”
宋雁平脸上的一滴汗水滴在小波的脸上，说道：“你别说话，坚持住！”
小波的身子轻轻地抽搐了两下，按住衣服的两只手慢慢地松开。
“王敏，你帮我看看，我的肠子出来了没有……”